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聚会
周旭哲脸色显出一丝不自然，他单手插着裤兜，面无表情，离开此地。
待他走了之后，只剩两人在走廊，施茵茵抬手伸出食指，目眦欲裂指着她，颊侧被气得泛红，恨声道：“不要靠近。”
张子涵打掉她的手，轻蔑眼神望着她，朝她方向一步一步走着，直逼她贴在墙壁，左手撑在墙上，用不屑地语气说：“各凭本事，不是吗？”
“就你那点本事还想进周家？你就是贪钱。”施茵茵挑衅道，眼神在与她对峙着。
她皱眉，后退半步，脑子放空几秒，确实钱对她来说很重要，贪钱又说不过去，顶多是个爱物质，随意想到一句话，语气低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张子涵转身离开，施茵茵还在后面说着：“爱钱还把自己说得多高尚，你就贪图周旭哲家里有矿，所以想方设法接近他。”
“……”她舔唇，脚步顿住，似乎被这番话激怒，反驳道：“对，我就爱钱。”
张子涵也没继续搭理她，转身离开。
施茵茵脸上诡异笑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正在录着音，她咬着牙：“看我怎么整你。”
同时屏幕也亮出一条消息【哥哥的赌债越来越多了，你可以快点往家里给钱吗？】
她手微微颤抖，摁住屏幕，拇指使尽全力，在键盘上打字【我让你去赌了吗？凭什么还债的人是我，而且张子涵的钱又没弄到，什么都栽在我头上吗？】
摁黑屏幕吸了一口气，敛起怒意，随即脸上露出微笑走向客厅。
张子涵坐着看到施茵茵径直走向周旭哲身旁，她今天身穿白色蕾丝上衣，直角肩显露，身材娇好，手不停地撩拨头发，翘腿身子朝他倾斜。
“啧”，她托腮睨了几秒，目光望向周旭哲，一脸认真模样，坐在地毯上专注搭着积木，施茵茵凑过去，他立刻躲开身子，看都没看一眼她。
陈铭风一旁搭话说：“高中有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大家都想见你。”
他抽了一根木头，听到这话用力一扯，原本搭在高处的积木散在桌上，持续好几秒声音，才安静下来。
“咋了？”陈铭风慵懒说道。
周旭哲抬眼看着张子涵，她出神似地冥想，林凯瑞伸手摸着她的耳垂，丝毫没有察觉。
这动作不禁勾起高中时候，某一天晚上，高二的晚自习，他一下午忙着给张子涵写数学公式，晚上给她送过去，也是像现在一样，发着呆，他摸着她的耳垂，张子涵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打掉。
还得到一句风凉话：“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旭哲俞发俞烦躁，不悦地情绪涌上来，他轻描淡写地说：“高中同学有什么好聚的，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面。”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他那股怒气。
听到这话，张子涵回过头望着他，他又拾起木块搭了起来，面色铁青，腮帮子微鼓，眼神凌厉，用力搭着积木。
“去呗，反正很多女生都想见你。”陈铭风伸手制止他动作，语气恳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旭哲最终妥协。
待晚饭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周旭哲也没回别墅，陈铭风载着张子涵，她坐在后车位，垂着眼睫，脑海不断萦绕他刚才那番话。
“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见面。”她心头被什么揪住一样，一晚上魂不守舍，这话好像在说给她听似的。
也许是老天安排才重逢，不然他根本就不想见她。
张子涵望向窗外，夜里万籁俱寂，接近深夜，车辆渐渐变少，同时车内也响起一首歌，陈铭风开得很大声，是任然的《那年》
歌词唱到那句：
“我们疯狂的那年，已经越走越远。”
一字一句的唱进心里，张子涵回到家里，翻开相册，以前给他拍过的照片，画过的画像，回忆涌现，在翻阅过程，视线顿住。
照片上是校运会，照片上的少年比着耶，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额头戴着黑色运动发带，身穿白色篮球服，眼底荡漾着浅浅温柔。
高一时候参加八百米，最后一圈跑得快晕阙，是周旭哲在终点等着，冲线时候，隐约看到他蹲在地上，做好背人姿势。
下一秒，周旭哲背起她，陈铭风当时拿起相机胡乱拍摄，直到他发在qq空间，张子涵藏起来，两人为数不多的合照。
张子涵指尖抚摸着照片，眼眶泛起浓雾，眼泪猝不及防砸在上面，此刻大概明白了，曾经的少年回不去。
她好像还停留在过去，仿佛一回头那个少年就跟在身后，但现在物是人非。
过了好几天，聚会的那天，张子涵也没有跟他们一同出发，而是去了一趟编辑社，刚推开门，一股淡淡茉莉花香。
一个女孩身穿针织衫高腰牛仔裤，正在跟编辑说话，不经意偷听道：“谢谢，我会好好画下去的。”
那女孩转过身子，看到张子涵，两人面面相觑一番，她歪头笑了一下：“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张子涵。”
“谁？”张子涵傻愣双眼，她越看越熟悉，但想不起对方是谁。
那女孩嗤笑，她主动伸出示意握手：“高一三班姜晓彤。”
张子涵皱着眉，随后心里有答案，几天前在高中群看到的，那个名字就是姜晓彤，并且微信名叫氟西汀。
她拙笨伸手回应，客气说：“你也在这里吗？是投稿漫画吗？”
“对的，我学习动画设计，后来想画漫画，顺手投稿到这里了。”
本想开口回复，一旁的中年男人呼喊着张子涵，她着急说：“不好意思。”
姜晓彤说：“晚点同学聚会，记得来。”
“嗯。”张子涵敷衍几句，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不经意多看了她几眼，直到进去办公室才收回视线。
半晌，坐在对面的中年编辑沉声道：“什么时候画点青春气息？”
她敛眸，轻声道：“快了。”
编辑把一沓漫画扔在桌上，他说：“这是刚才那女孩投稿过来的，还挺好看，你参考参考，她画的校园漫画还挺不错。”
张子涵拿起看了一眼，画风浓烈，一股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学校时候的那些事，都一幕幕重现，心中怪怪的。
走出编辑社，她打车抵达到聚会地点，一群人在饭桌叽叽喳喳，推开门，看到女同学都围在周旭哲身旁。
每个女孩拿着纸等待他的签名。
张子涵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每个人都聊着生活工作，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她看见姜晓彤，伸出手向着周旭哲，想对过去表示歉意。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姜晓彤上学那会针对周旭哲，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吃瓜表情，看着两人。
周旭哲微点头，却没有握手，姜晓彤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她继续说：“你可以做我漫画的男主角吗？”
张子涵心头一紧，她很害怕周旭哲会答应，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自私的，不想分半点给他人。
她心跳变得剧烈，仿佛喘不上气，从桌上拿了杯饮料喝了起来，想把心中那股酸意压下去，一口闷喝下去。
房内再次陷入寂静，落针可闻。
周旭哲正低着头签名，只听到杯子碰撞的声音，他抬眼望向张子涵，喝着橙色的果汁，那是她过敏的水果。
他猛地站起身子，比众人高出一截，眼神锐利，敷衍答道：“不愿意。”
果断拒绝让姜晓彤尴尬无比，陈铭风一旁吆喝道：“我愿意。”语气开玩笑，他傻笑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笑着。
张子涵听到这答案心放松一下，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挠了一下脖子，看着杯子上装的是橙子汁。
“完了。”她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一个身影跟在她后面，清香薄荷味传到他鼻子，周旭哲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她被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