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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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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洒下最后一缕余韵,夏日的暑热顽强地充斥在空气中。蝉鸣了一天,渐渐歇了声响。小区楼下的大爷大妈们有吃饭早的,拿着蒲扇、夹着板凳溜达着下楼,开始了一天中的例行节目——唠嗑。

    临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急活,夏冰今天下班有些晚了,匆匆地从外面买了蔬菜,路过大爷大妈们点头打着招呼,上楼赶紧去做晚饭。期间梁实宽发了微信,说今天外面有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夏冰正把菜放进洗菜池,看到后把里面的菜拿出来一部分放入了冰箱。

    和梁实宽是大学时候的认识的,都是彼此的初恋,梁实宽专业是土木工程,夏冰学得是英语,夏冰大一的时候两个学院有个联谊活动,夏冰当时还是个初入大学的小雏鸡,根本不知道联谊是干什么的,迷迷糊糊地被舍友拉到了一间活动室,里面靠三面墙摆着一排桌椅,上面有瓜子、花生、糖果,夏冰还以为是高中时候的茶话会,挨着舍友坐下。两个人都有些拘谨,前面一排桌子前站着一男一女,应该是这次活动的组织人员,看到她们后女孩先开口让她们随意些,吃瓜子喝饮料。舍友大方应下,拿起瓜子和女孩攀谈起来。夏冰觉得有些无聊,呆呆地看着地面。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有些无措,来之前两人还像高中时那样的思维,怕迟到,提前20分钟到的。现在面临有些空荡的活动室,才发觉大学生活还是不一样的。

    活动开始前5分钟,大家陆陆续续地到了。中间隔着空地,男女生面对面坐着,就在活动开始前1秒,大家以为人都到齐的时候,这时候活动室的门再次打开,进来了两个男生,前面的男生一直拉着后面的,笑容中带着几丝讨好乞求的意味。后面的男生皱了皱眉,不悦地推了一下,任由着他拉着进了活动室。

    大家的视线被门口的动静吸引过来,前面的男生对着组织人员说着抱歉,然后拉着后面的男生落座,组织人员这才宣布活动开始。

    渐渐地气氛活跃起来,男女生之间开始做互动,这个时候夏冰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茶话会不是应该各自或者组队才艺展示吗,怎么好像这里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组合,后知后觉,夏冰才知道自己到了一个变相相亲的场所,忽然间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夏冰长相不错,属于清秀型,开始就有几个男生瞄准了她,做活动的时候只要上前询问是否能做搭档。夏冰就想着凑热闹的,摇头一一拒绝了。男生们都觉得她挺高冷的,后面有些心思的也都歇了。等后来渐渐发觉这个活动的目的后,夏冰的脸有些发烫,她今年17岁,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高中时同桌说过某某某对她可能有意思,她都没有放心上过。在她看来,这是个遥远的事情,更何况面临高考的压力、家里的境况等等这些都不允许她分心。

    渐渐地大家都找了搭档,坐在座位上的人寥寥无几。夏冰转着手中的饮料,想着怎样找个借口出去。这个时候有个男生来到了她面前,她对这个男生还有一丝印象,应该是最后被拉进来的那个人。他长得浓眉大眼,五官很端正,身材适中,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些微紧张,夏冰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想出去吗?”一个平稳略微紧绷的男声响起。

    “啊?”夏冰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看着他。

    “我可以带你出去。”男生一边说一边又紧了紧自己的手。

    夏冰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心思的,她点了点头,然后男生去和组织人员说了一下,两人一前一后从活动室中出来了。

    有人注意到他们,以为高冷之花被摘走了,有些心思的人都有些悻悻然。

    出来后,夏冰以为就此分道扬镳。哪知走在前面的梁实宽突然回头,僵直着背,像背课文一样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我叫梁实宽,是土木工程系大二的,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说完后,他整张脸肉眼可见变得越来越红,连着脖子一起,如果加上画面感,就要冒烟了。

    “啊?”这次的夏冰嘴张得可以容下一个鸡蛋了,她觉得今天耳朵不好使的次数好像有些多。

    好像破釜沉舟一般,梁实宽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直视着夏冰,“我们能不能做个朋友?”然后就见他好像在等待一个决定命运的宣判一样,全身绷得紧紧的。

    夏冰觉得脑子有些当机,不明白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梁实宽还在等着她的答复,夏冰觉得她如果再不说话,这个人就像根绷紧的绳子要断了似的。想着他说做个朋友,也没有明确说是男女朋友,便点头应下。

    交换微信后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就分开了。夏冰不是多主动的人,梁实宽第一次和女孩子接触,也没有太多经验,几个月后才二人慢慢熟悉起来。他们之间从熟悉、相恋、结婚,一直到今天,已经走过了10个年头。

    也许再炽热的爱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曾经的轰轰烈烈被琐碎的生活代替,日子像一锅温水,让里面的青蛙渐渐变得失去了活力。

    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然后果果大声地喊着“妈妈,我和奶奶回来了!”夏冰归拢了一下思绪,匆匆擦了一下手,走到门口,接过果果的书包,“妈,回来了。”

    婆婆张慧娟点了点头,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路上又堵了。最近因为市政建设,路上好多地方都被挖开了,本来就拥挤的交通更是水泄不通。好在小区离着果果的小学比较近,步行20分钟就可以。

    叮嘱完果果先做作业,夏冰继续回到厨房做饭。婆婆跟着过来打下手。

    自从毕业后和梁实宽结婚以来,夏冰就成为了周围人羡慕的对象,丈夫事业有成,公婆更是宽厚包容,怀孕后公婆想让她回家休息,但她不想整天无所事事,坚持工作,虽然只是做些普通的翻译工作,但她觉得这样的生活更充实。公婆也没有太多加阻拦,尊重她的意愿。就冲这一点,她也觉得大家说的没错,自己是挺幸运的,没有遇到传统上的婆媳矛盾。

    果果今年6岁了,张慧娟和他们提过二胎的事情,夏冰对此的态度平平,有无皆可。梁实宽说看缘分,如果孩子来了就要。

    这夫妻两人这种随缘的态度,张慧娟心里着急,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梁实宽是家里的独生子,自从今年政策放开以来,张慧娟就想着两人至少得再生一个。看着夫妻二人至少没有拒绝,就觉得这事还是有戏的。

    吃完饭检查完果果作业、督促他洗脸睡觉后,夏冰看了眼时间,给梁实宽发了一条微信,问他何时能够回来。

    等夏冰洗漱完检查手机,还是没有回复。想了想,夏冰拨了他的电话,那边响了两下就挂断了。随后微信弹出一条信息“忙”。

    夏冰看到后心里放心下来,以为他在应酬,“多吃点菜,少喝酒,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自己开车。”点击发送后,她进了卧室睡觉。

    梁实宽坐在车后座,不舒服地揉着太阳穴。这时候手机屏幕亮起,他扫了一眼,随后移开了视线。看着外面的不断后退的景物,不知何时他和夏冰之间感情变得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坐在旁边的秘书陈曼曼看到了梁实宽微微皱眉,往他那边坐了坐,“梁总,需要不要喝口水?”

    梁实宽视线从外面拉回来,点了点头。陈曼曼打开手边的一瓶水,凑到了他嘴边,梁实宽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陈曼曼刚才看到了他的手机信息,喂完水并没有坐回去,纤纤玉手放在他的腿上,轻轻地摩挲着。

    梁实宽收到了她的信号,让代驾在就近的酒店停了下来。陈曼曼心满意足地挽着他的手臂,踩着七公分和“恨天高”,款款进入酒店……

    一年前陈曼曼作为实习生进入公司,她爽朗大方,笑容灿烂,似乎周围的事物都因为她的笑容明亮了几分。再后来,在应酬的酒桌上,她更是左右逢源,和客户推杯换盏,也帮他挡了不少的酒。席间的人都说他运气好,遇到了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不知道是因为周围人的恭维,还是当时的气氛烘托,酒席散后二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当时从床上醒来后,他有些懊恼,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承认,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好感,但这点微薄的好感还不足以到如此的地步。

    陈曼曼怯怯地低着头,眼睛发红,像只小兔子一样缩在床的一角。看到这个画面,他心里有些愧疚,觉得好像害了她。

    梁实宽不知道说什么,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背对着床上的人,沙哑着嗓音说道:“抱歉,昨晚酒后不太清楚,你放心,我会补偿你。”

    床上的女人身形陡然一僵,哑着嗓音,诺诺地说:“梁总,我不怪你,当时我是清醒的,我……我……我是自愿的。”

    梁实宽系袖扣的手顿了一瞬,接着继续平稳地继续扣上,“你还小,还没有经历过社会,以后会有适合你的另一半出现的。”

    陈曼曼咬了咬唇,声音坚定了些,“我不要补偿,我也不后悔。”然后挪了挪身子,恰恰露出一抹血红在白色的床单上,醒目地刺眼。

    梁实宽看到后顿了顿,心里愈加愧疚,本来打算径直离开的脚步就定在了原地。

    陈曼曼看到了梁实宽的松动,上身捂着被子,慢慢地挪到了他身旁,手试探地伸出去,攀上了他的胳膊,乞求的眼神看着梁实宽。

    鬼使神差地梁实秋就这么留了下来,陈曼曼的身体像水蛇一样地将他拖入了欲/望的深处……

    那天晚上夏冰一直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她想联系一下梁实宽的朋友,但发现她认识的梁实宽现在朋友寥寥无几。

    试着打了两个,还好有一个人和他晚上一起应酬,告诉她不要担心,他说看到梁实宽被送到了酒店休息,夏冰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晚上夏冰睡得很不踏实,睡梦中断断续续出现了他们大学期间相处的时光,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钱,但是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幸福知足。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夏冰再也睡不着了,她去了果果的房间看了看,把踢掉的被子重新盖上,揉了揉发胀的眼皮,走向厨房准备早餐。

    又一次激/情过后,身体的余韵消失,梁实宽定定地看着屋顶,陈曼曼面色潮红地把头靠到他肩膀上,微微喘着气。

    梁实宽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上面十多个未接来电和好几条微信,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惊得旁边的陈曼曼“哎”了一声。看着梁实宽迅速地穿好衣服,只留下一句话“今天不用去上班了”就匆匆离去,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荼蘼气息,提醒着这个男人前一秒还在和她共度良宵。

    一出房门梁实宽就拨通了夏冰的电话,里面传来略微疲惫的声音,带着一丝欢喜,“喂”。还没等梁实宽说话,夏冰就急着说,“你没事吧,昨晚一直联系不到你。”

    梁实宽听着她的声音,很是心虚,清了清嗓音,沉着声音说,“没事,客户应酬喝多了,别担心。”

    夏冰松了一口气,脑子里的那根绷着的弦松了下来,疲惫感袭来,“那就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梁实宽视线不经意落在自己的衬衫领口,一抹粉红色唇彩印刺入他的眼底,他不自然地说:“不回了,直接回公司,我让司机去家里取。”

    “好。” 挂断电话,夏冰抓紧时间做好了早餐,把一部分放进保温桶,连同准备好的衬衫和换洗的衣服一起交给了司机。

    做完这一切,她给梁实宽发了一条微信,“还给你准备了一些衣服换洗,还有些清粥小菜,记得吃。”

    看到信息,梁实宽心底涌出深深的愧疚,对着天空深深吐了一口气,对于未来第一次生出了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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