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恩将仇报
老头儿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天空，愣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竟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老头儿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哀嚎的王药，心中突兀地升起了无尽的怒火，无穷的悲愤，以及…一丝丝的恐惧！
“你醒了！”王药惊讶的声音传来。
“嗯，喔额乐……”老头儿艰难地开口，却因为嘴皮太过干涩黏在了一起，这一扯之下，竟撕出了血来。
“你说什么？”王药挠了挠头。
“我饿了，有吃的吗？”老头儿肚子里已经没有半点存货了，饥饿感源源不断地袭来。
“我这里还有半块大饼，你要么？”王药从怀中取出半块大饼，递向了老头儿。
“……”老头儿怔怔地看着悬在面前的半块大饼，大饼上还带着清晰的牙印。
但，大饼散发的甘甜香味是如此诱人，饼面点缀着一些绿油油的葱花，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增。
可惜已经被咬过了，老头儿嫌弃地想到。
是猪肉馅的，饼已经冷了，咬起来应该很有嚼劲，吃起来一定很香……
“咕噜~”老头儿本想将分泌的口水偷偷吞下肚，却不想吞口水的声音竟是如此响亮。
“你不要啊，那我吃了。”王药见老头儿盯着饼发呆，还以为对方嫌弃这饼，便准备自己吃了。
却不想，大饼刚向着王药嘴里而去，就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你干嘛？”王药愣愣地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老头儿竟然站了起来，右手抓着他拿大饼的手，王药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老头儿的手仿佛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老头儿盯着那半块大饼一动不动。
犹豫了一会儿，老头儿轻叹一口气，松开了王药的手，接过半块大饼，囫囵吞下了肚子。
“我去打点野味，你等会儿啊。”王药放下背篓，转身离去。
老头儿吮吸了两口残留在手指上的油脂，眼中却流露出无尽的怒火。
屈辱！
越是回想最近的遭遇，老头儿就越是心烦，狠狠地咬住口中的手指，鲜血流淌而出，但老头儿却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随着疼痛不断加剧，老头儿的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怒火被深深地掩埋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趁着王药还没回来，老头儿到附近的小溪中清洗了一下身体，随后穿着湿透的衣服回到了小木屋旁边。
过了没多久，王药拖着一只野狼回来了，衣兜里还装着不少的浆果。
“运气不错，捡到一只死了没多久的野狼，还新鲜着呢！”王药笑着开口。
“买到丹药了吗？”老头儿坐在地上看着王药忙活。
“丹药没找到，只能买药材我自己炼制，材料已经收集齐了，昨天有一味药材找了很久才找到，所以昨天晚上才没回来。”王药随口解释了一句。
“嗯，什么时候能炼制好？”老头儿淡淡开口，仿佛一点也不着急。
“嗯，吃完饭，我准备一下炼制的东西，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完成。”王药一边处理手上的野狼，一边回答道。
“你是几级炼药师？”老头儿随口问道。
“三级。”王药自信地说道。
王药说完，老头儿便沉默不语了。
王药也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于是两人便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四周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王药准备午餐的声音。
两人沉默中吃过午餐，王药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着手准备炼制帮老头儿恢复灵力的灵药。
老头儿本想帮忙的，但王药见他只剩一只手了，便说道：“你不用帮我，你歇着就好，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过，王药心里想的其实是，别给我添麻烦好不？我已经很忙了！你一只手还能帮我切药不成？到时候别把药都给浪费了！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忙碌，王药终于将药材处理完毕，又从小木屋中取出丹炉清洗干净。
万事俱备，只欠丹火。
炼丹当然不能使用普通火焰，必须要使用灵火才行。
灵火分为三种：
天灵火，天地之间出现的各种能发出高温的异火，可遇而不可求。缺点是太过稀少，且品质参差不齐，获得的难度太高。优点是可被灵师携带，更能成为灵师的武器。所以，天灵火是每一个炼药师梦寐以求之物。
地灵火，地底火脉产生的火焰，产生条件极为苛刻，优点是火焰稳定，火源充足。缺点是难以转移，只能在固定的地方使用。
人灵火，火系灵师燃烧灵力化作的火焰。优点是温度可控，灵活方便。缺点是，只有火系灵师能行，且对火系灵师的天赋要求还极高。
三种火焰各有利弊，倒也无法说清熟优熟劣。
而这，也正是炼药师数量稀少的原因之一。
王药并不是火系灵师，这片森林中也没有地灵火脉，所以，王药的丹火只能是天灵火了！
不过，王药的天灵火也只是最最普通的罢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就是鸡肋！
王药的天灵火能燃烧他的木系灵力，释放出高温。简单来说就是把木系灵力转换成火系灵力，转换过程中会产生损耗，也就是说，他的这天灵火还没有火系灵师的人灵火好用。
不过，能九死一生得到这鸡肋的天灵火，王药就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他不是火系灵师，也没能力使用地灵火。能有灵火用就不错了，还有啥可挑剔的啊！
王药将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才开始了炼药。
王药伸出左手放到丹炉底部，手掌中冒出一股火焰，开始加热丹炉。
老头儿看着王药手中冒出的天灵火，眼中闪过一缕疑惑，随即精光一闪，流露出一抹贪婪！
“天灵火！”老头儿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天灵火可不只是对炼药师才有用的！
王药沉浸在炼制药液的兴奋之中，对于老头儿的诡异目光没有半点察觉。
丹炉加热，药液沸腾，王药开始往丹炉之中放入处理好的药材。
老头儿若有所思地看着王药忙碌，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炼制，王药终于将药液炼制了出来。
“等药液冷却之后，会变成膏状物，你把药膏涂抹到身上，记住，全身上下都要涂抹均匀，等一个小时后再清洗掉就可以了。一天三次，三天应该就能恢复灵力了。”王药盯着丹炉之中绿油油的药液说道。
“嗯，好。”老头儿点了点头。
“嗯，你自己在这等药液冷却吧，我去休息一会儿。”说着，王药向着一棵大树走了过去。
因为小木屋的地上全是药瓶碎片，药液也全都渗透到了地板之中，味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消不了的，所以王药只能在外面将就着休息了。
三天后。
“呼~”老头儿睁开双眼，停下了灵力的运转。
“终于完全恢复了。”老头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睡大觉的王药。
“大地之握！”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地面伸出，一把将王药抓在了掌中。
“嗯~”王药睁开朦胧的双眼，“你干嘛？放开我！”
“嘿嘿！把天灵火交出来。还有，在我受伤的地方应该有一把黑色利刃，应该被你捡去了吧。”老头儿眯着双眼。
“你这个混蛋！恩将仇报的混蛋！我呸！”王药破口大骂。
“再说一遍，天灵火，交出来！”老头儿躲开王药吐来的口水。
若非天灵火无法强行掠夺，老头儿又何须废话。
“我这天灵火你拿去也没用。”王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老头儿不为所动。
“呵呵，饶我不死？哈哈，你当我是傻子吗？就是死，你也得不到，因为，你不配！呸！”王药冷笑。
“啊！啊~”手掌收紧，王药浑身骨头发出脆响，冷汗瞬间冒出。
“你，这个……白眼狼！”王药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啊！”手掌再度收紧，王药的脸涨得通红。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死路一条。”老头儿冷笑。
“我……”王药被捏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愿意说了？”老头儿见王药有话要说，便控制手掌松开了一点。
“我……咳咳！”王药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呸！”
一口血痰正中老头儿脸上。
老头儿闭上双眼，深呼吸数次，才缓缓睁开。
“好，很好，你很有骨气！”老头儿抹去脸上的血痰，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王药看着老头儿狰狞而冰冷的眼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
剧痛袭来！一根细长的土矛从王药腹部穿透而过，没有伤及要害，但剧烈的疼痛却让王药惨叫出声。
老头儿缓缓地，缓缓地抽出粗糙的长矛，鲜血与肉沫被带出。
老头儿还没有将长矛完全抽出，就又捅了回去！
“啊！”王药的惨叫声惊起一群飞鸟。
“没有刺中要害！”王药心头苦涩，知道对方在得到天灵火之前绝不肯轻易杀了他。
“听说过千刀万剐吗？”老头儿问。
王药此时喘着粗重的呼吸，通红的双眼盯着老头儿，想再吐一口痰到老头儿脸上，却被疼的根本做不到。
“风刃术！”老头儿看着王药狰狞的面孔，露出满意（魔鬼般）的笑容。
一道指甲盖大小的风刃从老头儿指尖飞出，在王药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没事，我不急的，你只要把天灵火交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一道小风刃再度飞出，在王药肩膀上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是不是觉得不是很疼？”小风刃飞出。
“等会儿口子多了，血流得多了，你就会感到身体发冷，你会眼睁睁看着身体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流出，然后慢慢死去。”又一道小风刃在王药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流淌而出。
“你看，这是什么。”老头儿从王药身上掏出一个瓶子，一道小风刃顺势飞出。
“怎么样，要不要交出来呢？”老头儿打开瓶子的盖子，倒出里面的食盐。
“说句话嘛。”老头儿将食盐涂抹到王药的伤口上。
“啊啊啊啊啊~”王药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才对嘛，我一个人说话多没意思啊。”老头儿摇头叹息。
“你不交出来其实也没关系，因为我折磨人的方法多的是，你可以一样一样的慢慢尝尝，等到尝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个一点也不痛快的死法。”老头儿癫狂大笑，发泄着这几天以来的憋屈！
“这就受不了了吗？”老头儿见王药竟然疼得昏迷了过去，一脚踹在王药的肚子上。
王药缓缓睁开双眼，瞳孔灰蒙蒙的，仿佛老眼昏花一般。
“滚！”一个陌生声音从王药口中轻轻传出，落入老头儿耳中时，那声音竟不断回响，在老头儿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声音越来越大！最终仿佛化作了天雷一般在老头儿心中炸响。
“滚！！！”
“噗~”老头儿吐出一大口鲜血，大脑仿佛要炸裂！
“什么情况！！！”老头儿六神无主，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王药。
“哼！”一声不耐烦的怒哼轻轻传出。
“该死！这什么鬼！”老头儿心头骇然，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双腿一软便栽倒在地上，慌乱之中连滚带爬地向着远处夺命而逃。
大地之握以及王药身上插着的长矛随即化作了沙土。
“我……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王药扭头看了看周围，一个不属于王药的声音从王药口中传出，声音沧桑而茫然。
“为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王药皱起眉头，
“我叫……慕容华……”沧桑的声音逐渐虚弱，王药的身体仿佛没了支撑，向后倒去。
“嗯？！”王药再度睁开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
“那个白眼狼呢？我怎么会没事？嘶！也不能说没事……”王药起身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冷汗直冒。
“处理伤口要紧，不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王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