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军令与私信

    本想活捉铁磙的契盈放弃了想要寻找他叛逃山戎的真相。

    不过此行契盈并非一无所获，因为她偷听到夜月给山戎和雀灵两个部落的好处是——拿下郢州，他们各得一半，至于另外一个收获则在契盈的心里。

    当下，契盈亟需解决的问题是如何鼓舞先锋营的士气？

    她在先锋营各处走了走，无论是将官还是士兵都像丢了魂儿一样，而且换防的时候居然有士兵忘记了口令。契盈丝毫没有犹豫，依照军规打了那个忘记口令的士兵二十军棍。同时，集结先锋营所有人抵达第三道屏障。

    破晓时分，契盈骑在马上手提含章刀在第三道屏障来回跑了数十趟，卷起的沙尘令每一个人都灰头土脸。直到契盈跑够了，勒住了缰绳，她突然大喊：“你们为谁而战？”

    没有人回答，契盈又喊问了一次，依然没有人回答。突然，契盈大声冷笑：“你们觉得没有铁磙，我们就无法战胜敌人，是吗？”

    然后，她自马上一跃而下，直奔众人面前，她直直地瞪着一个人说：“你曾经跟着铁磙一起杀入过北昶皇宫，对吗？”

    那人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契盈又来到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前：“你曾经一个人单挑葛一端部将的围攻，对吗？”

    这个人也愣了一下，但很快闷声说“是”。最后，她停留在一个壮汉跟前，说：“这永平防线的第一道屏障和第二道屏障，是你带着数万民夫不眠不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修建的，对吗？”

    那壮汉听到契盈如此问他，突然红了眼睛。然后，她听到契盈说：“现在，你看过去，那两道我们丢失的屏障是你的，是先锋营的，是郢州城的，也是我们大衡的。我不信，没有铁磙，先锋营会是孬种！”

    契盈的话终于起了作用，因为红着眼睛的壮汉突然大喊：“抢回来，我们要把那两道屏障抢回来，我们要把西狄的那些狗崽子们打回去！”

    这位红了眼睛的壮汉是先锋营左校尉梁秉服。

    他的话瞬间点燃了先锋营兄弟们内心的热血。直到后来契盈才明白，他们的士气低落不是因为连丢了两道屏障，是因为他们丢了铁磙这个兄弟，是因为他们被兄弟背叛了。要知道，他们可是一起流过血、一起拼过命的兄弟。铁磙走了，把他们的精气神都抽走了。

    自那一刻开始，先锋营打起精神正式投入到战斗中。这一战足足打了半月之久，他们抢回了第二道屏障，但第一道屏障依然牢牢地被敌人控制着。可是，先锋营已经到了瓮干杯尽的地步。因为粮草断绝了，而且派出去的一波又一波的斥候始终没有回来，更别提援军了。

    就在契盈心急如焚之时，有一个斥候终于回来了。直到这时，契盈才知道夜月居然派了凰卫专门拦截黑兕军的斥候。庆幸的是，活着回来了一个。但这个斥候把两封信交到契盈手上后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契盈打开了那两封信，一封是军令，一封是大哥写给他的家书，两封信令契盈大惊失色。军令，命契盈为永州防线统领将军，率黑兕军先锋营与东君营抵挡新昶联军，任务是防线不得有失，否则军法处置。

    而契尘则在家书中写道：“盈儿，青州军叛乱，黑兕军主力将与驻扎在洛州开城的镇北军一同前往青州。而你将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孤守永平防线，你大嫂目前正在云善堂为你筹集粮草，镇北军左卫将军史至已经赶往防线的献州段……”

    信读到这里，契盈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青州军叛乱？要知道整个大衡的军事建制中当属青州军的数最多，达十五万。而论战斗力最强的也当属青州军，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西狄人才没能向内陆迈进半步。他们叛乱？他们为何叛乱？

    但这还不是契盈亟需解决的问题，毕竟青州离她还有些距离。她想知道，先锋营加上东君营不足两万的兵力要如何应对十万新昶联军？还有，大嫂在筹措粮草？她能筹措多少？即使筹措到了要何时才能送到？

    想到这儿，契盈不由得扶了扶额头，把两封书信交到了卢玄的手上。

    没想到卢玄看过之后居然笑了，惹得契盈好似见了怪物一样。

    卢玄赶紧解释说，眼下这局面呢，单看从哪个方面讲。之前的战略任务是要把新昶联军全部吃掉，让夜月缩在岐台当咱们和西狄的缓冲地带，当然最好打得她不敢再出来生事。但这军令呢，只说让咱们守住防线，并没有要求咱们有进一步的任务，那咱们就死守着呗。

    听卢玄说到这儿，契盈也好似有了点新头绪，但很快烦躁地说：“那你有什么法子守住防线啊？”

    卢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说：“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咱们可以智取。比如，你可是一个能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人，那跑到敌方大营烧把火，偷点粮食总不成问题吧？再比如，咱们用点离间计，可以说铁磙是咱们派去山戎部的。还有啊，咱们可以在雀灵部动点手脚，嫁祸给新昶不就成了……”

    卢玄的话终于让契盈笑了，她知道凡事做起来并不容易，但首先得有个想法。她很庆幸，辛知明把卢玄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