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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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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医生:“多谢夏小姐的配合。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夏冰点点头。二人重新来到了李世雄的病房,李世雄被打了镇静剂,已经沉睡了一天,这个时候刚刚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夏冰,李世雄揉了揉眼睛,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和夏冰一般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单独见面,而且是在他的家里,但是现在的时间和地点和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完全不符。

    李世雄觉得有些分不清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现实生活中,周遭的一切有些陌生,面前的人确实熟悉的,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夏冰道:“冰冰,你怎么在这里。”

    在李世雄的幻觉中,夏冰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互相的称谓也非常亲昵,李世雄这个当事人没有感觉,可是却听得任医生这个旁观者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何曾见识过这样温柔的李世雄,对女人李世雄向来没有什么耐心,他还以为他能在所有女人面前一辈子作威作福,但是谁曾想到,在夏冰面前秒变小白羊。

    夏冰被李世雄这样的称呼也弄得有些不太自然,她面色有些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说道:“我过来看看你,听说你生病了。”

    李世雄就像是要糖的孩子最终得到了香甜的糖果,开心很明显地流露在脸上,他眼睛里面带着灿烂的光芒,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冰,“冰冰,你真好,谢谢你。”说着就要来拉夏冰的手。

    夏冰的手突然间被李世雄这么一攥,先是本能地挣脱了一下,任医生在夏冰身边小声地提醒,“夏小姐,希望您能稍微配合一下,咱么可以徐徐图之,如果表现得太明显,很容易让病人心理产生崩溃的趋势。”

    夏冰挣扎的手停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砰”地一声突然被打开,梁实宽冲了进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打掉了李世雄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夏冰离开了病房。

    等夏冰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出了医院的大门,她想要从梁实宽的手中抽离开,但是梁实宽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地攥着夏冰的手,青筋暴露,把夏冰的手攥得生疼。

    夏冰见梁实宽根本没有反应,她大声地喊道:“梁实宽,你给我站住。”

    梁实宽疾走的脚步突然间就停了下来,他缓缓转头,猩红的眼睛看着夏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夏冰竟然和李世雄牵扯到了一起。当初因为李世雄的陷害,最后被弄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现在这个李世雄又要来跟自己抢夏冰,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钱没了可以赚回来,但是如果夏冰和李世雄在一起,梁实宽连想想都会受不了。

    且不说他和李世雄之间的个人恩怨,不论哪个男人都不能接近夏冰,夏冰最终应该是和他在一起的,李世雄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夏冰,他甚至不配碰夏冰一根汗毛,刚刚在病房外看到李世雄牵起夏冰手的一刹那,他甚至想要杀了李世雄。

    夏冰没有想到梁实宽反应竟然如此强烈,她看着梁实宽,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感到无话可说。

    梁实宽说出话几乎能把周围一切都冰冻上,“你和李世雄是怎么认识的,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是不是你们还要继续联系下去?”

    夏冰决定梁实宽的话很不讲理,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是自由身,他有什么资格来干涉自己的私生活呢,且不说她和李世雄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即使是有事情,也轮不到梁实宽来管吧。

    夏冰只是简单地回答道,“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梁实宽听到这句答话血压就蹭蹭地往上涨,“个人的事情?难道你想给果果找个后爸?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你个人的事情了,我是果果的亲生父亲,你给果果找后爸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夏冰觉得梁实宽怎么越来越无理取闹了,什么后爸,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她不想再和梁实宽说下去,想折返回病房。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在梁实宽看来,夏冰对那个李世雄有了意思,男人的嫉妒心有的时候比女人还要可怕,他把夏冰生拖硬拽到了自己车上,一路疾驰而去。

    坐到了车上,夏冰被疾驰的汽车速度带的往前倾了一下,梁实宽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系上安全带。”

    夏冰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赶紧拉上安全带扣上,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梁实宽,见他下颌紧绷,脸上阴云密布,觉得还是保持沉默不要再刺激他了。

    梁实宽也不知道自己要开去哪里,他只是想把夏冰带离医院,远离李世雄。车子在一条盘山公路的山顶停了下来,这个位置的视野非常开阔,梁实宽在曾经的最低谷的时候来过这里,以后每每遇到郁闷的时候,自己内心无法排解的情况下就会来到这里站一会儿。

    梁实宽看着夏冰说道:“下来吧。”

    夏冰这个时候觉得还是顺毛捋比较好,所以从善如流地下了车。山顶上风很大,现在已经进入了深秋,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夏冰刚下车便打了一个寒战。

    梁实宽从后车厢里拿出了一条毛毯,走到夏冰的身后给她披上。夏冰觉得有些别扭,想要自己披,梁实宽声音低沉地说道:“别动”,她便没有再动。

    俯瞰着全城的风光,梁实宽说道:“破产的那段时间,我经常会一个人来到这里转转。看到下面灯火辉煌、车流如织,我就觉得,自己的那点事不叫什么了,世界如此之大,人如此渺小,在自然面前好像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每次我便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但是唯一让我无法释怀的就是你。”说到这里,梁实宽很久没有说话,耳边只剩下呜呜的寒风在呼号。

    夏冰把脸埋在了毛毯中,风吹着她纤瘦的身躯有些摇晃,她干脆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梁实宽侧头看了看夏冰,看着她在风中乱舞的发丝,看着她因为寒风而眯起的双眼,看着她越发瘦削的肩膀……一切的一切似乎没有变,但却又在悄悄地变化着。梁实宽心里不害怕是假的,他担心夏冰也变了,即使他做多少的努力,事业即使做得再大,夏冰也不会原谅他了。

    夏冰没有说什么,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有些错误犯了可以原谅,但是有些错误犯了将会是一辈子的伤疤,不能碰,一碰便会流脓出血。自从离婚后,梁实宽当初的所作所为夏冰已经很少去想了,释放了自己,也把自己从那段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现在夏冰早就已经把那段过往封藏在心底的最角落,可能在她古稀之年时拿出来品位自己一生的时候会回想一下那段不堪过往,也会释然地一笑而过。

    但是现在的她实在不想再触碰那段往事,想起来心口仍然会隐隐作痛。

    梁实宽幽幽地说道:“我知道自己犯的错误情无可原,但是我想着即使是用一辈子去赎罪,只要最后你能回头,就是值得的。”

    夏冰猛抬头看着梁实宽,她没有想到梁实宽竟然会有这个念头,在她看来,两个人早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他的事业渐渐地发展,以后会越来越大,她也知道梁实宽从陈曼曼那里应该吸取了教训,下一回再找女人的话应该会擦亮双眼,找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而自己?夏冰目前很享受现在的这种状态,每天的工作很充实,下班后陪陪孩子,偶尔有时间充充电,日子过得舒心又畅快。等颜潇潇从国外回来,她们还相约一起去北欧看极光,夏冰每每想起都会心生向往。

    在她看来,一切都已经朝着各自的轨道向着不同的方向延伸,随着果果的长大,他们的联系会越来越少,最终也会如陌生人一样,这是她想过的两个人的结局。

    但是,听现在梁实宽的口吻,好像好像要挽回,夏冰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厌烦,和梁实宽离婚以后,她才明白了结婚时候的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自我,一切以梁实宽为中心,一切以孩子为中心,为了这个家牺牲了自我。现在果果渐渐长大,孩子会慢慢地脱离她的羽翼去面对社会的风浪,而她自己也要寻求自己生活的乐趣,让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但是这些构想中她从来没有想过一次梁实宽。即使是想到果果,她也会自动地把梁实宽排除在外。可以说,夏冰已经从那段伤心往事中彻底脱离开来。

    看着夏冰漠然的样子,这样的反应也在梁实宽的设想之中,但是真正地亲眼看到心里还是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梁实宽把目光转到远处的山峦上,看着起伏的山川,他觉得在找回夏冰的路上还有好几座大山需要翻越。

    “我知道你心里早就已经把我清除得一干二净了。你可以继续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甚至想过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很喜欢的男人,会重组家庭。这些我当时都设想过了,我本以为我可以承受的住,毕竟是自己种下的苦果,毕竟我当初对你做过那么恶毒的事情,说过那么绝情的话,我的苦果我自己受着,但是当我真正看到别人握着你的手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嫉妒,嫉妒得发狂,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想要毁灭一切。”梁实宽不紧不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让夏冰感到心寒的话语。

    和梁实宽认识十多年,她从来没有觉得他竟然是这么一个极端的人。

    风急速地在二人中间吹过,梁实宽说完这些话便陷入了永久的沉默。夏冰紧紧地抓住毛毯,护住口鼻,她闷闷地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挽回的,即使是一辈子也不可能, 人人都说破镜重圆,但是即使能重新拼凑在一切,裂痕早就已经存在了,不可能修复了。就这样吧,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往后的人生还有很长,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也许冥冥注定你我只是各自人生中的过客,真正和你厮守一生的人可能在未来某个地方等着你。我会幸福,你也是。”夏冰觉得梁实宽有些钻牛角尖了,得不到的总是会成为男人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想不到她这个离婚的前妻竟然也能做到,夏冰不禁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

    梁实宽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有了,只有你,也只是你,有了一次被女人陷害的教训就够了,终生都不会再碰了。”

    夏冰没有说什么,这是他的人生,她无权干预,但是如果梁实宽的人生中把自己也算了进去,那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两个人又静静地坐了半个小时,最后梁实宽见夏冰冻得嘴唇都紫了,便把夏冰送了回去。

    两个人在车上的时候,夏冰想了想,把她和李世雄之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以后她恐怕要经常去医院辅助李世雄展开治疗,她可不希望梁实宽看到后都来这么一出。

    梁实宽从来没有想过夏冰和李世雄之间还有那么一段过往,顿时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但是表面上还不敢流露出来,和李世雄之前的那笔账还没有清算,现在他又惦记上了夏冰,这让梁实宽心里很是愤懑。

    但是现在自己又不能加以阻拦,毕竟是夏冰的私事,而两个人已经离婚,他以什么身份要求夏冰,想到这里,梁实宽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医生说他这个病的治疗周期比较长,所以如果平时我有时间的话,可能会去医院频繁一些。”夏冰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才不在乎梁实宽高不高兴,只是通知他一声,省得他疑神疑鬼,再像今天一样地偷偷跟着自己。

    梁实宽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己咽下。他脸色黑得犹如锅底,没有作答。

    一直到把夏冰送到医院门口,梁实宽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夏冰下车后便驱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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