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还有口气，能救
声音就在陆安跟刘金波这间房的门口。
而怒骂的男人极其粗俗，口中喷出的脏话不堪入耳。
抛开粗口脏话，内容大致是说他看上了那个叫薇薇的女子，想让她为自己服务，却遭到拒绝，理由是要陪这个房间里的客人。
吵闹的动静挺大，陆安本以为刘金波会坐不住，继而上演一出风尘女子与中年浪子的英雄救美。
然而刘金波此时就跟聋子似的，躺在床上稳如泰山，压根儿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你的红颜知己好像有难，不打算出面帮衬一下？”
陆安不由调侃。
刘金波的表情波动还不如几秒钟前的尴尬来得生动，麻木道：“金钱与皮肉的买卖罢了，哪有什么知己？”
“你可不应该是个怕事的人。”陆安有些不理解。
敢挣丧良心的钱，宜城两条道的人得罪了一半，今天在这小小会所中，却不肯为云雨交情的女人出头。
不符合人设，理由应当也不会是不敢。
刘金波解释道：“不怕事，可也犯不着为个卖笑的女人，在床下费力气。”
陆安懂了。
好嘛，这爷们儿也算够凉薄了。
人家卖笑的小姐，都敢为他这熟客留一片枕席，就因为他来了，不惜得罪别的客人，可惜终究是错付了。
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很显然，刘大律师不在此列。
他都不管，陆安自然也不会去多事，不过原本想静静躺会儿的心思，也是被离得这么近的嘈杂给破坏落空了。
于是起身准备换衣服走人。
此时门口又响起尖叫，而这一次的尖叫，不太正常。
不是女人被打的那种惨叫，而是好几个女人出于恐惧的惊叫，叫得格外凄厉，仿佛胆都破了。
陆安撂下衣裳，邻床的刘金波也是听出了异常，终于肯动。
俩人来到门口，看清门外情况，皆是被惊在原地，露出不同程度的错愕。
死人了……
一个打扮很艳丽的女人躺在地上，双眼翻白的瞪着，脸上僵住的表情充满痛苦。
嘴里残留大量白沫，身子已是没有任何微弱的起伏。
她大概便是那个薇薇。
直到闹出人命，刘金波才为这个留位置等他的女人动了一丝火气，皱眉盯着不远不近那个也穿按摩服的干瘦男子，沉声道：“朋友，哪儿都有规矩，她就算不陪你，你扇几个巴掌没事，把人打死就过分了吧？”
干瘦男子尖嘴猴腮，眼白大大多于眼仁，透着一股子邪光，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对于刘金波的质问，这人果断不认账：“少扯淡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打死她的？这娘们儿别是本来就有病，我轻轻推了两下，她就倒了！这家店也真尼玛脑残，这种人招来做小姐，晦气！”
说着就想走。
刘金波不让，伸手拉住对方，拿出专业律师的范儿来：“你今天就是说出个花来，她在跟你的肢体冲突中身亡，你也是个过失致人死亡！”
“拽特么什么词儿！”
干瘦男子挣扎了几下，竹竿身材小胳膊却是挣不过刘金波，后者好歹一米八几的身高，虽然因为平日用脑过度，白头发多显老，架子还是有二两的。
眼看走不脱，干瘦男急了，挥起巴掌便往刘金波脸上招呼。
刘金波下意识伸手挡，不过在此之前，旁边的陆安发现端倪，先行出手叼住了对方的腕子。
巴掌没碰着人。
“怎么，想人多欺负老子人少是吧？”
瘦猴一样的男人丝毫不怯场，尽管自身明显是个战五渣，底气却足分足两。
陆安微笑着松开对方手腕，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热闹我们不凑，你走吧，就当大家没见过。”
“糙！碰上个孬种！”男人骂骂咧咧转身走开：“算你小子识趣！”
……
刘金波忍着火气，毕竟是有过深度交流的老相好，哪怕养条狗时间长了都有感情，眼睁睁看着薇薇死在自己眼前，跟被打骂毕竟不是一个概念。
他不理解陆安为什么会退让，但知道后者并非常人，便也忍了一时之气。
等干瘦男子走过了拐角，刘金波要起了解释。
陆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蹲下去摸着薇薇的颈动脉，须臾，对围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众人说道：“帮把手，把人送到济世堂去，尽量平稳别颠簸，还有口气，能救。”
众人这才从慌乱中镇定了些许，张罗着七手八脚忙活开。
最后一口气，放在平时陆安当场便能把命稳稳吊住，可他现在真气透支，体内处于亏空状态，有能耐也没法发挥。
只能先用药续命，慢慢的救。
会所的老板也被惊动，亲自开着一辆大g把人往济世堂送，刘金波的车子则跟在后面。
这时，陆安才对他说起刚才某些普通人观察不到的细节。
“那家伙是个高手！”
“高手？”
刘金波表示怀疑，刚才真要打起来，就那二两排骨，他感觉自己这个读书人都能轻易将之撂翻。
陆安摇摇头，说道：“不是武力打架的高手，而是用毒高手。他那一巴掌，刚刚就算打不到你脸上，碰着你的手，你的半条命也没了！”
不是危言耸听，薇薇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据。
刘金波也不糊涂，其中关节想想便能明白，但又不是完全明白。
“乔老都说你可以算百年不世出的神医，那人连你都对付不了？”
“不是对付不了，但凡用毒之人，大都心肠狠辣又个性乖张，你得罪了他，当今的社会又不允许你当场整死他，他盯上你时不时往你家里下点毒，你烦是不烦？”
陆安微虚着眼睛，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他两只手都有几根手指的指节发红，应该就是所谓的朱砂手了。”
“猪杀手？名字真诡异！”
“朱砂，手！”
“……”
“这门秘术，背后恐怕是有门派撑腰的，现如今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得回济世堂找乔老打听打听。”
陆安幽幽道：“总之，没门派还好说，孤家寡人我随手就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要是有门派，容易惹得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