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阴谋密计
易过新经不住她的纠缠,曾想将她一把推开,无奈忍不下心来伤她自尊。当然知道她并不是真心想这么做,却还是不忍。
塔娜其其格含泪在心里,为求瓦全,为了留得青山在,迫不得反客为主,投怀送抱自己主动起来。
有人说:“半推半就扰其乱,半掩半羞扭起来。半真半假值不值,半深半浅谁人知?”
有诗曰:“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又诗云:“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又有讲:“倒浇红烛夜行船,鱼水同欢赴巫山。城隍太太怀鬼孕,各有心机不在焉。”
再又道:“下惠佳话成往事,尔今佛门都变天。本色男儿与时在,坐怀不乱已云烟。”
塔娜其其格见将他稳住,暗自伤心的同时也得到了些许宽慰。虽然大事已矣,倘或真能出去,也算不得什么,以后将他们一个个都活捉了来,再千刀万剐也是可以。这是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的事情。
天终于亮了,易过新和其其格已经起床走出了院子。
梨花带雨,洞庭湖波澜壮阔,激情过后,药力全散,冷风一吹,易过新头脑越发的清醒。回想昨夜,不堪回首。冲天色胆,酿成大债。一时之乐,抱憾终生。
永艳,如秋,其其格三个女孩,已自然而然的在他脑海里转了起来,他知道现下债台高筑,以后定有号丧的日子等着自己。
以他现在处理情感的能力,这辈子休想处理妥善。
如果让他在这三个女孩中做取舍,他自然一定会选择永艳。难处在于他不会明言拒绝其中任何一个。
他认为拒绝一个和自己有过干系的女人,算不得男人,是不负责的行为,毫无男子汉气概。
照顾不好她们,那是力所有限,无可如何了。哪怕自己堕入阿鼻地狱,也不能去伤害她们。
正是这一点,导致他在情感方面犹豫不决,拖泥带水。以至于让言如秋错误的认为,他对她还有挽留的余地,最后弄得大家都受了伤。
其其格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一起走出院子,易过新的真气早施放出去,把周遭的一切情况全部查探在心里。
一声低沉的闷喝,将声音远远送去,说道:“都出来吧!”随着他话音落下,就五六个汉子从不同的地方跳出来。
这些人大多都是陌生面孔,有偶尔见过一次的,也不知姓甚名谁,但是有一个易过新却是知道的,盯着他冷冷的道:“是你?”
哪人道:“正是,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的壤驷零丁便是在下,易大侠别来无恙。”
易过新道:“我真后悔那次在祠堂里没有一拳将你打死。”
壤驷零丁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说道:“哈哈,易大侠若当时就将在下打成死的,又岂会有昨夜的春风入怀,销魂云雨?我这正是来报当日的不死之恩哪。”
易过新道:“就你多半还弄不出这寡主意来,是谁策划的?”
壤驷零丁道:“我是不行,不过他们也未必就行,是我们好几个臭皮匠共同策划出来的,若不是很了解易大侠,还真不敢相信用这种法子会灵验。”
易过新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假装中毒,不料竟被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种事情确实很尴尬很不舒服。冷冷的道:“你们如愿以偿了么?”
壤驷零丁又不厚道的笑了,说道:“彼此,彼此!易大侠不也如愿以偿了吗?”
易过新已怒,一掌打出,准备要他脑袋开花,但只打到半处便收掌不发。毕竟人命关天,总不能真将他一掌就打死。他也并非大恶之辈。再者,万里行和唐赛儿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只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壤驷零丁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宫主误信谗言,大战在即却临时退阵,我们属下的可不能放着不管。别无他意,就想易大侠能出手相助。”
易过新算是听明白了,问道:“我的好大哥万里行呢?这次你们算计我,他一定出了不少力,却为何不在这里。”
壤驷零丁道:“他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怪他自作多情,所以昨晚就溜之大吉了。”
易过新冷哼道:“他如此的用心良苦,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怪他。”
壤驷零丁听得出他话外之意,却假作不知,笑道:“易大侠说哪里话,万使者与你如同兄弟,这些都是应当的。他听说你一直没找到徐姑娘,也很着急。”
易过新不屑的道:“所以他便这样费尽心思的为我安排?”
壤驷零丁道:“还不止这些呢,昨晚临别时他给我说,他要去帮你把徐姑娘找回来,如果找不到,就不带着自己的老脸回来见你。他说帮你找回徐姑娘后,说不定你一高兴,就帮我们这个忙。”
易过新几次欲言又止,始终说不出话来,叹息两声后,只好拉着塔娜其其格走路。
旁边一人道:“易大侠要走要留,我们不会多问,这个鞑靼姑娘却不能走。”
说话之人是冷战,自号冷江湖,老马岭玩绣球的就是他,他原本不在放赛宫门下,是万里行介绍进来的。
他曾为自己作诗一首:“我非江湖人,不问江湖情。冷眼看世事,江湖笑红尘。”后来觉得这诗作得粗浅拙劣,没有才能改进,也就不敢在人前卖弄了。
易过新知道他,那次祠堂曾和自己交过手。便目放冷光,看着他道:“你想怎样?”
冷战道:“没有别的意思,我要杀了她,这自然不需易大侠动手的。”
塔娜其其格听到他要杀自己,吓变了脸色,紧紧的抱住了易过新的手,他现在唯一活命的希望,全赖在易过新身上。
易过新道:“你有什么理由杀她?”
冷战道:“胡人扰我河山,戮我边民,千百年来,从未改变。与我汉室万民,已经势不两立,请问易大侠,这理由够不够?”
又道:“他们这次扮作商人游客悄悄入关,就是来采风望点,捕捉战机,一旦有变,必然驱赶万千铁骑,饮马长江。我汉人江山刚夺回不久,他们恶恨在心,时时窥视,试问易大侠,便是错杀了这姑娘,杀得杀不得?”
冷战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已声色俱厉,眼中都要冒出火来。易过新不由得起了个冷惊,竟无言以对。
塔娜其其格就更害怕了,泪水早就在眼眶里打转,粉嫩的脸变成了冬瓜色,发抖了手更是紧紧抱住易过新不放。
易过新看她怕成这个样子,心已软化,轻轻握着她的手轻轻的道:“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回头对冷战道:“兵马来了自有兵马挡,豺狼来了自有刀枪上。国仇家恨虽大,也不能杀柔弱女流来泄恨。今日撞在我手里,容不得你杀她,理由再多也不成。”
冷战道:“易大侠好不懂理,甘愿为一夜情,做误国之事。以后徐姑娘面前何颜面对,江湖同道面前又怎么解释?”
易过新吃了个闭门羹,如生吞苦黄莲,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若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杀掉塔娜其其格,那是怎么也说不成的,这倒和昨夜缠绵并无多大关系,大路上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会救下这个女孩的。
于是说道:“如果是因为我救了她,引发什么后果,我易过新一人来负责。”
壤驷零丁拍手叫道:“很好,很好!易大侠既有此言在先,我们也就不再为难。大家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刚说完,一伙人就一晃而散。
易过新看着壤驷零丁的表情,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渐渐明白他们就是要诓他说出这句话来,以后好用来牵制自己。
背上一凉,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如果塔娜其其格以后真的引起什么战争,自己如何负责得起。其实真要发生战争,杀了其其格也不能避免,但话柄却已经给他们抓住了。”
如果现在就杀了塔娜其其格,自然能堵住以后的悠悠之口,从此也就不用背负这个担子。但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人儿,又哪里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