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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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看见她的, 还是和蔚颜最不熟悉的蒲言。
后者与她打了招呼，还以为是之前阮钧和她沟通好，大家一起坐同一架航班, 示意她过来坐。
倒是阮钧，看见她出现在这里, 稍微有点意外。
对方正在打游戏, 这会腾出一只手，过来主动帮她拿过手里的背包，很诧异地问她：“你也买了这个点的航班啊？”
蔚颜抿了下唇，远远看见沙发上冒出个脑袋的那人，不想让他误会，跟阮钧解释道：“我随便买的，不是有意的。”
“跟我解释这个干嘛。”
阮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提着蔚颜包，朝其余四人那边走去, “故意买的也没事, 反正你目的地跟我们一样, 还能给我们拍拍机场。”
话是这么说……
蔚颜跟着阮钧慢吞吞地走过去, 路过程满时，偷偷往他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程满也在打游戏, 几个人一起组了队。
他手指捏着手机横屏两端，视线很认真地看着屏幕，仿佛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看起来，像那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蔚颜心底隐隐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婉拒阮钧，自己随便找个别的地方坐下来，就看见程满从座位上起身。
少年将手机塞给正在打字回复消息的蒲言，也没顾及自个后续战绩怎么样……程满叫住阮钧, 将他们堆在他旁边空位上的包，一股脑儿地提起——放在了另一个地方。
他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程满微微抬眼，神情自若地看向她。
只说了两个字：“坐这。”
听不出来语气波澜，但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
蔚颜很慢地眨了眨眼睛。
在她做出反应前，阮钧已经非常狗腿地将她的包，送到了那个位置上，随后笑嘻嘻地摆了个姿势，说道：“您请——”
蔚颜只好抱着相机，在程满身边坐下来。
塞给蒲言的手机重新回到程满手中，没过一会，他们大概是赢了比赛，阮钧欢呼了一声，四处问了句：“还打吗？”
温自明看了眼程满。
程满则是直接点开运行程序那块，将游戏从后台清空退出。
手机重新竖屏抓在手里，他懒懒开口，说了句：“不打了。”
温自明的态度挺随意，倒是阮钧有些失望地“哎”了一声，看了眼时间，“距离登机时间还早呢。”
“收收心吧。下午海选面试。”
蒲言顿了顿，没忍住操心起来，“有这时间，不如回顾一下舞蹈动作，省得到时候紧张怯场。”
阮钧抓了抓后脑勺，应了一声。
蔚颜有些好奇地问：“你们面试舞曲定下来了吗？跳什么？”
“‘light’和个人solo。”
程满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
……《light》是什么。
一首歌吗？
蔚颜有些茫然地抬起眼，口型变成“o”字，似懂非懂地对这个解释，点了点头。
程满摘下耳机，递过来。
左耳单只的白色的airpods躺在他掌心。
他偏过头看她，低低问了句：“我在放这首歌，要听吗？”
蔚颜飞快地看了一圈周围。
休息室里，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好像谁也没注意到这个方向。程满的手还维持着停顿在半空的姿势，只要她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就能碰触到点什么。
她注意到另一只还戴在他的右耳。
意识到这件事，蔚颜的心跳飞快地鼓动起来。
在她的耳膜里敲击出新的乐章。
蔚颜伸出手，拿走耳机的那瞬，指尖不小心碰过他的掌心，像是触了电一般，连带着整个手臂都麻酥酥的。
她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程满将音乐的进度条拉到最前面，重新放了一遍这首歌。
旋律轻松，朗朗上口。
hiphop的节奏加上pop的洗脑性旋律，才到半首歌，蔚颜就将副歌调子记住了大半。
一首歌结束，蔚颜摘下耳机，递还给程满。
“很好听。”
她说。
程满接过，扯了下唇角。
他看了眼她手里的相机，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怎么没再拍了？”
蔚颜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她想了一会，意识到程满问的——可能是她怎么没在机场拍他这件事。蔚颜刚进来看见他，紧张得大脑空白，哪里还记得起拍照。
这会，她抱着单反，试探性的问了句：“……现在给你拍？”
程满盯着她看了一会，刚想说点什么。
这时，有工作人员小姐姐前来温柔地通知他们可以登机了。
“听我朋友说，拍廊桥和舱内图不是很好。”
没等程满说话，蔚颜收起相机，塞进了包里，完全没意识到什么，弯着眼睛对他笑了下，“先这样，等我们落地再给你拍吧。”
看着她提着包，跟着工作人员离去的背影。
程满眯着眼睛，揉了下头发，很低地“啧”了一声。
-
抵达h市时，蔚颜刚好睡醒。
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跟他们几个一起下了机。
这会，蔚颜还算是想起了自己出行的任务——带着站子的名义，拍摄新行程图。她掏出相机，跟在程满身后。旁边也有三四个女孩，手里同样抱着拍摄设备，但都呼啦啦地走去前面，倒着走，回过头来拍他们。
阮钧在这一波人里没看见她，转过身瞧了一眼，乐了——
蔚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她迷迷糊糊地扛着单反，开了录制视频。也没注意镜头扫向哪里，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下意识地抱在手里。
即使拍到了，也都是背影镜头。
……哪会有人看这个啊。
阮钧扯着嗓子喊了她一声：“蔚颜，你不走到前面来拍吗？”
听到自己名字，蔚颜一个激灵醒过来。
她摸了摸鼻子，迈开步伐一路小跑着走过来，轻喘着气，很小声地说了句：“来了。”
程满就走在她对面。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朝着她的镜头，看了一眼。
“昨晚几点睡的？”
程满问她。
“记不太清了。”蔚颜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凌晨一点。”
算上登机，再去掉起床洗漱和出发的路程时间……
阮钧在心里算了一下，吃惊道：“你就睡了三个小时啊？”可能还不到。
蔚颜没敢说自己昨晚睡眠质量一般，因为梦里出现了两个人的脸——从言情剧转变成惊悚剧，最后完全是被惊醒的。
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程满看着小姑娘走路飘着，一副下一秒随时可能会睡晕过去的状态，抿了下唇。
“不拍也没关系。”他说。
蔚颜摇了下头，“我没事。之前跟着老师去学拍摄，因为等晨光，连续两天都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情况也有。我就是刚睡醒有点困，等一下就好了。”
刚说着。
前面一个上坡的台阶，蔚颜没注意，一个踉跄，整个人的身子歪了一下。
程满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阮钧注意到这动静，皱着眉说：“……你这样可不行啊。”
程满点了下头：“我也觉得。”
说着，他抽过她手里的单反，递给了阮钧。
蔚颜：“……”
一脸懵逼接过相机的阮钧：“？”
“他帮你代班。”
程满垂眼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去酒店休息下，再睡会。”
莫名其妙被安排好了行程。
蔚颜犹豫地点了下头。
阮钧一副摸着烫手山芋，不愿意接手的模样。
她开口，提醒说：“……那个。”
阮钧：“嗯？”
“虽然不是新款，但是价格还是蛮贵的。”蔚颜小声说，“……别磕坏了。”
阮钧：“……”
-
蔚颜原先来的时候，没订酒店。
这会，被阮钧一阵游说，冠上“顺路”的借口，又订了和他们一样的地点。
他们去酒店放完行李后，出发去约好的妆发室化妆。而蔚颜则是在酒店房间，点了个早餐，吃完饭后安心地去补了会觉。
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一点多。
她叫了份午餐，看着时间差不多，出发去了海选面试地点。
《blaze101》节目组的租了h市本地的舞蹈工作室场地，用于面试跳舞和唱歌的情况。
门口前面拉起通道，站了四五个安保人员。
还有工作人员在门口搭了小桌子，核实报名身份。据说海选人数很多，这场面试会持续一周。
无关人员只能在围栏线外等候。
蔚颜到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好些跟她一样的女孩子，站在路口等候。
有性格比较自来熟的，见到她就过来打招呼，问她过来拍谁。蔚颜报了程满名字后，有认识的，也有没听说过的。她也没介意，从手机里翻出照片，一一给对方分享过去，得到的反应几乎都差不多。
“他也太帅了吧？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娱乐圈还有这一号帅哥。”
“ing这个团的吗？之前看星悦娱乐发过成团信息，扫了一眼，觉得没多大意思——看来还是公司成团，宣传信息不到位。”
“……”
五六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蔚颜抱着相机站在一旁，很安静地笑着。
突然，有人拍了下她肩膀，抬手示意道：“你看前面路口那边，程满好像来了。”
她转过身，朝那个方向看去。
五个人衣服选的色系都差不多。
程满穿了件灰蓝色的卫衣，手臂上有黑色被固定的抽带设计，领口与下摆露出一圈黑色的内搭。
他抬眼朝这边看过来，蔚颜很快举起相机，对着他所在的地方接连按下快门。
他似乎有意多往蔚颜这边看了两眼。
不用言语，少年的美貌就已经是最大利器。
光是走过来，无意识地扫一眼镜头，已足够让人心脏骤紧，停滞下呼吸。
在核实完信息踏入工作室的前一秒，程满再次回头。
蔚颜适时地放下相机，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加油”。他不动声色地点了下，跟着队友走进这道未知的门内。
没过一会。
蔚颜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程满发来的——
[睡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