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非正式相亲
楚母在暖房里坐了小憩了一会,便去了厨房。虽然不说,但是佣人都看得出来,因为楚湛回来了,夫人心里十分高兴,她还亲自下厨和崔姐包起了饺子。两个人如同老姐妹一般地闲聊着。楚父一会儿去趟厨房拿个东西,一会儿又丢个垃圾,楚母就当没看见一样,崔姐偷偷笑着打趣道:“客厅里几步就是一个垃圾桶,楚先生看来都没看到啊!”
楚母没有任何反应,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事情。崔姐知道,楚夫人从二十出头的少妇嫁给楚先生的时候,也曾对爱情有过美好的向往,也曾幻想着能和自己的丈夫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两人结婚前见过一面,当时楚智和身上的张扬不羁的气质吸引了楚母,让她见了第一面后便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无论如何,她的婚姻都不是自己做主,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自己第一面有好感的人呢。
但是,就是这毫无来由的好感让她的前半生在灰暗的岁月中度过,有了孩子以后才好些。
饺子煮好后端上桌,楚母上楼叫楚湛吃饭。楚父不用招呼,自觉地做到了楚母的身边,楚母已经赶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冷眼嘲讽都用遍了,但是不管楚母说什么,楚父都是我自岿然不动。其实楚母的那些话对于楚父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还能和楚母拌拌嘴交流一下感情。楚母如果知道自己的怒火被别人看成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估计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楚家吃饭没有那么多地规矩,楚母偶尔问几句楚湛工作,还提到了相亲的事,其实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相亲。只是过年期间朋友带孩子过来,正好楚湛难得在家,孩子们自己相看一下,大家都没有很随意,没有说非得让两个年轻人凑到一起的意思。
楚父知道楚母和朋友约好,两家孩子见面的事情,其实他也认识很多大型集团、企业老板,其中也有人跟他侧面打听过楚湛的情况,楚父知道楚湛是楚母不可触犯的底线,只要是事关楚湛的事情,楚母都很紧张。所以孩子的事情他便放手不管了,全凭楚母按自己意愿张罗,他相信凭楚母的眼光和能力,给楚湛挑选的女孩子应该不会错。
楚湛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人是母亲的朋友,也不好驳了母亲的面,母亲也和他说了,第一次相看,只是走个过场,都不用太当回事。
楚湛也是这个意思,自然地点点头。楚父听着楚湛和楚母自然而然的交谈,饭桌上流淌着温馨的气息,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其实找寻的不就是这样的氛围吗,让人舒心轻松,卸下一身疲惫,不再有任何的顾虑和防备。自己经常自诩聪明,竟然把最珍贵的东西丢弃了。好在自己现在醒悟了,虽然楚母对自己爱答不理,但楚父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了,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
楚母看着楚父吃饺子的时候还挑挑拣拣,很是不悦,这个男人最近总是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一个桌上吃饭,楚湛也注意到了,看了看母亲的脸色,知道她已经在隐忍着,再看看楚父,挑得乐此不疲,楚湛忍不住问了一句,“爸,你挑什么呢?”
楚父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兴地夹起来放到醋碟里,蘸了一下酱料才说道:“你妈包的饺子啊!”说完夹起饺子放进嘴里。
母子二人刚一听到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在二人看来,饺子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分出来是谁包的。
楚湛继续问道:“爸,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妈报的?”
楚父得意地瞥了一眼楚湛,“你妈包饺子习惯最后封口折一下。”说着又找到一个,夹起来给二人展示。
楚母包饺子确实有这个习惯,但如果别人不提,谁都不会注意,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察觉。但是当着孩子面楚父说出这种话让楚母心里很不自主,他们之间只是利益联结在一起,不至于作出这么貌似恩爱的举动吧?
楚湛也知道父亲这几年回归家庭,父母之间的事他不便插手,默默地吃饭。
楚母瞪了楚父一眼,警告他收敛些。楚父却对她宠溺地笑笑,楚母顿觉是在对石头说话,放弃了对楚父的治疗。
楚母不理他,楚父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找着话题,楚母赏他个眼神他就能高兴很长时间。
第二天楚母的朋友如约来到家中,这个朋友的丈夫公司实力也不容小觑,朋友婚后做起了全职太太,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女儿孙菲菲乖巧懂事,现在是大二的学生,专业是美术,作品已经在国内的大型美术比赛上多次获奖,是名副其实的才女,长得也很端庄大气,不像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下巴尖的能把气球戳破。
孙夫人和楚母寒暄了一会儿,便借故离开了,给两个年轻人留下单独说话的空间。孙菲菲其实早就在网络杂志上见过楚湛,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今天见到本人,发现比杂志上更帅气,才刚20岁的小女生哪里受的了这个诱惑和冲击,教养让她不能一直盯着男人看,但是她的眼睛好像不停大脑指挥,总是不自主地往楚湛身上瞟去。
楚湛礼貌地说道:“孙小姐,请喝咖啡。”然后便陷入了沉默,他的目的很明确,完全是为了母亲的面子走个过场,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孙菲菲却不是这么认为。
来之前孙夫人也是这么跟她叮嘱的,孙夫人早就知道楚氏集团的少东家楚湛,年少有为,从小作为楚氏集团的继承人在培养,但是对于他私下的生活,媒体报道得却几乎没有。她也知道无论好坏,一个集团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新闻出来。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就怕受了委屈。便花了大价钱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楚湛的消息不是那么好查的,刚开始拿到的资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孙夫人想要的可不是这种,但是私家侦探说想要查到楚湛的私生活只能再加钱,因为确实很难查,他们需要收买一些人。孙夫人咬咬牙便把钱打了过去。最后的结果倒是没有令孙夫人失望,知道楚湛有过几个女人,但都是倒贴的那种,而且早就已经断掉了,断得也很干净,没有什么藕断丝连的,也没有搞出私生子。对于这个结果,孙夫人是满意的。男人嘛,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他家那口子在外面养着不知道多少女人了,她早就不管了,否则自己早就被气死了,她只需要当好这个正牌的孙太太,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丈夫不回家现在她都已经不再过问了。楚湛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找个女孩纾解纾解很正常,如果他身边没有女人,她还会怀疑楚湛会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呢。
楚湛的声音磁性又低沉,像大提琴一样,让人莫名地心尖一动。孙菲菲抬头看了一眼楚湛,便快速地低下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楚湛自觉任务已经完成,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公司最近在收购一个破产公司,本来已经谈好价格了,就要签合同之际这个老板又反悔了,他派人调查了一下,原来是这家老板又找了另外一家开价更高的。现在楚湛要做的就是在保持原价的基础上让这个老板同意把工厂卖给楚氏集团,当然采取的是合法方式,不过需要动些脑筋而已,而楚湛恰恰就喜欢这种有挑战的事情。
他专注地盯着笔记本屏幕,时不时地打字,停下来思索一番再继续。孙菲菲完全看呆了,她看着楚湛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就像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赏心悦目,内心深处不断地感慨,怎么男人的手可以好看到这个地步。顺着手指往上是他健硕的手臂,衬衫的纹理勾勒出肌肉的形状,健美又性感。再往上是他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脖颈,凸起的喉结,完美的侧颜……孙菲菲觉得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她偷偷地想,如果楚湛去当人体模特,估计他们美院教室的门都要被挤破了。
孙菲菲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地火辣,楚湛却敏感地觉得旁边有一道视线很是强烈,他偏头看了看孙菲菲,正好两个的眼神相撞,孙菲菲觉得楚湛的身上没有一处不完美,连眼睛都是那么地深邃迷人,让人看上一样便深深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楚湛见孙菲菲一直盯着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楚湛的话把孙菲菲从他那溺死人的眼神中拽了出来,孙菲菲如梦初醒般道“啊?”
楚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继续处理工作。坚持到母亲来他就解脱了,他如是安慰自己,否则被这么一个花痴的小女生赤裸裸地看着,他觉得被冒犯了。他也可以选择顾自上楼,但是这样会让母亲比较尴尬。想了想,楚湛觉得母亲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孙菲菲这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目光有些太露骨了,她的脸红了红,见楚湛没有看她,舒了口气。这次孙菲菲不敢直白地看楚湛了,为了掩饰尴尬,她喝了一口咖啡,手指无措地绞在一起,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茶几,就差把茶几盯出一个洞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分钟,客厅里只剩下楚湛偶尔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孙菲菲挪了挪身子,觉得时间有些难捱,她有些抑制不住地想要偏过头朝向楚湛,但是理智又不停地拉住她,让她矜持。她又不能在别人家里随便走动,便只能不安地挪动着臀部,好在楚家的沙发的静音效果很好,她的小动作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终于挨到了楚母和孙夫人从楼上下来,二人相携着亲热地说着话,走到两个年轻人面前,眼光在他们脸上先是逡巡了一圈,想看出些端倪,但是楚湛面无表情,孙菲菲看到孙夫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他们二人以为两人谈得并不顺畅,孙夫人有些失望,楚母倒是顺其自然,觉得很正常,找媳妇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订下来的,怎么不得相看几回。
孙夫人离开的时候笑容有些勉强,她是打心眼里想让楚湛做自己的女婿,没见面前这个感受还没有这么强烈,见到了真人,她才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实在是这个小伙子太优秀了,女儿如果没能抓住他,以后恐怕遇不到更好的了,那些富二代的私生活有多荒唐、工作上多么不务正业,她早就有所耳闻,哪像楚湛洁身自好而且工作还上进。
孙夫人笑咪咪地看着楚湛,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形容的正是孙夫人如今的心情,虽然现在她还不是丈母娘,八字还没一撇呢,但却恰恰是她如今心情。
“楚湛有时间也去我们家里坐坐,你孙叔叔特别喜欢你,经常夸你年轻有为呢。”
楚湛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好的,伯母,我也一直很敬仰孙先生,还想向他讨讨生意经。”
孙夫人见楚湛这么地礼貌大方,待人接物拿捏地恰到好处,既让人心里舒服,又不会刻意讨好,在人情往来上拿捏得如此到位,对他愈加满意,恨不得现在就商量两家婚事,但她也知道现在情况只是她们这一方剃头挑子一头热,看楚母和楚湛二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估计没有把这次相看放在心上,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之间两家商量好了,就是年轻人见个面,看不看得上随缘。
孙夫人一直说到没话可说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如果再不走,楚母脸上的笑容就快维持不住了。楚湛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还是孙菲菲觉得母亲的这个告别时间实在有些过长了,这才拉着母亲的胳膊,把半是强拉地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