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小兄妹
周楚风和朵朵两个人飞快地往那个发生意外的巷子里面跑，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可是，此时整个广场都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臭小子，非找到你不可。”朵朵越想越气，自己还好心给他们上药，没想到几个小孩子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偷鸡摸狗的伎俩。
“别急，这几个小子肯定躲起来了。”
“楚风哥，你打算怎么做？”
周楚风四处观望了一下，直接按了一下超能诱发器，顿时间感觉到心脏好像被电击一般，脉动停了几秒钟，大脑有些缺氧，肌肉开始不停地抖动，而后才恢复了心跳。
此时，他的五官再次出现超神的感知力，轻轻抖动了两下鼻子，便立马辨认出了早上那群孩子身上的气味，他选中了那个带头的男孩味道开始追踪。
“跟着我。”说完，周楚风便目光如炬，盯着前方的道路疾行，时不时停下来分辨男孩的轨迹。
朵朵睁大了眼睛跟着楚风，一脸焦急。
没多久，他们两人就来到了一个边缘地带，这个地方已经非常接近郊区，再往前走便进入了丛林，但是周围一片都是矮脚房，其中最高也不过两层，像是以前难民生活的区域。
此时，周楚风的鼻子有些失灵，那片区域全部都弥散着男孩的味道，无法辨别去向。
“这里居然还有人居住？”朵朵一脸吃惊，相比于她和桃欣所生活的地方，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并没有牢固的钢筋水泥保护他们，就连稍稍强一点的台风都可能掀翻他们的屋顶。
不远处几个妇人还在那片田间劳作，年纪很大，却佝偻着腰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着地里面的土豆，这些东西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口粮。
“老人家，打听个人行吗？”周楚风走到老妇人的身边，看那老人满头大汗，心里面不禁有些酸楚。
“小伙子，么事嘛？”
“有一个瘦瘦高高，脸很尖的男孩是不是住这里？”
“你是说小猴子吧？”
“啊，对对，像猴子一样机灵，你知道住哪里吗？”
老妇人看了一眼周楚风，开始有点警觉，然后上下打量了他和朵朵两人的穿着。
“今天上午我们才认识，他很热心给我们带了路，然后我们想过来感谢一下他。”周楚风连忙在那里套近乎。
“哦，这样啊，小猴子很少在家哦，家里面只有一个生病的妹妹。”
“妹妹？”
“是的呢，两兄妹相依为命，前不久那小姑娘被一只毒蛇咬伤了，拖了好几天，怕是不行了，小猴子一直在外面筹钱买药。”
老妇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唏嘘，饱经沧桑地脸上已经看不出对死亡有多大的悲伤，只不过这次是一个小女孩，才让她的心有些触动。
“相依为命的兄妹吗？楚风哥，好可怜啊他们。”朵朵站在楚风的身后，听到老妇人的一番说辞，心里面的那股气愤已经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同情，她想到了自己和母亲两人的日子，像是同病相怜。
“在哪里呢，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帮到忙？”周楚风其实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甘心，老太太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事情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他想一睹究竟。
“那里，你看那颗大榕树，旁边的那间屋子就是了。”老太太全然相信了周楚风的解释，毫不避讳地指了指五百米开外的那棵大榕树。
那真是一颗巨大的榕树，十五六米高的样子，比他周围的房子高出了一大截，成了一个明显的标志。
“好，谢谢您！”
周楚风和朵朵两人跟老妇人告别，然后转身走向了那棵大榕树。五百米的距离不算远，但是要来回绕过那些废土渣和砖块，以及满地的塑料垃圾。
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城市垃圾场，经过了百年的天地造化，也没能消化掉这些白色污染。
“楚风哥，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朵朵毕竟年纪还小，遇到这么可怜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凉拌。”周楚风随口一说。
“打你哦！”朵朵一听差点被气到，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就往周楚风的身上敲。
“哎呀，哎呀，好痛啊！”周楚风开始没个正经，小偷没找到，人倒是轻松了不少。
路程大概走了一半，周楚风就停下了脚步，举起手示意朵朵也停下来。
“听到了吗？”朵朵好奇地问。
“我的鞋子里面有石头，硌脚。”说完便弯腰脱鞋。
“哼，还在逗我，楚风哥，你太坏了。”朵朵被气得逗笑了。
“好啦，我听到了那小子的声音了，就在屋子里面，而且还真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楚风轻飘飘地说道，安抚着朵朵。
“你现在耳朵这么厉害了吗”朵朵的脸上竟然开始有了一些崇拜。
“那当然，打开了任督二脉的感觉太美妙了，以后你可别想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楚风一边走一边笑。
“你放心，我小霸王敢作敢当，要骂当面骂。”朵朵也很不服气，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两人静悄悄地来到了榕树旁的小屋子外面，这房屋没有院子，直接大门紧闭，连窗户都用木板钉得死死的，生怕有一只蚊子跑进去。
“咚咚咚”朵朵直接跑上前敲了敲大门，两人再一次安静地站在了门口，不过此时他们更像是一个家访的老师，有一股耳提面命的气势。
“谁呀？”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男孩的声音没错了，只听到“噔噔噔”的小碎步跑到了门后，拔掉了插销，取下了门栓，咯吱一声大门就打开了。
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孩看到了周楚风和朵朵两人，顿时惊呆了，吓得往后面退了一步，看着两人面色铁青，一声不吭地站在自己的家门口，他就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小猴子？”周楚风谨慎地问道。
只听到扑通一声，小猴子便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立马双手合十作揖，祈求两人的原谅。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周楚风就像是一个班主任，正在训斥自己不听话的学生。
朵朵倒是有些意外，本能地想去扶他起来。
“我知道，我偷了你们东西”那小猴子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好像是积攒多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可是我妹妹快不行了，我真的没办法。求你们饶了我，我将来一定十倍奉还。”
小猴子说完就在他们面前磕头，显得十分真切。
“起来，谁教你的，动不动跪在地上？”周楚风看着也于心不忍，对于小偷小摸的勾当，这是他平生最为痛恨的行为。可是此时，一个人为了救自己的家人去偷盗时，那只能怪这个残忍的世界，更何况对方还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磕头，换做谁都不能接受。
“带我去看看。”周楚风和朵朵把他扶了起来，眼神真挚地看着小猴子。
小猴子感受到了两人的关心，情绪平稳了好多，赶忙擦干了眼泪带他们进去。
这间屋子十分的简陋，用的是轻质红砖砌成，几十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变得斑驳不堪，感觉下一秒就要坍塌。
里面的摆设也极为单间，两张木板床，没有床脚，全靠几块砖垫起来，才能避免回潮。
一张旧桌子和两把竹椅，再加一个土灶台连着烟囱到户外。墙角摆着一个瓦罐和一堆储藏很久的红薯，半袋小麦。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单上睡觉，床头则放着一只用完的注射针剂，是tf003血清素。
“你叫什么？”周楚风看着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模糊。
“恩，我叫石智文，因为我长得像孙悟空，所以他们都叫我猴子。那是我妹妹，叫石开慧，小名慧慧。我妹妹前几天夜里出门上厕所，踩到了一只毒蛇，结果被咬了，这几天为了筹钱买药我偷偷骗骗好多人，都没什么值钱东西，直到今天碰到了你们。”
石智文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妹妹的床头，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那个金手镯递给了朵朵，低着头强忍住辛酸。
“你们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会报答你们的。”
“父母呢？”朵朵同情地看着石智文。
“两年前来了一支军队，好像在比赛一般，见了我们这些人就开枪，最后打死了几十个村民，我爸妈没来得及跑。”
“混蛋，草菅人命。”
周楚风听完十分气愤，他没想到这个时代，一群拿着武器的人竟然这样无法无天，也没有法律去惩罚他们，而能做的就是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太可怜了，岛内的那群人就是疯子，把我们完全不当人看。”
朵朵对这个事情也有所耳闻，身在岛外的居民，没有取得合法身份编号，就是他们眼中的田鼠或者野人，没有生命的权利，不受到任何组织的保护，因此他们可以被任意的残杀。
“智文，这个药我们不追究了，只是希望你们兄妹两个好起来。我看你们住的地方太危险了，不如跟我们走吧，我们那里还有些空房间，在那里生活安全很多。”周楚风实在不忍心丢下这两个小小的兄妹自生自灭，灵机一动想到了收留他们。
“恩，去我们家住，多两个人热闹呢!”朵朵非常赞许周楚风的想法，连声应和道。
石智文一脸惊讶，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还受到了奖励一般，难以置信。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一天该有多么的幸运。
“你们……真的吗？”石智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父母双亡后，他和妹妹两人求过了无数个附近的邻居，希望他们可以收留自己，好让生活不那么艰难。
但是这片土地的居民，或者说是流浪者，连自身安危都顾不过来，更何况多两个孩子，便一个个都拒绝了。好在这些居民还有点良知，也会时不时接济一下兄妹俩，以至于不会让他们饿死。
如今，突然冒出来两个稍大一点的哥哥姐姐，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对方家里面生活，简直是不可思议，石智文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确认这不是幻觉。
“我愿意，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劈砍，种地，拔萝卜，做饭也行，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石智文地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没了机灵气，倒是完全一副铁憨憨的样子。
周楚风和朵朵听到他这么激动，感觉是做对了一件事情，也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此时，三人的笑声吵醒了睡觉的小妹妹，她虚弱地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便看见了两个陌生人在家里。
“哥哥，出什么事了？”石开慧睡了一觉感觉好了很多，伸着小脑袋胆怯地问道。
“慧慧，我们要搬家啦，哈哈，开心不？”石智文开心地冲到妹妹的床边，激动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
“这两个哥哥姐姐帮我们，我们跟他们一起住，快谢谢他们！”石智文摇了摇妹妹的肩膀，忍不住跳起了小碎步，像是在庆祝。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石开慧稚嫩地说道。
“不客气，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吧！”
很快，小小兄妹俩就收拾了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能穿的几件衣服鞋子，家里面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太阳落到半山腰，一行人开始往废墟的另外一边走去，周楚风背着石开慧在前面带路，那小女孩会调皮地抓抓周楚风的头发，朵朵则前后蹦跶显得十分开心。
而小猴子石智文，在最后面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流出了几分希望。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跟妹妹共同生活的地方，掉转头便再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