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244
那本书是落的。
就是那本在角落里写着海巫师需要改变这种狂妄话语的书, 居然是生活在塔里数千年没有离开过的落拥有的？
他为什么会向往着改变？他想要改变什么？
这两个问题同时困扰着暮和玩家们，因为以落的能力和地位来说，培养一个接替自己的人成为新的接引员然后退休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难事，反倒是说, 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兢兢业业干那么久才是件稀奇的事吧？
所以落想要追求的改变一定在于其他的地方, 而是哪里被他们所忽略了呢？
在思索这个问题的同时，暮对于落的行踪更加关注了, 也发现了很多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
比如现在。
他隔着海草从看着落和异族人的又一次来往, 凭借着超高的身体素质能够依稀听到某些句子，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包含着的【改变】【配合】这样的词语。
暮不着痕迹地又向前靠了靠，在一个马上就要露馅的危险边缘时, 终于让他听到了一句更清晰的对话——
“他们怎么样了？你还满意吗？”
“非常优秀，我很满意。”
他们？
很遗憾，在这两句对话结束以后，落和异族人就匆匆地分开了, 不过暮听到了他们下一次打算集合的时间和地点，还有更为关键的目的——取得一件证明诚意的信物。
不过······这个“他们”到底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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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异世界的语法确实区别了活物与死物，所以他们明白，对方口中的“他们”指的一定是人，或许是海巫师，或许是异族人，或许是别的什么物种, 但绝对不会是一批岩石饼这样的“它们”。
而孤僻和不怎么群聚的海巫师们能用得上“他们”这样词汇的, 也就只有······
严双文问道：“你对落的了解有多少？”
暮回答了他：“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但我对这个人没有多少好感。”
普通人感兴趣地挑眉：“哦？具体说说看呢？”
暮沉思了一会儿：“父亲说他是从我出生以前就一直在学院塔中服务的海巫师，迄今为止可以说除了父亲和萨奇以外，这片海域中所有的海巫师都是落带出来的。”
“所有人？”
这个说法惊讶到了玩家, 偌大的一个海巫师种族，居然所有人都是这位平平无奇的接引员先生所引导出来的孩子吗？
“那他在工作的过程中有不对劲的表现吗？”严双文追问道。
暮诚实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虽然我对他没有好感，但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非常合格的幼崽接引员，他对于所有的幼崽态度都十分温柔，就像是没有脾气一样，再调皮的幼崽也不会惹怒他，也热衷于为他们解决一切麻烦······”
“前提着麻烦不是幼崽之间的冲突。”吃货恍然，她神色冰冷地插了一句嘴。
“对，没错，前提是这冲突不是发生在幼崽之间的。”暮举了个例子，他相信这位格外在意言的女性人格体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就像是我遇到言之前，她告诉我曾经向她的监护人、也就是落先生求助过，结果你们应该能看出来——”
“毫无作为。”赛克斯接上了这句话。
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怪异的点在哪里了。如果说落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和在意着幼崽——这点在他的表现上也可以看出来。那么当他在意的幼崽之间发生了冲突的话，落会怎么做呢？站在谁的那边？又会去指责谁？
这是非常矛盾的一点，而言的经历无疑是为此做出了回答——
当她面对的“敌对”是一群的幼崽时，作为占比更轻微的那个，她无疑是被自己公正的监护人所舍弃了。不然作为塔内权限那么大的成年巫师之一，哪怕只露出一点的袒护，落的养女也不会混成那么凄惨的模样。
“这是可以这样算的吗······”
听到了赛克斯的分析以后，花奕秉目瞪口呆地发出了自己的感叹。
“开什么玩笑！再怎么喜欢幼崽也不可能这样来计算是否‘公平’吧？！”他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这个npc的想法：“对自己抚养长大的幼崽连一点的偏护也没有，就因为欺负她的幼崽更多，所以站到了[让更多幼崽开心]的这一边？？”
“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除了花奕秉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不能理解这一点，就算是同为海巫师的暮也不能理解。
“这就是我讨厌他的原因。”暮淡淡地说道。
老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言讨厌他是因为被漠视了，但你是为什么呢？他对你确实很好。”
暮顿了一下：“你觉得他现在对我怎么样？”他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现在？
玩家们思索着画面里面看到的东西，落和暮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
“好像确实没有原来那么热切了······”金刚石若有所思，他是直觉系的动物，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东西。
老李也想到了一点：“在过去落都是和你靠的很近，而现在他站的距离与你相隔很远。”
他想起了塔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可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太久没见生疏了？”
“为什么？”暮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啊。”
“在你们清醒以后，我已经是一名成年的巫师了，莫非你们已经忘记了？”
“当然没有忘，可是······！”老李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暮话里的意思。“是因为你已经不是幼崽了？？？？”
“对啊，就像是落自我介绍的那样，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幼崽’。”暮继续说道，“而等到幼崽成年的时候就不再是幼崽了，当然不在他喜欢的范围内。”
“就像是某种恶劣极了的爱好——要不是经过监察并没有发现任何迹象的话。”又是那让人熟悉的挖苦与嘲讽，反倒让人感觉有些亲切：“说不定这才是支撑他待在学院塔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休息室内一片沉默，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的精彩。
怪不得啊，怪不得大家对于落这个npc的感觉都非常好，毕竟他们苏醒在这个异族的土地上以后，他们一直都是在以幼崽的身份在生活着啊！
而作为幼崽而言，看到的当然是落那光风霁月的一面！也难怪直到三周目切换视角以前，大家谁都没有怀疑到这个人身上！
“可是，落如果真的和灭族有关系的话，那不也是在伤害幼崽们吗？”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惑。
这句话当然没有让暮听到。
“说不定原因也在幼崽们的身上？”
掌握的证据还是不够，这一块的真相拼图并没有补充完整，大家也暂时安静了下来，静观接下来事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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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最值得注意的一件事就是，暮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在听说对方要交换非常重要的信物以后，决定去休息室偷取一件落的斗篷，乔装成对方去和这些异族人交易！
他的想法虽然很大胆也很疯狂，但是却是行得通的。首先，他对落有那么一些了解，最起码的说话方式是可以进行模仿的；其次，是办公层大家都放在一起的斗篷们，完全可以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获取乔装的关键道具；最后则是上一次及时发现了他们的密谋，从而得知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和目的。
“我完全可以在落之前抵达那里，如果能率先拿到信物的话，说不定就能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暮对自己的人格体们解释道。
严双文和金刚石：“······”
玩家们已经习惯了。
毕竟三周目以来原来的经验已经被推翻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再多一个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个鬼啊！！
这话一出，不就是证明二周目的暮完全是被冤枉的吗？！！
落当初是出塔的，而暮也是守在出入口处，两个人完全存在撞上的可能性啊？如果二周目的暮就这样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和现在的他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他们上周目看到的一切暮和外族会面的场景，岂不都是他在乔装落去做的事情？？？
玩家们看着画面上的暮进入了自己的房子，换上一件雪白的斗篷然后出发前往那块熟悉的空地······一切的一切都能和严双文他们那时候的描述对得上。
进屋子、换白斗篷、和异族人相互对暗号，然后出发去寻找被放在“老地方”的信物······
玩家们拒绝往更深一层的方向去想，他们本能地抗拒着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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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在塔外绕了一大圈以后，体内的某个人格体忽然出声，指引他飞到半空中某个隐蔽的平台上面。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这里居然有个平台。
“空无一物。”他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哈？那么大一根在发亮的羽毛，你别告诉我看不到？？”花奕秉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暮再次将整个平台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人格体口中“发亮的羽毛”。
大家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中得到了答案——莫非，npc是看不到这东西的？
可是当初异族人不是说只有暮能找到······
等等、
现在是三周目，而真相是与异族接头的人不是暮而是落，所以这个“只有你才能找到它”里面的“你”，指的也是落？
可是异族人笃定能够屏蔽其他人的信物却大大咧咧地展现在了每一个玩家的面前，这又是为什么？总不可能是策划给他们开挂了吧？
还有就是，落要怎么找到它？难道是他手里有能够让信物显形的其他办法吗？
“不，你伸出手去，从下往上数左边第四块石板，在上面摸一下。”玩家们指挥着暮伸手去触碰那根羽毛。
在暮伸出的手碰到羽毛根部的时候，他白皙的手掌剧烈地颤了一下。
“它······突然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个真相——是暮在扮演落去接头
【目前可透露的情报31-35】
31落先生非常喜欢幼崽，为此甚至愿意在学院塔里重复枯燥的工作几千年，他从来不会对幼崽发脾气，极尽可能地去满足他们的需求——当然，这范围仅限于幼崽。
32还记得一周目被赛克斯和老李偷取斗篷的地方吗？那里也是暮后来偷取落先生斗篷的地方。
33暮决定扮演落先生去调查清楚顺便截胡，这也就说明了二周目玩家看到的真相是个非常荒诞的玩笑——包括这玩笑的结局。
34落先生当然没有什么可怕的lt嗜好，这一点也能从他平安长大的养女身上看出来。之所以会对养女的遭遇视而不见，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算术题——1和9谁更大一点呢？
很明显，1<9，所以他的选择没有错，不是吗？
35落先生与异族人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在经历了某件事以后，他意识到了海巫师需要一些小小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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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显形液是相当珍贵而稀少的一种药水，药液洒落之处一切都会显示出真正的面目，包括真相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