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章 卢·猪倌·舞怡上线
“小卢姐姐，小林姐姐……王知青，今天生产队杀猪分猪肉……你们一会儿要不要去割肉”田小川穿着狗皮坎肩，戴着狗皮帽子，踏着齐膝盖深的积雪来通知知青大院这边的知青。
生产队今天杀猪，知青们也可以去分肉。
“小川，你确定？”
卢舞怡推算了一下时间。
哦，现在已经十二月底，差不多应该是冬至前后！
可不是到了杀年猪的时候。
老规矩话说冬至大如年!
有钱没钱今天都是清账的时候。
连杨白劳都要给喜儿扯回二尺红头绳!
“小卢姐姐”
“村长叔有没有说用怎么分是按照人头分，还是按照工分来分!”
卢舞怡回屋拿了一个铁皮饼干盒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些松子饼干招待田小川。
现在拿松子饼干招待客人，已经成为了最时髦的吃食。
她这不是又去陈哲家里考了一炉，就是为了过年过节用来款待客人。
“谢谢小卢姐姐!
二大爷说一块三一斤，不过割哪里得要抓阄……一共要杀两头呢!”
“哦！”卢舞怡心里疑惑，不过还是敲了敲林妙妙的房门，喊她起来一块去村里买肉。
上一次的野猪就是按照人头分的，壮劳力多分，老弱病残的少分。
还听说往年杀年猪啥的，有些时候会是按照工分多少来分。
没想到这次居然得是要村民自己拿钱买肉，这不是有钱的就能多买，没钱的干看着？!
在等候林妙妙洗脸刷牙的时候，卢舞怡又打发田小川过去旁边的大屋那边，喊知青大院里的那些男知青。
她自己则去喊了范红两口子。
不说其他的，陈哲怎么也要去买两个猪蹄膀回来冻着，范红过段时间坐月子的时候好喝蹄膀炖黄豆汤下奶。
女知青们也都纷纷出来，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自己也要去买些肉。
做成腊肉能吃一年到头呢！
她们又没有卢舞怡跟林妙妙能干，平常根本就打不到猎物。
可不就只能花钱买肉。
就连秋爽也搁兜里揣了十块钱，打算买个五斤肉做成腊肉。
她实在是太馋肉了！
另外就是，过年前她打算寄点儿腊肉腊鱼回去。
大哥写信跟她说，奶奶病倒了！
奶奶，是整个家里唯一对她好人!
她想要给奶奶寄块肉回去，也许奶奶有了肉吃，身体就会好起来呢？！
家里太穷了，连饭都吃不饱……奶奶经常饿肚子，身体怎么吃得消!
所以，她还要寄二十斤玉米碴子回去!
等去村委会的时候，闻讯赶来的村民已经早就聚集在晒谷场边上。
田屠夫已经杀好了一头猪，开膛破腹。
此刻正在杀第二条猪，肠子都给翻洗出来了，一群妇人正在往里灌猪血肠呢！
卢舞怡穿的是李妈做的那一套丝绵袄子，这个天穿自然有点儿薄所以外面又加了一件毛呢短大衣，手里还抱着个貂皮的手筒子。
这个貂皮筒子，是桂花婶子帮人说项。
她娘家那边一户亲戚，拿了两张熟好的皮子过来，跟卢舞怡换了一块厚实点儿的布料。
说是儿子结婚的时候，准备给做两套体面点儿的新衣服。
卢舞怡现在已经安顿下来，越来越少拿布料出来以物换物！
毕竟以前的借口说把自己跟姐姐的嫁妆拿出来变卖了！就是再丰厚的嫁妆，也抵不过她前前后后都换出去了十几二十块布料。
因此明面上她手里过了明路的，就只有那两块跟着被子一起寄过来的灯芯绒布料！
另外村里的大娘婶子们也都知道。
卢舞怡剪了一床被子给自己做了一套厚袄子，这么败家的姑娘，哪家能养得起哦！
那位亲戚家的老爷子是打猎了几十年的老猎户，手里的好东西存有不少。
一张貂皮换走了一块灯芯绒的布料，过后又还用一张鹿皮换走了二十斤松子饼干。
听说到时候一部分拿去下聘礼，一部分留着在婚礼上款待宾客。
这块貂皮，桂花婶子帮忙给缝了个暖手筒子。
鹿皮依照卢舞怡的想法，就是做一双鹿皮手套给三姐珊瑚，余下的再做一个挎包给二姐尔雅，边角料做成几个钱包给其他的兄弟姐妹们!
纯皮手套，纯皮挎包纯皮钱包啊！
田屠夫把猪杀了后，正在用刮刀刮猪后颈上的鬃毛。
这鬃毛粗而力挺，是做洗衣刷子最好的材料。
卖给废品回收站，还给两角钱一斤呢！
旁边帮忙打下手的田木匠，只等堂哥把最好的几撮鬃毛收拾走了，他就用撮箕把余下的也给收好。
看着一堆脏呼呼的猪毛，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卢知青上次看到野猪毛的时候，就给他画了个草图。
他拿那些野猪毛回去琢磨，还真的给琢磨出来了两把刷子!
不光是洗衣服的刷子，而且还有用来刷炕席的。
跟个鞋刷子一样，不过又像是梳子，上面扎两排猪毛。
看上去就比高粱苗扎的炕席刷子洋气。
他托季林老哥给捎到城里，洗衣刷子买到一块一把，炕席刷子可以卖到两块钱一把。
没见他最近都不怎么打大家具了！
从猫冬后就见天的做这些刷子，生意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要不说小卢知青聪明呢！
他想好了，等到大儿子探亲回来，就让大儿子田大川跟小卢知青相亲。
大川在部队里已经有连长了，到时就可以家属随军。
小卢知青随军以后，时不时寄几张草图回来。
当初的那一纸协议不就没啥作用了吗！
结果媳妇却说啥都不同意，他问得急了，媳妇才说人家小卢知青在城里是有对象的。
也是当兵的，官当得比儿子大得多!
大得多，能打多少？!
京市外围某驻扎部队。
霍焱阳最近调任过来担任某团警卫营营长，关于他的来历非常保密。
就连他的上司马团长都不清楚。
这个警卫营，有点类似后世的特殊兵种部队，是为首长们提供安保服务的。
通俗易懂点儿的说法就是——中南海★保镖
组成的兵，都是从各个地方军区里选拔，挑选出来的都是各个部队尖刀连，尖刀排，尖刀班，精挑细选挑选出来的。
说难听点儿的话，基本上都是刺头!
刺头好啊！
老子虐的就是刺头!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是刺头还怕你不能成为好的兵王呢！
这不是霍焱阳才来了十天，就已经废了差不多十个刺头。
哪来的，给老子滚哪儿去!
每天早上十公里负重越野，还没吃早饭就又给扔进了水坑里泡着。
抱着死沉死沉的原木，一百组仰卧起坐打底。
做不完的，就不能回去吃早饭。
受不了的就给老子滚，哪怕你祖宗十八代都是贫下中农也没用。
老子要的是好兵，不是种地的。
学员们骂骂咧咧，还给霍焱阳起了一个霍阎罗的绰号。
霍焱阳不为所动，霍阎罗算个屌。
老子上辈子的绰号，还叫活（霍）阎王呢！
嗯，十天了。
他花了七天的时间，挑选出那些不合适的人选扔出。
能熬过魔鬼周留下来的都是好样的。
林星辰抱着圆木，艰难的跟组队的学员齐心协力。
举起圆木，起身，身体前倾。
放下木头，仰倒。
他在霍焱阳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认出来了霍焱阳是谁。
毕竟小时候一起在军区大院住过，直到霍家搬走。
霍焱阳，人称“火神”，曾经的兵王。
不是听说他两年前，不是就被调去保密部门工作了吗？！
霍老将军早早就退了下去，一直常年住在干休所里养病。
韬光养晦，凡事都不参与。
因此霍家大部分人都平安无恙的保存了下来!
而他的父亲呢！
一如既往的暴脾气，看不惯最近几年发生的许多事情。
导致激进的后果，很严重。
现在妈下落不明，爸自己也被关了起来……
小妹还只是一个孩子，却不得不去了北方那么冷的地方。
他自己必须得要变强。
只有变强大起来了以后，才能更好的保护妙妙!
加油，林星辰，你一定可以的……
“小卢知青，你抓阄抓到几号？”
桂花婶子亮了一下自己的五号纸阄。
“十一号吧！婶子你运气真好!”卢舞怡并不在意。
全村五十五户，反正每户限制只能割五斤猪肉。
十一号在中间位置，不管从头开始还是从尾部开始。
反正怎么轮，到她也就在中间位置。
知青算两户，十九个人能分到十斤肉，每个人平均下来能买半斤肉就不错了！
算了，反正她也不差这半斤肉。
到时买上半斤回去，剁了包一顿饺子就是。
今年的猪，别说喂得挺肥的，一头也有个两百来斤。
不过听说负责喂猪的夏春花，马上就要成亲了。
现在生产队里不少人，正在暗戳戳的想要竞争入选养猪的活呢！
每天记六个工分，年底杀猪的时候还可以多分两斤肉。
卢舞怡心想，如果我有个种植系统，天天种粮但是可以选择这个工作。
可惜她自己都要扒拉粮食填饱肚子，再说猪粪又那么的脏……
才不要呢！
可能是没说出口就不做数，卢舞怡最不想来什么，就偏偏要来什么。
小卢知青，你不是喜欢猪吗！
等到开了年，你就去养猪吧！
啥!
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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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
Σ( ° △ °|||)︴
“放心吧！活不多，每天煮两顿猪食，现在天气冷了，等到明天把任务猪交上去了以后，就剩下大花跟三头小奶猪了！小奶猪现在吃玉米面糊糊……”村长叔说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本来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卢舞怡。
不过吃水不忘挖井人。
卢舞怡上次打死野猪让大伙免费分到了一顿肉吃。
在竞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谁家没有一两门亲戚，就在谁都相互不让的情况下。
会计田顺叔说，要不谁家的都不选。
不论谁家的去了都要得罪其他人，还不如让小卢知青去。
人家有文化又懂得多，大伙白捡了一头猪吃了。
再说最近家家户户有鱼吃，不也是人家小卢知青想到的办法。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大伙想想，反正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某某家孩子。
某某:啊呸，便宜了卢知青也好，总比落到你某某家的娃儿手里强!
卢舞怡:我谢谢你们这些二大爷，四大爷了!
我不想养猪啊！
嘤嘤嘤!
二大爷:不，你想!
不想也得想!
卢舞怡:呜呜呜，宝宝不开心，宝宝心里苦啊！
第二天，卢·猪倌·舞怡上线。
戴着连夜缝的厚棉布口罩，穿着罩衣的卢舞怡。
不得不天不亮就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借着雪光映照在天色。
踏上……
去往猪圈的征途!
猪圈修在牲口棚子旁边的土坯房里，卢舞怡曾经路过无数次，却从没进去仔细看过。
猪圈盖在土坯房的旁边，跟没封口的牲口棚子不同。
猪圈是石头混合泥土堆砌的，里面用厚实的厚木板铺就而成。
在一面砖墙的角落里，还铺有稻草。
能是老母猪晚上睡觉避寒的地方。
春花告诉卢舞怡，这些稻草冬天十天换一次，夏天五天换一次。
冬天每天早上喂一顿，晚上喂一顿。
饲料有麸皮，有谷糠，还有夏天时候积攒下来的剁碎的地瓜藤。
每天早上来了以后先烧火，烧水煮干的地瓜藤。
等到煮到泡发开了以后，加入半瓢谷糠，半瓢麸皮。
或者是玉米芯磨的杠子粉。
因为老母猪已经有崽了，所以每天额外可以多加一个老南瓜或是一些老白菜帮子。
猪圈隔壁的土坯房里就是仓库，仓库里有好几个大柜子，其中一些柜子里装的是麦麸，一些里面装的是谷糠，另外还堆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品相不太好的南瓜跟一些大白菜缺胳膊少腿的大萝卜胡萝卜之类。
“这里是煮猪食的地方，晚上锅里要添满水，多加上几块粗柴。
晚上火墙是热的，猪才不会冷到!
柴火不够就告诉村长叔，村长会安排人去砍!
不过今年的柴火怎么也都够了!
老罗叔人很好相处……他话不多，有啥事喊他搭把手，他会愿意帮忙。”
春花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跟卢舞怡说道。
卢舞怡点点头。
她已经听说老罗曾经是哈市第一医院的一把刀。
平常村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来找他看病。
黑熊沟生产队不像其他地方，对送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比较理智，不会刻意欺负打压，也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表面上敬而远之，暗地里大多都还是愿意能帮一把是一把。
“罗叔，罗叔，我来了！”春花敲了敲土坯房最档头的那一间，听说隔壁同样是库房，放的都是黄豆跟豆饼等精细饲料。
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了木门。
卢舞怡认得这个佝偻着背脊的老人，他曾经被田婶子请到知青大院里。
给自己看过脚伤。
“罗叔，这是小卢知青，以后她负责来照顾大花!”
“罗叔，你好！我是卢舞怡!典出岳珂的《吴传朋游丝书饮中八仙歌帖赞》天丝兮舞空，春光兮怡融。”
这岳珂出生于公元1183年，卒于公元1243，南宋事情的文学家。
字肃之，号亦斋，晚号倦翁。
相州汤阴（今属河南）人。
寓居嘉兴（今属浙江）。
为民族英雄岳飞之孙，岳霖之子。
怡：指愉快、安乐、和悦的样子。
用作人名意指平安、顺利、和悦、温和之义。
所以舞怡的名字中，包含有卢父卢母对她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卢舞怡面对这个饱经沧桑老人，不介意实话实说。
果然老罗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卢舞怡。
岳珂居于金佗坊时，因痛恨祖父岳飞被秦桧陷害，著有《吁天辩诬》《天定录》等书籍。
四库全书里评价他是“而轩爽磊落，气格亦有可观”。
其人一辈子都把捍卫爷爷岳飞的名誉，当成终生事业!
什么意思，懂的自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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