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蛮不讲理的苏老太
走了好长一段山路,一群人都累得不行,坐在树荫里休息。
春天快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让人汗流浃背的。
这季节就这样,还不知道到了盛夏,会不会热得跟赤道一样。
苏诺摘了片树叶,给自己和苗儿扇风。
身上出了汗,苗儿还非要黏着苏诺,撒娇卖萌往她怀里钻,弄得苏诺更热了。
苏夏去附近山泉打了水过来,众人都喝上一些。
苏秋儿没什么精神,靠着树发呆,赵文博在她旁边坐下,笑得一脸猥琐。
“秋儿,咱们再不久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得多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
赵文博兴奋无比,连连说,“我不爱丫头,丫头都是赔钱货。我就要儿子,我娘生了好几个儿,你也得给我生……”
苏秋儿一脸痴呆。
旁边,苏诺瞳孔地震。
这什么人?
这货是个二百货吧?
他当生娃娃是地里拔萝卜一样轻松吧?
他这么看不起女孩,喜欢男孩,怎么不自己去生?
苏诺跟苏夏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难以言喻的神色。
苏诺低声道:“合适吗?”
苏夏压低音量,“早先接触几天下来,我就觉得此人油嘴滑舌,眼高手低,且好逸恶劳,自命不凡。说真的,不是良配。”
“那你跟大伯娘说了吗?”
苏夏无奈道:“我可能不说吗?”
他早说了,可是苏大娘子死活不信,觉得是他把书读得太迂腐,看不出别人的优点来。
苏诺也是无语。
苏夏又说,“不过,我跟爹也说了,爹观察了几次,觉得赵文博这人,的确不学无术,贪财好色,见利忘义,还小肚鸡肠狂妄自大,几乎找不出优点来。”
苏诺佩服地点头。
不愧是文化人,骂人全用成语,换做她,大概只会喊,这特娘的¥&¥&!
苏老大对这门亲事也很不看好,但又拗不过苏大娘子。
不过,苏老大同样疼爱儿女们,不可能明知道赵文博不是良人,还把苏秋儿往火坑里推。
他正跟苏夏想办法,把这门已经敲定的婚事给退了。
既然连苏老大都有了主意,苏诺想,这事怕是有转机。
苗儿随手抓起地上几根草,糯糯地问,“姐姐,这是什么草药啊?”
苏诺看了眼,乐了, “宝贝,这不是草药,这就是普通的草。”
这小妮子最近学草药学懵了,看见什么草都觉得,这可是珍贵的草药。
苏夏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苗儿还懂草药?”
“嗐,小孩子瞎玩的。”苏诺懒得费口舌解释。
村子不大,但翻山越岭的到处挂经幡,累人得很。
到了傍晚,一群人才回到村里。
这才是第一天,明天还要跳大神,各处烧香,去东山寺庙里拜佛请神,后天是最重要的大法事,全都有得忙。
苏诺背起睡得直打鼾的苗儿回家去,几个柱已做好晚饭,就等她们回来一起吃。
饭桌上,苗儿垂着小脑袋,眼睛紧闭着。
二柱喂一口,她张张嘴嚼几下,吞下去,二柱再喂一口,她接着嚼。
二柱看笑了,喂了一勺空气进去,小妮子也像模像样地嚼了几下,往肚子里吞,给二柱乐得直不起腰来。
这边吃边睡,也是一项技能。
四柱问,“姐姐,你们今天把经幡挂完了吗?”
“嗯,可累死了,不过到处走走,权当踏青吧。”苏诺活动活动肩膀,“你们在干嘛呢,没遇上二房那几个混账吧?”
三柱嗤笑一声,“奶奶跟二婶忙着去救二叔呢,哪有心思准备法事?”
苏诺奇道:“怎么,二叔还没被救回来?”
“没呢,奶奶撒泼,叫上叔伯们把青楼给砸了,二婶也叫了她娘家人,闹得青楼几天没法开张。”
二柱接话,“青楼现在不肯放人,说是得多交几倍的银子,连嫖资带赔偿。要不然以后人人效仿,他们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说来也好笑,这个时代,青楼的存在是合法的,嫖娼也不违法。要是想无事生非找青楼的麻烦,那不好意思,反而违法。
苏老二家理亏在先,嫖完不给钱,苏老太跟苏二娘子带人砸了店,还伤了几个人,那就更理亏了。
一旦青楼报官,全都得蹲大牢。
所以,苏老二家现在慌的一批,到处借银子,无暇理会其他事。
苏诺听得直笑,“咱们那老太太和她那媳妇,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以为人人都是缩头乌龟,任由她们欺凌。这下好了,到了外面惹事,谁怕她们?”
能在镇子上做生意的,尤其还开了铺面,背后怎么也比农户有来头。
更别说能开青楼的,日常接触三教九流,背后没人撑着,能开几天?
这回,苏老二家踢到了铁板,不好收场。
二柱又说,“今天,我还听几个婶子说,奶奶去大伯家里闹过,叫大伯找县太爷救人,但是大伯只同意给点银子。话还没说完,大伯娘跳出来,拧着大伯的耳朵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苏老太来找苏老大,本是想,苏老大是衙役,那就是官!
官嘛,要对付一帮地痞流氓不是伸伸手的事?
所以苏老太之前才这么有恃无恐,以为青楼的人会怕她儿子是个衙役,对她恭敬服从。
结果,人家一听她大儿子是个衙役,笑得满地打滚,问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这么猖狂。
苏老太气急了,跑到苏老大家里,要苏老大出面请县太爷来,把苏老二救出来,狠狠教训青楼那帮人。
苏老大一口水喷了三米远,对他娘这异想天开的奇葩思维感到万分佩服,直说他只是个衙役,不是县太爷的爹。
而且就算是县太爷来了,二房也不占理。
苏老太骂骂咧咧地说大儿子没用,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
既然捞人不行,她又叫大儿子拿钱,也就二十几两,把苏老二救出来。
苏老大这回口水喷了八米远。
二十几两?
他一个月的月钱,也就才一两多,这还是他干了三十多年,资历老,在县太爷面前得脸,才有这个月例。
资历浅一些的衙役,每个月也就几百文。
苏老太说的二十几两,要他不吃不喝攥上两三年,才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