第14章 道心试炼，同门相争
山崖处，一个人工开辟的洞府隐藏在繁盛草木与潺潺山泉中，洞外，一张石桌，四个石墩子，摆着沉了灰的棋盘，青花瓷中放着两枝娇艳欲滴的桃花，洞口栽着几颗竹子，竹下放着一把躺椅。走进洞中，一张不符合周围环境的柔软大床和一系列厨具。
锅上正用文火炖着肉，油花翻腾，香气四溢。
叶初躺在洞外的椅子上晒太阳，聆听万物声音。
“叶初，我来了。”一对宛若明月的美眸映入眼帘，叶初稍稍起身，道：“雪容丹已经炼好了，就在桌上的盒子里。”
秦望舒打开六角形盒子，里面盛放着一颗“大水珠”，白中透清，清中映蓝，有鸡蛋那么大，寒气入骨，不到片刻，秦望舒便有些难受，连忙盖住盒子。
“不是丹药吗？这怎么跟法器似的。”
叶初白了她一眼，“雪容丹就是这，说是法器也毫不为过，用上百种清凉草药提取精华，再用寒潭水集天地元气铸成外壳。你说的师姐是舞奇灵吧？”
“嗯。”
“那就对了。随身佩戴即可。”叶初心不在焉道。
秦望舒嗅到香味，“你这是在做饭？”
“炖肉。”
“过几个时辰道心试炼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这么闲？”秦望舒无奈。
“道心试炼，就是测试道心嘛。这东西你再怎么准备都没用，从你生下来开始，你的性子就刻在了你的骨头上，也就决定修炼时候的道心。所谓准备，只不过是心里没底罢了。”叶初淡淡道。
“你这话说的，顾北棠，无痕道长，舞奇灵师姐，还有好多，都闭关准备了。”
“一点用都没有。还有，这次道心试炼你最好劝舞奇灵不要参加，不然以她目前的心境，恐怕连三声钟响都引不起，甚至会再次失控。”叶初冷笑。
秦望舒愤愤不平，“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若我师姐在此，你敢这样说吗？”
“不敢！”叶初有理有据。
秦望舒：
“我都帮你做这个东西了，你也帮我一个忙。”秦望舒即将走了，叶初的话让她停住了动作。
“你说吧。”
“我先问你一个事儿，这么多品阶不低的天材地宝你是从哪里搞到的？”叶初询问。
“呃我跟我跟负责管理药草的执事比较熟。”
叶初见她不想老实交代，便说：“既然你能搞到炼丹的材料，那你帮我搞一些炼器的材料。”
“炼器？天材地宝我可以拿到，这炼器材料有点困难。”
“我原价购买，行吗？”叶初试问。
“没问题，我去谈，争取给你优惠！”秦望舒嘻嘻一笑。
“太乙精金，东海沉银五千米以下的，天外陨铁，千年温玉，黑金，星粉一斤足矣，龙凤木，地龙精。这些东西不需要太多，一些就够了。除此之外，再来一颗紫虚竹，百年的。”叶初一股脑地说完，满怀期待地望着秦望舒。
秦望舒半晌都不说话，最后道：“我尽力。不过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叶初默然。
“我可以帮你垫着，你记得还我。”秦望舒道。
“好，好，好。你还挺有钱的。”叶初灿灿一笑，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秦望舒离开了。过一会儿，姬长空来了。他拎着巨剑，剑上点缀一颗明珠，似画龙点睛。
叶初第一次见姬长空时，便知此非凡物。
姬长空瓮声瓮气道：“师弟啊，道心试炼就要开始了。走，咱们一起去。”
叶初看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
三清殿，道宗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上空布置了层层阵式和禁制，阻隔了宗门之外的绝世高手的探查。外面有十八层汉白玉台阶和一个广场。当年，魔教妖人大举攻山，道宗高手倾巢而出，方才将他们挡在三清殿前的广场。
不久，广场被命名为山河广场。
广场右侧有一块三丈二尺高的石碑，刻有阵亡者的名字，历经风霜暴雨，见证了道宗复兴的路途。
姬长空为叶初介绍：“道心试炼是除了问道之战外最盛大的事情，没有固定期限。但在试炼之后就会派遣优秀的弟子下山。”
叶初略感惊讶，这件事他倒是不清楚。
“素闻魔教擅长蛊惑人心，因此要对弟子们进行测试，选拔心境稳固者”
叶初见广场上不过几百个人，腹诽一阵。
姬长空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继续说：“道宗八千弟子不过是一个大概的数目，其中包括了执事，长老，掌门，隐士和各种恶样的杂役。用来试炼的法器就是上空的太清两仪钟。”
叶初眼睛一眯，自语：“我知道这个东西，是道宗的镇牌之宝之一？”
“不错。届时，太清两仪钟将分出五个法身，在五个不同的地点测试。五位长老分别负责一个会场。这里是总会场，由风天烈长老负责。”姬长空热心地介绍。
“叶初。”余墨夕站在他身后，低低地叫了一声。
“余师姐，怎么了？”
“没什么。嗯道心试炼，加油啊！成绩好的可以下山，你知道吧？”
“知道。我也想光明正大地下山玩玩，总是偷偷摸摸地太难受了。”叶初莞尔一笑。
“叶初？你怎么都能来总会场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旋即几个附和的声音传来。
叶初头也不回，继续道：“师姐，你也想下山啊？”
余墨夕点了点头。
“总会场是道宗精英测试的地方，你来干什么？去你该去的地方，要不然，独独你的成绩凹下去一大块，也不太好看，是吧。”
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柔声道：“叶初师弟，吴小磊说得对。你也看到了，无痕师兄，舞奇灵师姐，顾师兄，他们也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这里是天才的广场。他们可能会引起钟鸣七声甚至以上。”
“对啊，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鸿沟般的差别，会引起你的道心受损。”又一个人说道。
尚小言，儒雅随和，丰神如玉，身着青色儒服，腰佩淡黄色仙玉。他脸上多了笑意，“墨夕师妹，你也劝劝他吧。”
余墨夕冷眼看了他一眼，充耳不闻。
叶初问：“余师姐，那口钟是否有人令它响九声？”
余墨夕思索片刻，答道：“有！根据我师尊所说，一百多年前就有一个惊才绝艳之人引动九响，但师尊言语间多有隐瞒之色，我也没有追问。”
“你不会想着引九响吧？钟鸣九响，意味着道心永恒。叶初，你到现在还只是宗门内的一个散人，举目望之，几百号人，不都是拜得名师？”吴小磊戏谑道。先前嘲讽叶初之人便是他。
叶初打趣：“你也拜得名师了？”
“废话！我师尊便是风天烈长老。”吴小磊神色傲然。
“所以呢？”
尚小言倨傲地开口：“风天烈长老门下的弟子是道宗中最优秀的弟子。有一句话你知不知道？道宗六脉齐头进，焚香一谷揽七分。”
叶初琢磨一会儿，“揽七分？”
“对。”
“那剩下九十三分呢？”
余墨夕，姬长空：
尚小言，吴小磊：？？？
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少年楚鹏缓缓走出，腰间的仙玉已然是纯正的黄色。
道宗弟子一般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佩戴仙玉，因此，随意一瞥，便可以知晓在场的人的修为强弱。
楚鹏眼高于天，道：“叶初，许久不见，不见你修为有所长进，嘴巴倒是凌厉了不少。”他还摆了摆自己的白衣，就差将仙玉贴在自己的脸上了。
姬长空叹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浅绿色仙玉，擦了擦额头，道：“这天真是热啊。”
余墨夕会意，拿着自己纯绿色的仙玉，嘴里喃喃：“这上面好像有杂质，质量一般呀。”
楚鹏脸色铁青，怒道：“叶初，你若是个男人，就光明正大站出来，别总是躲在别人身后说风凉话。”说罢，踏出一步，释放自己通幽境的气息，欲威压叶初。
姬长空眉头一挑，本要前去抵挡，却被叶初拦下。
此行，叶初有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因此在场之人只有顾北棠和余墨夕知晓他自己的真实实力。
姬长空想着这位小师弟聪慧过人，一定有什么办法，便不再阻拦。
楚鹏惊疑了一声，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没反应？”
叶初轻轻叹了口气，低着头，再看看楚鹏，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尚小言拍了拍楚鹏的肩膀，道：“师弟啊，你还年轻，有所不知。其他支脉管教不严，因此麾下弟子卑劣至极。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姬长空皱眉，说：“尚小言，这话过分了吧。掌门玉虚峰一脉你们都不放在眼里吗？”
“掌门忙于宗门事务，收徒极少，自然不能算进去。”尚小言说道。。
叶初低头一看，满含深意地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你入门有二十多年了，黄色呃淡黄色仙玉，啧啧，真是严师出高徒啊。”
道宗仙玉颜色不同意味着道行不同，赤橙黄绿蓝靛紫，对应着修行的七个境界，颜色越深，在这一境界浸淫的程度更深。举目望之，道宗紫色仙玉不过寥寥数人，掌门是一个，传闻隐藏在暗处的老怪物中中有一个人佩戴紫色仙玉。
五位长老乃是深靛色仙玉。
尚小言冷笑：“总比你一个连仙玉都没有的人强吧。”
“闭嘴。”余墨夕突然冷喝，盯着尚小言：“同门之间，何必咄咄相逼？火离长老门下的弟子我一个打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