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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兽族长老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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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军冲击!”兽族长老声嘶力竭的喊道。紧接着,四千兽族军,悍不畏死的向那道缺口冲击而去。

    “放箭!”尸军将领下令道。

    瞬间密密麻麻的箭雨又一次倾泻而下,无数兽族人中箭,栽倒在地。

    虽然冒着箭雨,兽族伤亡惨重但片刻间还是不少人冲到了城墙之下。

    尸兵用身体组成一道人墙,尖利的长戈探出,各种野兽跃起,垮过壕沟,却被长戈刺倒在壕沟内。很快,壕沟里就铺满了一层。

    要想能突破城墙,兽族人的尸体就得填平那壕沟。可那深达三丈的壕沟,需要多少生命才能填平?冒着箭雨,九死一生,冲到墙下的人已寥寥无几。这四千兽族勇士,真的可以突破温鸢的封锁吗?

    看着成排成排死去的兽族人,兽族长老那被愤怒冲昏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

    “攻还是退?”兽族长老紧攥着拳头,他多犹豫一秒就有无数人死去。

    这四千人就算能突破这城墙又能如何?站在城墙最后面的温鸢还丝毫未动。城墙里,其他未受到攻击的地方,已经开始抽调人手,准备组成第二段卡哨。

    “撤退!”长老终于下定决心了,这里依然是一道过不去的防线。

    很快,兽族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尸体如同一道地毯铺满了大地。

    “长老,这就放弃了?”温鸢的声音远远传来。

    “哼!”长老冷哼一声,悄悄举起长杖,深吸一口气。一道淡蓝色光芒朝着温鸢袭去。

    未见温鸢如何动作,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刀突然自行弹起,温鸢单手一握,向前一劈。

    “铛!”金铁交鸣之声震的人耳膜生疼。

    长老急促的呼吸几口,平复下气血翻涌的胸口。“休要猖狂!它日老夫必将你挫骨扬灰,尸族必将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哈哈,哈哈哈。”温鸢将长刀插回地面。用手拍着自己后脖颈说道。“长老想要温某人的命,只此一次机会了,明天的太阳,恐怕不会为长老而升起了。”

    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不是意思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吗?但看看四下,自己只剩两千余人,还多是带伤的,实在是没有底气放出狠话了,但心念一转想要套套温鸢的话。“哼,老夫不信,凭你两万人马,能将我困于此地?”

    “长老试试便知。”温鸢突然冷笑了两声,他已猜出兽族长老的心思了,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部署说了出来。“此地我屯兵一万,除了长老看到的这城墙上的八千,在后方还有两千骑兵藏于道旁树林中,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长老根本没有能力突破我这城墙的封锁。”

    温鸢抬手向西指去。“往西走,必经的一条峡谷处,我屯兵五千。三千将士居其谷上,檑木滚石不计其数,两千将士守于谷口,长老觉得此路通否?”

    未等长老作答,温鸢指尖一滑,指向东边。“往东而去,一路天险,只有东北角有一处峻岭,可堪堪翻越而过。我在岭上屯兵三千,长老若想从此过,我可乘你蹬岭时投石。可在山顶坚守。可乘你下岭时驱赶,另有两千人马守在山下。此路长老可破否?”

    温鸢继续指向南边。“至于南边,大河阻路,不知兽族善水者有几何?”

    兽族长老听罢心下大惊。往西他是去过的,那里的情况和温鸢说的并无出入,想必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样的。如此说来,花猫那一队怕是凶多吉少了。

    来不及悲伤,长老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走出去。东、西、北都是死路,唯有往南似乎还有一线生机,尽管温鸢说了,哪里大河阻路,但算来,温鸢两万人马尽皆出动,哪里应该是无兵把守的。

    在温鸢手上吃瘪数次,兽族从被灵囚重创后的一万多人,到现在仅剩的两千,却几乎未能杀死一个尸兵。现在在长老看来,与天斗与环境斗,总好过于与温鸢斗。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不能如此说。“老夫对你说的话只字不信。你说往西,此路不通,老夫偏要向西而行,破开你峡谷部署。但倘若你率众追来,两面夹击,我确是无计可施,只能任你宰割了。”

    “哈哈哈~”温鸢朗声大笑,说道。“长老安心自去,温鸢决不来赶。”

    “如此就好!”长老说着调转鹿头,带领这剩余的两千于残兵败将,向着西边走去。

    温鸢望向西边,目送兽族大军离开,待兽族大军钻进一处树林,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温鸢向着旁边招了招手,一名传令飞骑疾步走上前来。

    “传令!西南地字营,丑百夫长可以动手了!”

    传令飞骑领命,朝着西南疾驰而去。

    温鸢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抬头看向天空,自言自语道。“月明星稀,再过大概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吧?筹划了那么久,耗费了那么多人力,怎么能不派上用场就结束呢?”

    兽族长老带领众人一路狂奔,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堵城墙,也不顾众人怎么看待他,直接下令一路往南而去。

    一路走出七八里地,眼前突然开阔起来,没有了树木阻挡。果然,一条干枯河床映入眼帘。

    河宽约摸有一里,河底与岸边有三四丈深。此时河里已没有了湍急的河水,只剩河中央还有一小股水在流动,看起来最多只能没过人的小腿。

    兽族长老大喜,忍不住大喊出声。“老天有眼啊!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兽族众人也看到了生的希望,一个个顺着松散的河边一溜烟滑了下去。

    长老也驱赶角鹿,小到河底。刚走没几步,忽然身下一个趔趄,翻身从角鹿上摔了下来。

    长老忍住身上疼痛,上前查看。原来角鹿四蹄不善于在这鹅卵石间行走,被赶的急了,踏入石头缝中,竟折断了一蹄。

    长老眼中泛起泪花,这角鹿跟随他多年,如今断了一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跟着他回到兽族了。长老虽是心痛,但心中又是焦急,害怕温鸢察觉赶来,只能忍痛将角鹿丢下。

    河床上传来一声声角鹿的哀嚎,张老只能铁着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又是一个趔趄栽倒在乱石间,连呕几大口鲜血。原来长老年事已高,今天又经历数次奔波,在城墙前又用力过猛,现在体内气血翻涌,又痛失许多手足,多个因素叠加,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

    身旁一个壮汉扶起长老,背在身上,继续赶路。趟过那小腿深的小河,队伍的速度却又开始慢了下来。

    原来河床南侧,尽是多年来积攒下的淤泥,人一脚踩入却难以拔出。

    几个身子稍微轻便些的,虽然趟过了淤泥。可下来时容易,上去时难。三丈多高的河床边上泥土松散,却难以攀登上去。

    张老看了看,宽心道。“无妨,我们顺着河床走便是,遇到能上去的地方再上便可。”

    如此,兽族这两千人马便顺着河道,往西走去。

    夜色下,已经将近黎明,此时正是最黑暗的时刻。一骑腐烂大半的黑马,驮着一个同样腐烂的身影,朝着西南方疾驰而去。人影身后背着一柄短旗,依稀还可以分辨上面隐约有个”令”字。

    飞骑一路走高,不多时转过一处山坳。波光粼粼,倒映着月色,一副宏达的人为工程出现在眼前。

    原本奔腾不息的河流从这里被阻断,一道拦河大坝突兀的出现。原本只有半里宽,几丈深的河面,在这道大坝前骤然加宽数里,深了数十丈,变成一个人工湖。

    飞骑渐渐行至大坝上。寒风中,但见大坝上影影绰绰,一个个身影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站着不多不少整好一百尸兵。

    “将军有令!决堤!”传令官举起背上那柄残破的令旗。一阵劲风吹过,撕扯下已经破烂、腐朽的令旗一角,逐渐飘远。但这似乎丝毫无法影响这把令旗的魔力。

    大坝上那一百尸兵,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从万万年的沉思中苏醒,逐渐动了起来。

    片刻后,一声嘹亮的回应响起。

    “得令!”

    “掘提!”

    传令飞骑此时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调转马头,向着来时的放心飞驰而去。

    大提中央,铁镐碰触泥土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很快,河堤上被挖出一个小小的沟壑,只有一点点潺潺流水。

    河堤上的尸兵迅速撤离。

    那道小小的沟壑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在水流的冲刷下,那道沟壑迅速变宽变深,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扩大至一丈。

    河堤上的尸兵已经撤离至安全区域。那道沟壑也已经扩大到十数丈,很快,整条大坝就在瞬间分崩离析。

    积攒了半月的河水,在一瞬间重新涌入河道,带着惊世骇俗的力量,无可匹敌的奔腾而去,一泻千里。

    几里外,还干枯的河床上,兽族长老已经带着两千人马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但似乎并未走出多远,满是乱石的河床确实难走。

    可就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长老想到了一些之前来不及想,但现在觉得十分反常的事情。

    南疆从来都是多雨不旱的,况且周围树木郁郁葱葱,更无半分干旱之像,为何偏偏这条河会干旱到如此地步呢?长老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长老俯在一人背上,朝后望去。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长老稍稍放下些心来,快些天亮吧,只要天亮了就能走快些了,走快些,就能早早找到上岸的地方,早早离开这个让人感到不安的地方。

    “轰隆隆!轰隆隆!”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惊恐的看向前方。很快就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了,疯了似的朝着河岸方向冲去,但是淤泥深陷,难以前行。侥幸跑的快的,就算到了岸边却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只蹬墙上了两三步便会带着一大块泥土掉了下来。其实就算能上得了岸,又能跑得掉吗?这一里宽的河床早就装不下半月积攒的河水了,河面的宽度已经激增到数里。

    很快,潮头便到。那黑色的潮头,如同一堵巨墙,毫无顾忌的向着河床上那些渺小的人砸去。

    背着长老的壮汉已经吓傻在原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弄明白这是温鸢下的套。

    长老再度看向身后泛白的天空,再看向身前近在咫尺的巨浪,轻声呢喃。“看来确实等不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了。呵呵,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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