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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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下子被这句话拉得很远。
周围的喧嚣声顷刻间变得消失不见, 就只剩下站在舞台上的她和他。
明明和程满站着的距离不是很近。他掰过麦克风，压低声音对她说的那句话，却像是裹挟着场馆内空调的冷风, 一齐吹送到了她的耳边。
“……”
蔚颜的心跟着多跳了两拍。
她很慢地眨了下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程满在说完这句话后, 已经重新转过身。少年身形挺拔, 黑色西装套在他的身上，使得原本就出众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清冷。
他抬起手，戴上眼罩。
很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下一轮游戏继续开始。
她也重整好思绪，对着主持人说：“你好，可以继续开始了。”
有了第一次磨合的经验。
蔚颜拿到题目后，没再因自己的小学生画法而胆怯, 而是竭尽所能，将题目好好展现出来。
而程满, 也算是找到了蔚颜画的习惯。
工作人员出的题目都比较意象, 而她则会把那些比较意象的东西, 用具体的物品或景物来表达出来, 有时候还会熟练运用各类谐音梗。
两个人之后的配合愈来愈默契。
结束时，他们这边的成绩刚刚好超过温自明组一个, 排在了第一。
蔚颜心里多多少少送了口气。
她把笔递还到原位，跟着程满一起走向休息区。
在他们坐下来的同时，最后一组的阮钧，也出发走向游戏区域。
前面几组的比赛结果都不如他们，现在就看阮钧这组的结果如何，但总体来说，就剩最后一组了, 他们能赢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蔚颜觉得这能和十拿九稳画上半个等号。
这会，小姑娘甚至已经脑补出了宋子欣拿到签名，开心到起飞的模样。
程满看了她一眼，“这就觉得稳了？”
“嗯！”
蔚颜点点头，看着对面游戏进度刚刚开始，小声说，“刚刚答应我了，你可不能耍赖。”
说完这话，阮钧那一组已经顺利的猜出一组词，进行到了下一个。她有些紧张地捏紧手指，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组的进度，连少年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也没发觉。
想了想，程满还是决定如实告诉她。
“阮钧这种游戏很厉害。”程满说，“操作不行，但是他脑子很好。”
……也不知道这话，究竟算贬低还是夸奖。
眼看着阮钧组再次顺利猜中一词，速度看着比他们还快。
蔚颜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我们要输了吗？”
“也不一定。”程满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看后面题目怎么样。”
阮钧给答案的方式不走寻常路线——别人一般说一个，再被否认后，才会给出下一个答案。而他直接给一连串接近的，抱着总有一个能蒙对的心态，还真的从时间上来算，一路遥遥领先。
比赛到一大半时，阮钧组猜中的数量，与他们只有一个之差。
蔚颜的紧张程度俨然已经绷至最紧。
呆在这里等待时间的流逝，是件特别难熬的事情。
周围其他两组都上前围观，近距离观赛。只有温自明和他们坐在这。可这个时候，蔚颜觉得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
正当她下定决心，准备也凑近点看看。
程满突然出声：“他们卡住了。”
场上，道具组一连给的两个词，女生画完之后阮钧都没有猜对。他们只能放弃当前题目，快速地过到下一道。
与此同时。
主持人开始念倒计时。
对方声音听起来从没像此刻这般悦耳过，他一面盯着手里的计时器，一面均速说道：“五，四，三……”
紧要关头，阮钧说出了最后一题的答案。
主持人扫了一眼手卡，在倒计时敲下的前半秒，大声喊了一句：“回答正确”。
蔚颜低头，看了眼自己扒手指计算下阮钧组的数量，在对比完他们组的后，她发现一件有点小尴尬的事情。
他们组和阮钧组猜对的数量，一模一样。
严格上来算，这两组得并列第一才是。
“……”
不知道工作人员会不会大方的多给一份奖励？
蔚颜抿了下唇。
主持人出声让所有人重新聚集到舞台中央，开始现场宣布结果。但在宣布第一名和第二名之前，他走到侧边和台下的工作人员确认了几句，随后又重新走了回来。
“来了，这样。大家想必对奖励是什么，都很好奇。在宣布名次之前，我先来宣布这次互动游戏，第一名可以获得的奖品与福利。”
他刻意停顿一番，随后说：“奖励是——我们ing组合的五人签名照，和下一次的ing团体活动时，一张可以携带一位朋友的免费入场券。”
如果说第一个奖励，还不够吸引人。
那第二个奖励着实是让台上下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蔚颜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程满。后者很轻的对她摇了下头，示意他也没听说有增加这个奖励。
她收回视线，站在台上，继续很安静地等着主持人宣布两组第一的结果。
也就是在这时。
蔚颜得到了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本次比赛的结果，有两组猜题数量一致，在他们并列成为本次第一之前，要进行一个很简单的游戏，来决定谁是最后的第一。”
主持人的表情有些无奈，但仍然是念着她们的名字，催促两个女生走到舞台中间来，“柠檬和童话，两位请到这边来一下。”
“是只能选一个人给一张票的意思吗？”
“……你们公司也太抠了。既然办了这种互动活动，大家也都是花钱来的，两个小姐姐游戏都全力投入了，给两个人一人一张怎么了。”
“就是……本来第一都到手了，这样弄也太难看了。”
……
台下传来混杂不清的讨论声。
蔚颜往前挪了一小步，看见站在对面的，已经准备好的柠檬。
对方对她笑了下，笑容里也有点无奈的意味。
主持人在后面宣布了规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石头剪刀布，两个人需要背对背转过身去，同时选择出的手势，赢的人即为最终的赢家。
“等下。”
身后传来声音。
蔚颜转身看去，程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出来，他上前一步，出声阻止了进行这项附加游戏，沉声道：“既然都是第一，为什么要再决定胜负？”
阮钧也附和说：“对啊。都给两个人第一的奖励不就可以了吗？你们搞定一下票，让我们再签个名也不是什么难事，要是大家都想要，我也可以今天给现场所有人都送一张我的签名照。”
他这言论，明显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台下观众本来情绪就有些激动，这会听见阮钧说的这番话，也跟着闹起来，说多送个名额怎么了。
温自明在旁边按了下他肩膀，阮钧乖乖地没再出声添乱，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台下一个方向瞅着，等着侧面人给他们一个答案。
侧边的工作人员出声了。
就说话硬气程度看起来，对方明显是现场权利最大的一位。
“这件事我们跟公司商讨过了，奖项早就就固定好了，不可能说再临时增加修改。”
他指了指蔚颜和柠檬，“而且我们也很尊重游戏精神和结果，现在无非是让他们在此结果的基础上，多增加一个环节，决出最后的第一。这没什么不对吧？”
现场的氛围跟着沉默起来。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样，我们先问下两个女生的意见，你们觉得给你们两个人单独增加一个游戏，比拼一下，可以接受吗？”
对面的柠檬点了点头。
蔚颜看了眼程满，抿了下唇，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就是她自己也表示同意，示意他不用帮着她们出头的意思了。
两人站在台子中间，背靠背的站好。
蔚颜这会紧张得手都在抖，她深呼了一口气，就听见柠檬在对面轻声安慰她：“没事，别紧张。对我来说，这个奖励谁拿都一样。”
蔚颜点了下头。
她想到点什么，又摇了摇。
“我也不在意这些。”她说，“如果是我拿到，甚至等我们下了台，我私下转送给你也没关系。”
她所在意的……
自始自终都是另一件事情。
蔚颜闭了闭眼睛。
在主持人倒数声和熟悉的剪刀石头布的节奏中，她晃了晃手臂，举起一个“布”。
她再次睁开眼，视线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适应这片光亮。转过身，柠檬手上的比划的剪刀，像是胜利时也会比的“耶”。
对方很开心地与她拥抱了下，在主持人宣布的结果中，踩着高跟前去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奖励。
“……”
蔚颜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柠檬转身去拿奖励的背影，放空地眨了眼睛，无意识地舔了下唇角。
很难说现在的她究竟是什么感受。
这两个奖励，无论是哪个单拎出来还是合并在一起——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诱惑力。她只要想要，只要自己努力一下，付出点什么或是人情，无论是门票还是签名，总归会有。
可对于蔚颜来说——
自从她和程满提出交换条件的那一刻，它存在的意义，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明明一起约定好的事情，过程她也努力了，但结果就差这一步，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概率性游戏，她输掉了全部的努力。
……也没能完成她和程满的约定。
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闷闷的。
让她喘不上气来。
在混乱的感谢与领奖之中，有一道身影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程满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难受了？”
“也不是。”
蔚颜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无措。
她吸了下鼻子，小声说，“就是稍微的……有点遗憾。”
想了想，蔚颜又说：“虽然没能完成这个约定，但是还是谢谢你答应我。程满，谢谢你。”
耳畔传来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
蔚颜愣了一下，抬起头。
少年捏过一张纸，给她递过来，从形状来看，像是你画我猜出题卡片的背面。
“拿着。”
程满说。
蔚颜的表情打了个问号，有点犹豫的伸出手指，轻声向他确认：“……是什么呀？”
接过纸张，蔚颜低头看了一眼。
她发现卡片的背面，另外写了一行字。
……看着和那天在餐馆的递给她的笔迹一模一样，大概又是某人现场临时写的。
内容是——
[代号童话的个人一等奖：易杨签名照一张。]
“第一名的奖励。”程满顿了顿，“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