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章 夜半枪声（四）
“你好……我是军医肖华!奉命前来报道。患者在哪里……咦，怎么是你”
就在这时候，背着一个医疗箱的肖华。
在老何的带领带领下直接就走了进来。
在看了一眼患者过后，就立刻伸手过去搭脉细数脉搏，其实就是在数心脏跳动次数。
他其实完全并不懂得中医。
“停止，退回去……退回。
必须去消毒过后再进来!”卢舞怡严肃脸的要求道。
肖华则微微一愕，随即就很听话的退了出去，然后到洗手台那边去洗手消毒。
卢舞怡也跟着走出去，同样的开始洗手消毒。
毕竟她手上，还沾染到了袁叔口腔里的污血。
因为没有自来水，自然不存在有流动水，根本就无法完全做到七步洗手法。
因此现在其中一个环节就需要把手，浸泡在消毒水里消毒。
卢舞怡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对消毒水过敏。
狠了狠心，到底还是把自己漂亮好看的双手，直接浸泡到消毒水里。
等到风干过后，在护士的协助下穿上手术衣，戴上手术帽，套上手术手套。
“患者的具体情况怎么样？”肖华作为专业人员，果然跟另外几个的切入点完全不一样。
“根据我的初步判断，应该是枪击贯穿伤。
右胸部近距离中弹，因此有表皮灼烧伤，肋骨断裂。
子弹很可能并没有停留在身体内……我用银针暂时封住创伤区域的血脉……刚才测量血压，高压一百一，低压七十。
杨同志，麻烦你去问一下，患者的血型检测出来了没有？”
卢舞怡尽管理论有余，却从没有机会实操过。
毕竟条件也不允许啊！
她不是正儿八经上的医学院，又不可能拿生产队里的牛啊马啊猪什么的动手。
当初也就只能用逮到的小兔子，当成解剖的生物样本。
所有的一切于她，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所以有丰富手术经验的肖华，自然是无可厚非的担任主刀，卢舞怡则担任一助。
卫生所里的卫生员杨少军则充当器械护士，他就是刚才那个负责去拿碘酒酒精的卫生员。
肖华明显有备而来，头上戴了一个类似矿工一样的用蓄电池的头灯。
因为他已经提前洗过手了，作为器械护士的杨少军赶紧帮忙给他打开了头灯的开关。
器械护士亦称洗手护士，是手术科护士的一种，另一种叫做巡回护士。
据说杨少军当初在上培训班的时候，曾经有跟着老师上手术台亲自观摩过阑尾炎切除手术。
比起其他那两个来说，要有经验得多。
没看见那个验血型的，刚刚被喊进来汇报患者血型，
在无意中才看了一眼伤口，就忍不住跑出去，开始哇哇大吐特吐!
不堪一击!
“开始记录手术时间……”肖华盖上手术洞巾过后。
先用碘酒涂抹了创口附近，然后再次用酒精擦拭了一遍。
“患者麻醉了没有？……”这句话明显是问的卢舞怡。
“呃……没有，不过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痛觉感知……我学习的主要是中医!”卢舞怡立刻汗颜。
oh! my，god，好丢脸啊!
她就说忘记了什么来着，原来居然是忘记给患者上麻醉!
有银针在手，老罗叔好像也忘记了教她这一点儿!
“嗯!去准备些乙醇……”肖华倒也没有在意，毕竟大医院里外科医生医生做手术时。
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麻醉患者啊！
要知道大医院里可是有专门负责麻醉的麻醉医生，俗称麻师。
杨少军打开一个玻璃瓶子，取了一块纱布，凑近玻璃瓶子的瓶口。
把里面的液体倾倒了一些到纱布上，然后捂在袁叔的口鼻部位。
袁叔本来还因为枪伤带来的痛楚而微微发出的呻吟，立刻变得悄无声息。
“听说是你给方参谋的爱人顺利接生的”肖华选择好了需要下刀的位置，突然开口问卢舞怡。
“我……也简单学习了妇产科知识!”
“哦，你的老师是”
“曾经在协和医院当了三十几年妇产科医生的王玉霞王老师!”
“我知道她……她爱人是卫老，心血管疾病方面的泰斗级人物!”
“不才……也有幸师从卫老学习了三年!”
“那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哪一届”肖华有些惊讶，那二位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没上大学……我六六年高中毕业后就下乡了……在那边承蒙几位老师不弃!”
卢舞怡没有明说。
既然在谈及两位老师的时候，肖华的语气中都满是崇敬，想来应该神往已久。
应该还不知道两位老人晚年时期，居然会遭遇厄运。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肖华是个聪明人，闻言只是沉默了一下。
也就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毕竟这样的话题。
现在非常敏感。
“我家就在协和医院附近……我爷爷的心脏手术就是卫老给做的!
我爷爷是老革命，走过草地，爬过雪山。
脾气特别暴躁，卫老让他戒烟戒酒，他居然还说，你干脆让我把饭也戒了得了……止血钳!”
“这几年，老人家身体已经不是太好了!
手臂……折了，怕是以后再也不能执刀做手术了！”卢舞怡适时的递上止血钳。
本来这应该是器械护士的工作，不过看杨少军一脸的茫然懵懂。
卢舞怡也只能从器械盘里精准的找到止血钳，递到肖华的手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一片寂静。
除了偶尔手术器械撞击到器械盘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就完全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肖华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军医，四个小时以后，右肺中叶静脉血管修复手术成功完成。
期间也就输了一瓶生理盐水，以及八百cc的鲜血，是公社里的几名热心社员捐献的。
“你来缝合吧！”肖华做好了肋骨固定过后，就让出位置。
“我吗!”
“机会难得……不想试一下手感!”肖华难得的俏皮了一下。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建议!”
老实说，卢舞怡虽然有拿兔子，还有二花作为练习目标，试过很多次缝合。
比如二花额头上的那道疤痕就是出自她之手。
但是在人体皮层上缝合，还真的没有过!
“我会完成得很好”
卢舞怡拿起持针器，自己给自己加油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