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执事之死，暗流涌动
余墨夕手腕一翻，仙剑若灵蛇探洞，轻轻一扫，花瓣飞舞。月华，露水，飞花，长剑，美人，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余墨夕收剑，问：“怎么来的这么晚？”
“下午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叶初随意地回答，然后将包好的海棠酥放在一旁，捡起一根树枝，脑中回想剑谱，率先问：“清平乐剑法共九式，你练的最熟的是哪一式？”
“一剑龙蛇。”
叶初动了动树枝，当着余墨夕的面，向远方递一剑，虽无内力，但剑意冲天，气势浑厚，纵使敌手是神仙佛魔，我也一剑斩杀。
余墨夕眉头紧皱，学着叶初的模样，向前出剑，可却达不到叶初那般的气势，满腹狐疑地望着他。
叶初解释：“出剑最重要的不是内力，而是剑意，剑势。一剑龙蛇的剑势就是指一剑斩杀牛鬼蛇神，真龙妖魔。真气的运行要与剑势一致。”
“清平乐剑法究其根本是基于道家心法创作。一剑龙蛇属于一招毙敌的方法。”叶初来回踱步，分析：“根据我的研究，真气其实是一种能量体，每次释放，势必会分散。这一剑最关键的是形神合一，攻敌一处。”
余墨夕点点头，开始尝试。
“力气小了，再用力。”
“这次出剑方式不对，动作别忘了。”
“气息乱了，再来。稳住心境，手臂，动作不能忘。”
半个时辰后，余墨夕的出剑奔若雷霆，呼啸生风，进步极大，犹如是一具骷髅头获得了灵魂，不再是行尸走肉般空洞。
余墨夕动了动自己的右臂，经历数不尽数的出剑后甚是疲劳，趋向于脱臼。但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坐在石头上，盯着自己剑招造成的破坏。
夜已深了，寻常日子，他早就呼呼大睡，今日却在这里熬夜教人练剑。因此，他早就预料到了会产生的问题——饿了，便提前炸了些海棠酥填饱肚子。
余墨夕深吸一口气，调整内息，问：“第二招碧海潮生的诀窍呢？”
叶初一边吃，一边回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碧海潮生前提是有汪洋大海，有足够的水。碧海潮生的精髓在于剑气，一拥而上，随着惊涛骇浪的层层叠加，威力一重更比一重强。”
余墨夕闻言，赶忙出剑施展碧海潮生，向叶初展示。
叶初又开口指点：“剑气太过规律，不行。海浪潮水的特点是有序中带着无序，不能刻意保持这些剑气潮汐，要随心施展。”
余墨夕再出剑。
“现在也不行，随心施展，但不是乱施展。形散神不散，主要的目标要明确。”
“除此之外，你现在释放的内力太多了。碧海潮生消耗的力气很大，这时候会留下了一个空虚时期，一旦敌人逼近，很容易受伤甚至丧命。”叶初强调。
由于余墨夕施展过此招后，对此深有体会。
“攻敌三分，自留七分，能发能收，能打能挡。要想象这碧海潮生是自己的双臂，能够挥拳打人，也能格挡招架。”
余墨夕的秀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微微喘息，再次凝聚内力。“啪”叶初伸手，拦住她的动作，徐徐道：“你现在的剑法掌握过于生疏，每一次出剑都会消耗大量的内力。”
“那我多练习”
“也不行。任何武功的基础都是内家功夫。这种至高武学真的是你师父传授给你的？沈千鹤长老怎么这么不负责。”叶初嚷嚷。
“不许说我师父！”余墨夕登时厉喝。
叶初眉头一挑，“这是你自己偷偷学的？”
余墨夕思考了很久，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叶初歪着头问。
余墨夕叹了一口气，准备说，又看了看叶初，道：“时间不早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叶初满脑袋黑线，腹诽：“准备说了又咽下去了，吊人胃口。”他准备去吃剩下的糕点。
蓦地，余墨夕脸色一变，低喝：“你快点走！有人来了。”
“啊？”叶初大惊，就像是奸夫上床被抓，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身子一跃，如泥牛入海，埋入桃花海洋。
一道倩影闯入寂静温润的月光，环顾四周，笑道：“师姐，你还没睡啊。”
“小月亮，你怎么来了？”余墨夕语气略有变化，带着些不满。
“还说呢，都怪师姐你。我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被你练剑的声音吵醒了。师姐，你在练什么绝世武功啊，动静居然这么大。”少女询问。
“清平乐。”
“诶？那不是师父说要闭关提前给你的剑谱吗？我记得师父说要在她的指导下才能”
余墨夕截道：“放心，我有分寸。”
“师姐，你来练剑居然还拿吃的。”少女发现书上的糕点，见里面还有两块，便拣起一块品相稍差的，放入嘴中，咀嚼一番，惊道：“还挺好吃的。”
“啊？那个哦，对。我吃了几个了，你，你把另一块也吃了吧。”余墨夕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了不了，晚上吃甜的东西容易长胖，就算了吧”少女摆了摆手，将剩下一块递给余墨夕，顺手把包裹糕点的纸带走扔掉。
“哦。”余墨夕打量着海棠酥，斟酌许久，方才吃掉。
一日，天刚亮，就能听到呼喊嘶吼声音，整个缥缈仙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本闭关的几个长老和执事们纷纷破关而出，深居简出的掌门玄易子也露面，降临洞庭湖。
洞庭湖一位执事死了，等级不低，尸体是在清晨弟子巡视的时候发现。
依据那弟子所说，尸体横躺在石头滩上，双目圆睁，面色惊恐，嘴中含血，身前也能看到两尺长的血迹，一个深黑色的手印印在他的后背上。
听闻此消息，一时之间，人人惶恐，谣言飞起，有的说魔教妖人潜伏在宗门内，有的说是道宗有卧底，有的说是江湖上的刺客组织暗下杀手，总之纷纷扰扰，难辨真假。
叶初感到好奇，就过去看看。
他站在外围，远远看着还未被搬走的尸体，心中思忖，尖锐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去，几个人成群结队的走了过来。
叶初眉头一皱，说：“你们刚才叫我？”
为首那人愣了一下，大骂：“废话！叶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执事被害，这种事情，我怎么不能来看看？”
那人冷笑一声，说：“入门多少年了，还是一个散人，我要是你，趁早收拾东西回家吧。拿着那么多的资源，才堪堪入知微境”
叶初讥讽道：“说得好像你很厉害的样子，你不也是知微境。我才修了十四年，你呢？二十多年了吧，搁这儿大言不惭。”
“啊呸！谁不知道你的境界是用天材地宝堆上来的？外强中干，随便找一个初识境都能把你打趴下。”又有一人说道。
人群中，走过来一位少年，年纪不大，比叶初要小个一两岁，他站在叶初的对立面，冷眼盯着叶初。
方才寻衅滋事之人开口：“叶初，这位可是风天烈长老，我的师尊新收入门下的弟子，楚鹏。他的年纪可不如你啊，如今都快步入通幽境了”
几人对话，引得很多围观之人投来了目光。
叶初神色不变，只是看着他。
楚鹏咳嗽一下，道：“你就是叶初啊，唉，和我想象的差了不少。李师兄，你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那人谄媚一笑，说：“楚鹏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叶初虽然废物，但他有一项权利，他可以任意出入藏书阁，也就是说”
还未说完，楚鹏抬起手，示意他闭嘴，随后扬起了头，眼神满是不屑，道：“你能随意出入藏书阁，很好。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上报我师尊，将你的这项权力给我，这件事就此作罢。二，滚出道宗，你选吧。”
“叶初居然有这种权力？”
“嘶~我也不知道啊。”
“唉，你们不懂，这件事情，只有我们这种级别的人才清楚，想知道怎么回事不？”
“你说说。”
“叶初啊，虽然在真气修行上没什么本事，但在剖析武学方面可真是有一手啊。掌门长老想着，反正他真气不足，看就看了。”
“难道不怕他背叛宗门？”
“他敢？知微初期的小渣子，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他碾碎。”
楚鹏听了周围人的谈话，眼前一亮，道：“再给你一个选择，做我的仆人，为我提供武技及其窍门。”
李师兄闻言，忙道：“叶初，楚鹏师弟前途不可限量，未来在长老执事位上必有一席之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若做了他的奴仆，未来在道宗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总好得过现在吧。”
楚鹏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叶初面色平静，半晌，开口：“李师兄，你挺喜欢当狗啊。还有你，你叫楚鹏，对。我入门比你早，比我年长，见了师兄，不叫一声，反倒是哔哔哔。”
“诶，说起这，我想起来了，在我身边的苍蝇貌似都是焚香谷一脉的。”叶初略带感慨地说道。
“你！”几人面露愠色，其他焚香谷一脉的弟子也甚是不悦。
距离此地不远，几个幻月台的女弟子听了这件事纷纷跑过来观望。这可是大事啊，执事被杀，就连他们的师尊，闭关的沈千鹤都为此破关而出。
“墨夕，你之前不是说两天一次夜晚练剑吗？怎么这几日天天去啊？”一个幻月台的女弟子询问。
余墨夕灿灿一笑，“晚上我状态比较好，收获很多，就去的勤了一些。”
“唉，我要有你一半的勤奋就好了。墨夕，大师姐马上也要出关了，听说师父要即将决定首席弟子的人选，你这是要跟大师姐撕破脸皮，一争高下？”她的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其余人则好奇地望着余墨夕。
“首席弟子，有才者居之，都是同门，何来撕破脸皮一说？”余墨夕语气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