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君臣密谈

    大衡皇宫礼仁殿内安帝赵钺与领军将军契承祖正在密谈。

    安帝明确告知，他要契尘率黑兕军用武力应对新昶的挑衅和献州不断出现的内乱，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听得此话，契承祖回道：“皇上放心，臣下已经与契尘通过信了，他并不觉得委屈，而且也赞同皇上的意思，新昶是不能灭掉的，大衡与西狄之间必须有个缓冲地带。再说史大司马亲去了献州，李阚有了助力，平定献州内乱也是指日可待的，更何况乱也是咱们故意激起的，为的还不是斩草除根。”

    听了契承祖的话，安帝满意地点头了点头，随后哼笑道 ：“哼，，有人看我把公主远嫁了，看我日日吃着丹药，以为我成了昏君。还有啊，为了我，你也忍了御史台很多的聒噪。他们连日参你，说你居心叵测，说把太子妃一直留在东宫定是你的主意，还说黑兕军一直容忍新昶挑衅定是你想为契家捞取好处……”

    安帝说着，契承祖只是淡然一笑：“皇上都不计较，臣下更不会与他们计较的。”

    安帝哼笑了一声：“哼，他们哪里知道这都是朕的主意！”

    也就在这一刻，安帝突然变换了语气，他不再自称“我”，而是称“朕”。

    他继续道：“契遥和小沐恩住在东宫一日，他们就不敢逼朕再立太子，朕就有时间筹谋布局。固宗啊，今日给你个底，朕准备先封沐恩为博王，然后让太子妃带着他暂时迁出宫去。之后，朕会封沐恩为太子！”

    听到这儿，契承祖心内一惊，马上起身跪伏在安帝面前。

    这一次安帝任由他跪着，继续道：“裴忠、秦遵、契尘等人是朕留给他的肱骨之臣，接下去朕要狠狠地磨砺他们。而恭王和信王，一个会留在京中辅政，另一个需得远离京城驻守边疆，他们其中若有一人敢妄为，朕定不会姑息。至于其他皇子、公主皆为闲散贵人。现在，你要当着朕的面起誓，定会护沐恩长大成人，否则契家满门不得善终……”

    安帝的话让契承祖惊骇不已。他原以为再立太子一事，安帝定会游移不定，没想到他早就有了如此坚定的想法。也就在此刻，安帝好似看懂了他的心思一般，继续道：“立沐恩为太子的确是朕的私心，朕不能让诚贞枉死。若不是朕还有一丝的冷静，当日就连你也是要杀了祭奠诚贞的。所以，你此次护嫁公主前往东胡，定要稳住他们。因为接下去，朕要你全力以赴应对北昶、献州、青州还有西狄。我要把一个四方安稳的大衡交到沐恩的手上……”

    安帝说完，契承祖叩首道：“臣下发誓，定会护沐恩安然长大！”

    契承祖离开，安帝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问号：“固宗他，真的可靠吗？”

    当契承祖出了礼仁殿到了广和宫门口，居然遇到了契盈，父女两人皆是一愣。要知道，他们同在这宫中办差却还是头回遇到一处。契盈上前施礼叫了声“父亲”，契承祖则不苟言笑地问她怎么才下值？ 契盈如实说自己去了太子妃宫苑，所以出来晚了。她话还没说完，契承祖的脸色就变了，契盈很快意识到了问题，赶快说自己是陪着笙宁公主过去的。

    听到这儿，契承祖明显松了口气，说：“眼下是敏感时期，你不要随便去太子妃宫苑，更不要多言语。

    契盈说知道了，契承祖却突然问：“太子妃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契盈对父亲一向毫无隐瞒。随后，便把今日见契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契盈的确是陪笙宁去太子妃宫苑的，但进去后只说了一会儿话，笙宁便让巧灵带着她去看沐恩，留下她与契遥独处。后来契盈才反应过来，笙宁应该是故意的。这不，笙宁刚走，契遥便阴阳怪气地说：“我在这后宫内院都听说你又在外面杀敌立功了。也奇了怪了，咱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号人，也不知随了谁。”

    说完，突然哼笑了一声，自顾自地说:”哼，自然是随了父亲呗。”

    说到这儿，契盈也乐了。是啊，契盈随父亲做了武将，不过契遥的性格与父亲其实如出一辙，都有些倔强。见契盈也笑了，契遥突然变了脸，说：“你倒是笑得没心没肺，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听此一问，契盈心头一紧。她扶了扶额头迎上契遥不善的眼神，冷静地说：“我跟父亲说过长姐的想法……”

    契遥心里咯噔一下，她一直以为契盈从未向父亲透露过什么。如今看来，父亲是知道她心思的，可为何一点动静没有？甚至连斥责都没有。想到这儿，那种被极力压制在心底的绝望再次升起。她确信父亲为了忠君定是抛弃了她这个女儿，当然也抛弃了她的孩子。于是，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出来了，她忿忿地说：“你确定你说了，是吗？可父亲竟充耳不闻，是吗？”

    对于这件事，契盈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甚至觉得父亲也无能为力，那可是立储的大事。假如，安帝因赵诚贞爱屋及乌真立了小沐恩为太子，契盈认为那也未必是天大的好事。想想，无论是其他成年皇子，还是朝中那些强势的文臣，甚至边疆那些强悍的武将，他们能容得下一个娃娃做太子吗？他们能一心一意地辅佐一个娃娃坐上那至尊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