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唯

    商谈后梁实宽邀请这些股东去某高端私人会所，这个会所实行会员制，能进入的基本上都是政商名流。到了会所，在引导员的指引下，梁实宽来到了包厢。这个包厢是梁实宽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就一直用来宴客的场所，破产后因为无法缴纳高昂的会费，会所便将梁实宽除名了。时隔一年，再次来到这个包厢，看着屋里的摆设、布局、桌椅……，梁实宽感慨万千，东西还是那些，但是人的心态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酒酣饭饱，开始了节目惯例，十几个公主站成一排，清一色的青春靓丽，而且各种风格的都有，那些股东看到这些姑娘有的人表面强装镇定，心里早就按奈不住，还有人眼睛不动地盯着某个女孩。人的意志在喝酒后是最薄弱的，这些股东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个阵仗，他们也有养在外面的小三小四，但是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女人从来都不嫌多，有人甚至认为女人也是体现他们实力的一个标志。这些公主分别坐到了各个老板的身边，开始斟酒寒暄。小唯是一名大一的学生，因为家里困难，本来打算勤工俭学的她被朋友带到了这里，刚开始的时候她心里百般不愿，但是当一场下来数完手里的钞票让她目瞪口呆，一晚上的收入抵得上她们老家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在陪酒这段时间里，她脑海中无数次有过不干的念头，如果遇到客气礼貌的客人，那这个钱赚的还比较容易，但是在这种声色犬马场所，哪有那么多正经人，很多人都是中年老男人，大腹便便，头发卸顶，肥头大耳，有的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体味，这让小唯苦不堪言。但是不干了她就必须去干那些辛苦的工作，跑外卖、发传单、做家教……，如果没有这段来钱快又轻松的经历，她可能也能吃这个苦，可是一旦体验到了这种挣钱容易的快感，再去累死累活地和别人挤公交地铁，穿行整个市区跑去当家教，就为了那一小时两百元的报酬，亦或者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等着烈日去送外卖，每天累到说不出话，她们宿舍里就有一个这样的女孩，被晒得根本不像一个女生，每天为了多跑几单，多挣几十块钱，女孩常常起早贪黑，没有漂亮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化妆品、好看的包包鞋子……如果没有过，可能不会有这么多的念想，但是拥有过，知道了那种感受，再回到以前那种为了两三块钱都要算计的时候，即使是想一下她都忍受不了，更何况真的去过那种生活。

    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听到这些女人们聊起来哪个姐妹运气好，被某个富商包养了，这样就不用干这种日夜颠倒、赔笑脸陪酒的工作了，也不用忍受大腹便便的丑陋男人，不用强颜欢笑地去迎合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或者刁难。这个事情在小唯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随着工作中遇到的人越来越奇葩，随着和那些出台公主的收入越来越大，看着那些女人背着奢侈品包包，穿着限量版的鞋子，她不由得心生嫉妒，但是如果让她和那些丑陋的男人有亲密的身体接触，她又过不来自己心里的一关，所以她一直在物色优秀的男人，多金帅气，她不在乎自己是他的第几个女人，只要给她优渥的物质生活，她不在乎。吃过没钱的苦，让她知道只有钱才是最根本的，没钱的话一切都免谈。

    今天看到梁实宽的时候，小唯眼前一亮，可以说梁实宽是迄今为止她遇到的男人中长相最优秀的，而且他默默地坐着，并没有看她们这一排的公主，似乎毫不感兴趣。公主们依次就坐，小唯非常庆幸，正好坐到了梁实宽的左手边，小唯心里暗自窃喜，她款款地半坐在沙发上，纤纤手指执起昂贵的洋酒，给梁实宽的杯子里续上了酒，然后拿起台面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夹在手指上，点燃后抽了一口，然后递到梁实宽的嘴边，微笑着看着他。

    梁实宽对这些逢场作戏的把戏早就了然于心，他看了一眼被小唯吸过的烟头，上面还沾着小唯的口红印，他看了小唯一眼，接过香烟，放到了台面上。小唯有些尴尬，拿起台上的叉子，叉了一块儿西瓜，看了梁实宽一眼，轻声对梁实宽说：“先生，您吃块西瓜。”梁实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道了声“谢谢”后拿过西瓜放到了桌上。小唯有些泄气，本来想着终于遇到了一个心仪的人，可是这个大鱼却不容易上钩。小唯有些气馁，但是转念一想，大鱼哪有这么容易上钩的，想到了这里，小唯重新鼓起了勇气，她朝梁实宽的方向又坐了坐，大腿紧挨着梁实宽的，梁实宽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坐了坐。

    梁实宽坐在沙发的扶手处，也是有他的心机，他知道这种场合免不了有女人陪酒，如果他不选，周围人肯定会把他看成另类。为了不显得特殊，梁实宽可以逢场作戏一下。这个会所中的公主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挺高的，如果客人没有兴致或者流露出拒绝的意向，公主会转而服务其他对自己感兴趣的男人。

    但是这个女生好像没有经过岗前培训，或者没有眼力见，梁实宽觉得自己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这个女生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如果在以前，出于生意应酬考虑，梁实宽也会和这些女人有些亲密的举止，比如拉拉手，或者搂搂腰，但是仅限于此，梁实宽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谨慎的，这种场合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富二代玩得狠得，患艾滋病、性病的比比皆是，这些女人干着皮肉生意，每天接待不同的客人，极易染病，即使是没有离婚的时候，梁实宽都没有和这些女人有更深一步的交流，更何况现在。

    小唯是第一次碰到铁板，因为长相清纯，有些类似日本的一个明星，她这种类型在男人堆里特别吃香，所以她才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候自己首付了一套房子。是的，虽然刚刚上大一，但是现在她一晚上的收入就已经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这还是她坚决不出台的情况。如果她选择出台，收入将会翻倍，经理也多次找她，和她谈心，让她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女人的第一次也就那么回事，女人不得多经历几个男人，否则怎么能分辨出来哪个是好男人，哪个是渣男。

    没有走出大山前，小唯的思想观念是传统的，母亲说过女人的第一次是要给自己老公的，小唯也是一直这么认为，但是走出大山，进入了大城市，第一天宿舍室友敞开话题聊第一次，到后来误打误撞进入这行，小唯觉得女人的第一次并不是像母亲所说的，必须留给自己的老公。现在小唯想的是，自己第一次是非常宝贵且有价值的，也是自己的一张王牌，必须换取超值的回馈，特别是在这种场合里，女人还有第一次的除非第一次来的少女，否则工作一段时间还能保留处女之身的少之又少，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小唯觉得，凭借着自己的长相，自己的第一次肯定会有个好价钱。

    看到梁实宽，小唯有了想把自己第一次给这个男人的冲动，她凭直觉感到这个男人和这个房间里其他的男人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出来，就是被他的气质深深吸引，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自己也不亏。

    小唯也看出了梁实宽的敬而远之，她猜梁实宽可能以为自己和这里其他的女人一样，早就已经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了。她想让梁实宽知道自己并非随随便便的女人，但是转念一想，在这个地方工作的女人即使身体仍然清白，所有人也都不会相信了。现在医疗那么发达，修复技术也做得以假乱真，即使是真的，恐怕别人也会说是假的。想到这里，小唯有些苦恼，有些不清楚自己苦苦留着完璧之身有什么意义，如果她想，她可以随时出台，每天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直至大学毕业。

    但是每次看一眼梁实宽，她总是会心有不甘，自己那么条件那么好，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说话也经过了调教，温温柔柔和声细语，她觉得不说百分十百，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会拜倒在自己的裙下，这个男人虽然优秀，但是自己也有信心拿下。

    想到这里，小唯欺身上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矜持，她手臂攀附上梁实宽的胳膊，身体尽量前倾，想贴着梁实宽的。至此梁实宽的厌恶明显写在了脸上，他推开了小唯，站起身，他体谅女孩子干这行其实也不容易，所以刚刚自己委婉表达了拒绝，但是小唯仍然无动于衷的时候，他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竟然得寸进尺，他站起身，小唯就从梁实宽身上强行掉下来，她半个身子扑在了沙发上，有些惊诧地看着梁实宽。其实她作出此举除了对自己魅力的自信，还有就是觉得梁实宽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肯定不会作出不给女人面子的事情。但是她却错估了，想来如果小唯知道了梁实宽在陈曼曼身上栽过的跟头，就会了然梁实宽对于女人，特别是会装的绿茶白莲，已经彻底免疫了，更何况是她们这种处于风月场所的女人，更是敬谢不敏。

    包厢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二人，大家都发觉了气氛不对，这个时候有人打圆场，“梁总，动作有些大了吧，对女人要懂得怜香惜玉。”大家也在一旁笑着附和，梁实宽和在场的各位老板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出了门，很快就回来了，随之而来的一个工作人员，他上前将小唯拉了起来，对梁实宽再次道了声歉，便拖着小唯出去了。

    小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只不过想傍个钻石王老五，却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这让一直被客户捧着的小唯心里有了巨大落差，她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一般情况下即使是再禁欲的人来到这里都会被周围人感染，即使是逢场作戏，也不会推开自己，还让人过来把自己拉走，搞这么大的动静。

    小唯几乎是懵着走出包厢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经理办公室。红姐负责公主们的一切事务，几乎混迹这个城市的大小夜场会所，从十九岁的小姑娘一直干到现在，干了二十多年了，现在已经结婚生子，有了幸福的小家庭。当初红姐也曾红极一时，也被人包养过，但是最终在29岁的时候选择嫁给了一个公务员，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很多人不解，如果按照当时红姐在夜场的知名度，再被保养几年，这一辈子就可以躺平了，但是红姐做出的决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毕竟入这行的女人一般都是经济上有困难，否则谁愿意干这种看人脸色，伺候人的事情，而且这个行业是吃青春饭的，过了三十岁，便会被有一批鲜嫩的少女所替代。所以大家都是趁二十岁期间的黄金年华多捞钱，等到三十岁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跟着一个有钱人，继续过着奢侈的生活；少数行情不好的、在夜场混了几年没有混出名堂的女人会找个不认识自己的地方，选择结婚生子。但是红姐当时的名气很大，可以说各个夜场会所没有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很多人花钱就为了看一眼美人。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资源条件如此好的红姐竟然也会选择那一条平庸的道路，和一个老实长相普通的男人结婚，这个男人并不知道红姐的过去，当红姐坦白的时候也没有嫌弃她，反而对她加倍地好，这也是红姐结婚这么多年来生活舒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