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行医资格证
“等这天等得眼睛都快望穿了吧?”
“是等了挺久。”
“可惜你还是没有办法以牙还牙,真遗憾啊!”邱子阳装出很是感慨的模样,摇头晃脑道:
“你肯定想把我送去坐牢,现在一定很失望。”
“你唯一能高兴的是,法院判我赔你四千多万,可是你当初为了筹集那三千万,就差连裤衩都拿去卖掉了,你再看看我呢?”
“实话跟你说,这四千万我昨天就准备好了,轻轻松松!你赔偿完之后那像鬼一样的落魄生活,我是过不上喽!”
说着,邱子阳一个眼神,手下的人便同时将手里二十几只箱子扔了出去。
在陆安面前,钱箱子摞成了堆。
大多数时候,收到这么多钱都是值得开心的,即使它含有强烈的侮辱性质。
谁会拒绝被人拿钱侮辱呢?
陆安很平静地捡起那些本就该属于自己的钱,其中一只箱子递给林妮妮,上午倒腾那套房子的钱,就是找腿姐借的。
顺便,也就把之前手机上的五万块钱含糊过去了。
“咦?”
邱子阳不禁惊讶:“你的骨气呢?你的尊严呢?怎么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不会你这就怂了吧?你的骨气和尊严,被这四千万给盖住了?你可真是贱命!”
陆安把箱子两只两只来回往自己车里搬,的确看不出丝毫愤怒。
即使被如此羞辱挑衅。
“本来很生气,看你这样,气也消了不少。我很清楚你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你也不容易,为了赔我钱付出不小的牺牲。”
“不过也不得不感叹。”他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小人非常得志的邱子阳,微笑道:“你的屁股真值钱!”
……
内心强大的人都很难被激怒,而叫得最大声、笑得最嚣张的那个,往往变脸极快。
岑加颜就在一旁,知道内情的人都懂这句讽刺的份量。
邱子阳的脸色,晴朗在一瞬间阴云起雷暴,脖子上有条青筋鼓了起来。
“你最好赶紧找个暴发户,向他请教请教,怎么能在最短时间内把这四千万花光!否则,我怕你没机会享受!”
“比如呢?”陆安脸上笑容依旧,儒雅随和。
邱子阳阴沉道:“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老病死!旦夕祸福,防不胜防,你说不准哪天就溺死在水沟里,或者被泥头车撞死,血洒街头!”
陆安伸手拉着林妮妮站到自己面前,义正言辞道:“你怎么能当着林警官的面,说要我血洒街头呢?你简直无法无天!”
邱子阳抹了抹鼻子,转身道:“我没功夫陪你演电影桥段,陆安,你等着!我们之间还没完,别以为我现在比你高了好几个层次,以前的事就会算了。我没打算放过你!”
“巧了,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陆安回应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轻易显露内心的仇恨和愤怒,表面看起来甚至能与邱子阳说说笑笑。
那不是仇恨淡了,而是沉淀。
犹如酒酿,沉淀越深,滋味越醇厚。
反观邱子阳,原本施害者应当得意洋洋的,可命运的馈赠,让他在膨胀的路上越走越远。
众所周知,一个东西膨胀到一定程度,是会爆炸的。
……
官司结束。
风波算暂告一段落,而事情自然远未结束。
发展与陆安最初的预算出入颇大,本来计划在这场官司里一搏定输赢,拿出全部筹码送邱子阳上绝境。
结果莫家、岑家接连入局,导致他初期的计划几乎全盘被毁。
这固然令人忧伤。
“你就是喜欢把线埋得太长太远,这是优点,有时候也会让自己陷入窘境。这次算是双方都擦破了皮,你不冤。”
得知官司结果的乔老为此做出了老年人的总结。
理清一些情绪,老人此时也算恢复了几分平心静气,说道:“任何人都不可能把控好自己计划里的每个环节,世事变幻无常,总有意料之外的事后发先至。”
“你若要走一步算十步,就得跳出自己的眼界,先算好所有局内人的至少七步,世间有此等头脑的人,堪称妖孽!”
“若你并无此等近妖的智慧,就别太贪心,一步看三步已是稳如泰山。”
乔老第一次向陆安传授处世争斗的经验:“你要知道你的长处在哪里,纵横捭阖的人心算计,是出谋划策的人该操心的事情,你要做的,不是成为那样的人,只需靠你别的长处,去征服那样一个人!”
陆安虚心受教了,但他此番来乔家,要谈的貌似并不是这个事啊?
“那个……关于之前的约定,还有我跟楚楚闹的不愉快……”
“过去的事无须再提了。”乔云海主动翻篇,叹道:“是老夫小气了,不过老夫的宝贝孙女让你欺负了,拿你撒撒气也无可厚非吧?”
“说起来,也是楚楚误会你去寻花问周,才闹出这番乌龙。她属实操之过急,忘了,你和她都不是随便之人,她有不妥的地方。”
老人大气地摆摆手:“结婚是老夫一面之词的气话,就是你勉强答应,楚楚也不会同意的。不过,七叶狼胆换一个要求,这个竹杠老夫还是要敲的!”
陆安顿时放下了心里的秤砣,只要这件事上老爷子松了口,别的都好说。
“七叶狼胆的价值,我也清楚得很,没有白要的道理。乔老想换什么要求,能力之内,陆安绝无二话!”
乔云海抚须呵呵笑了起来,满脸皱纹里,总似夹着几分得逞的奸诈。
“出来吧!”
他冲着后面帘子招招手,接着,便有人掀开帘子走出来。
刘逸云。
“老师。”
刘逸云恭恭敬敬向乔云海递上一样东西,乔云海再转手递给陆安。
一张薄薄的卡片,有字,有两寸照。
证件。
行医资格证。
“你的行医资格,这小子昨晚跑卫生局某个领导家里坐了一宿,把人逼得清早饭都没吃,就跑去单位给你补回来了,忙活大半天,临下班总算是弄好了。”
乔云海悠悠道:“虽然是我这徒弟自作主张,但老夫很满意。正好,这场官司你也洗清了三年前的脏名。”
“现在,老夫要你重拾岐黄,担负起医者的名义和责任!”
“这个要求,在你能力之内,也不算过分。你不至于反悔吧?”
乔氏爷孙俩一直坚持认为,陆安这身登峰造极的医术不能被浪费,他就该是个医生,此前不好勉强,这次,却是他自个儿撞到枪口上了。
而陆安此时,捧着自己那张被剥夺三年的证件,手掌微有些颤抖,轻皱的眉宇间有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