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阳谋
黑鬃觉得,那五千军士放出去就是在白白送死,要求维库那立即把部队撤回来。
维库那一看,他好像是没有认清现在的形势。现在守城大将是维库那,而不是他黑鬃。
但是黑鬃终究是元帅。在野马部落,虽然职位高低大于爵位高低,但是不是人人都是维库那。黑鬃在维库那这碰了一鼻子灰,心生怨恨,便对西门的守将诈称维库那的命令,私自将西门的一部分军队调到了北门。
黑鬃认为,反正自己和苍骐是结拜兄弟,维库那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这在黑鬃来看无所谓,野马虽然海战不如雄鹰,可陆战是无敌的。只是因为野马部落居于大沙漠岛,且苍骐无意逐鹿中原而已,不然哪还有雄鹰什么事情。
按照黑鬃的思路,无非就是西门告急,维库那紧急调兵防守,黑鬃就可以趁机在苍骐面前抹黑维库那。
维库那巡视城防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问西门守将,西门守将说是维库那的命令。
维库那那里下过这种命令,他想把北门的那些部队调回来。但是此时,雄鹰部落已经开始进攻北门,没有进攻西门。
维库那深知北门只是佯攻,面对防守薄弱的西门,雄鹰怎么会无动于衷?黑鬃故意改变的城防,即使连黑鬃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但确实变成了一个阳谋。
现在维库那知道北门是佯攻,西门肯定有主攻,但是北门的那些军士不知道。他们接到“维库那”的命令说雄鹰会来进攻北门,现在果然应了这番言论。
北门原来的守军是可以守住当下的进攻的,如今加了西门的援军,守城更是游刃有余。
此时被调去西门,必然会引得众将质疑,黑鬃也肯定会出来煽风点火,到时候若雄鹰反不来进攻西门,可就完了。到时候自己被认为是无能之辈事小,若是导致军心涣散,弄不好野马部落就要玩完。
可是如果不去西门防守,反倒是有可能中了雄鹰的奸计。
维库那知道黑鬃没那么精,这必定是弄巧成拙,但是也破不了这个阳谋。
维库那坐在金榈营府上,他的大脑正在超负荷运转着,想着如何破解黑鬃这无脑的一招。
维库那突然想到,可以在西门沿路放出一些军士前出查看,若得知雄鹰确实要进攻西门,也可以提前知道以做防备。
此时的北门。即使野马部落有地形优势,但是奈何半火魔人单体远超常人,战损基本维持在二比一。加上之前获得的半火魔人可以复活的情报,连同这件事,不停地摧残着维库那的大脑。
北门的战斗打响不久,雄鹰便发布了第一阶段战报。
贝尔看着战报,说:“雄鹰此次进攻,不强不弱,真是让人猜不透是佯攻还是主攻。”
瓜皮也看了战报,端详着:“或许,两边都会是佯攻呢?”
“嗯?”贝尔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怒海神将请看。”瓜皮指着野马部落的地图说:“雄鹰大军能触及的,无非就是金榈营西门与北门。可是在西门往南一段路,却有一段崎岖山路可以绕到南门。”
“不能吧。”贝尔皱了皱眉头,随手拿起旁边果盘里的东西,边吃边指着那条路说:“这条路很窄,还很崎岖,荆棘遍布。人过尚且困难,何况攻城机械?何况两边还有沙丘,若以百余人守此险要,雄鹰怎么能轻易过去呢?”
“那可说不准。”瓜皮也拿起果盘里的东西吃了起来(大家都认识,明面上是部落首领与别的部落的元帅,其实私底下关系都挺好,没外人也就不用拘于礼数。),说:“火眼为人高傲,还特别要面子,好大喜功,却不鲁莽。这也就导致他经常铤而走险,奇计频出。上次戏弄他,不过是一时侥幸,真要是打起来,他的智谋和武艺,都是不容小觑的。”
瓜皮和贝尔,不知黑鬃与维库那不和,更不知黑鬃给维库那设下了这么个阳谋。而火眼知道。雄鹰在野马部落,花钱养了不少亲近雄鹰的人,能快速获得情报,也离不开这些人。
过了一阵子,维库那在西门派出的人来报,雄鹰果然有进攻西门的打算。维库那便立刻指挥北门守军往西门去增援。
黑鬃见状,出来挑衅说:“北门尚且战况激烈,何故反调兵去无人进攻的西门?依我看,你怕不是在假公济私,另有所图!”接着,黑鬃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数落了维库那一番,行为举止全然是一副元帅架子。
维库那肯定是懒得理他。他调兵去了西门以后,西门果然来了一些半火魔部队。但是这些部队没有攻城,而是在城下故作松散状。
这给维库那整不会了。他也不敢让部队轻易开门迎敌,只能权且放箭赶走敌人。可那些半火魔部队,在逃出野马弓箭射程以后,又开始故作松散状。
黑鬃听闻,挖苦维库那说:“西门被攻破了吗?”黑鬃哪能不知道西门的重要性,他只是想看维库那出丑罢了。他明白,他太明白了。
黑鬃此时想的,雄鹰无非就是佯攻北门突袭西门。虽然不知道西门那些松散的半火魔人是怎么回事,但是能看维库那出丑便是好事。
维库那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北门突然吃紧,使他不得不将精力集中于北门防守。
维库那见雄鹰势大,命令早在城外埋伏的五千人马即刻出击,突袭正在攻城的雄鹰部队。这突袭还是见效的,北门的压力顿时减小了许多。
火眼见北门城外有野马部队杀出,有所思索以后,微微一笑,命令北门撤军。
北门战事停歇,维库那抓紧整顿军马,准备应对之后的进攻。
北门战事之后,雄鹰再次发布了战报。
瓜皮和贝尔看着战报,更搞不清楚火眼的用意了。按照半火魔部队的实力,攻下金榈营不是什么难事。
“火眼这么做,一定是有诡计。”贝尔看着他和瓜皮在殿上模拟出的战事形式地图,沉思说。
“雄鹰公布的信息实在太少,我也无法做出判断。”瓜皮也沉思着。
就在维库那整顿军马,外界一头雾水的时候,雄鹰在北门发起了又一轮进攻。
城外埋伏的军队只能一时退敌,再埋伏的话火眼就会防备。维库那深知这一点,把兵马都撤进城中,以待敌军。
北门吃紧,西门却还是一群半火魔人,懒懒散散,躺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随着北门压力逐渐增大,黑鬃大骂维库那说:“西门无人进攻,你却将大量军马布置在西门,是何用意!”
众将也不理解,跟着一起起哄。
维库那训斥众将:“尔等不懂兵法,还不退下!”
黑鬃却来劲了:“你不过是一个养骆驼的,也敢命令我!”不等维库那反驳,黑鬃就号召西门守城诸将:“诸位!维库那无能,见北门告急而不顾!”
维库那又想说点什么,黑鬃又打断了他:“诸位!北门将士正在保护我们的家园!西门将士怎么忍心!”
西门的一个小将站出来:“此言不虚!北门将士正浴血奋战,我等同为军士岂能坐视不管!我等一同前去保卫家园!”
于是,黑鬃便带着西门、南门、东门几乎是所有兵马,来到了东门,来“保卫家园”。
维库那坐在堂上,气的直拍桌子,大哭说:“大事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