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棠稚被绑架。
建造城池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在人力上维泽直接将西泽青年男女征招入伍,就像当初修建王宫一般肆意妄为,王宫外不少卫队持枪逼迫民众排着长龙, 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提出反抗直接被枪杀倒地,软倒在地上被抬出去喂了狗, 望着泥沙上沾染的血腥再没人敢吭声,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命。
唯一逃过这场征招的是祭祀, 但他们不请自来, 着神圣的白银祭司服逶迤拖过脏兮兮的地面, 但丝毫不掩他们的神圣。在艾美拉, 祭祀是被神灵祝福过的人,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他们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有些老祭祀甚至能预知未来,趋吉避凶,不少人会去询问祭祀。
以至于,祭祀无论在艾美拉哪里,都成为不能随意得罪的人。
闻镜在城楼上望着下面征兵一幕幕, 她五指紧紧握着,后又缓缓松开。
城楼下被枪击的是那两个劫掠巡航者号的星盗, 因霍艳艳带人围剿酒店, 那两人倒躲着逃掉了, 谁知却没躲掉维泽抓壮丁, 估计他们都没想到驰骋在星河那么久, 竟然简简单单因为这种事情没了命。
“闻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棠稚扯着她宽阔的袖子望着鲜活的生命倒下,又想起屋子里还藏着个“逃犯”, 不免紧张又害怕。
这些,是他从来没接触到的世界。
那两个星盗固然可恶,可到底接触过半月,还笨拙的讨好过他,如果他们有罪就该得到法律制裁,而不是随便死在这里。
“很快。”闻镜淡淡道。
这几日维泽遣人在城中四处搜索一个叫“瑞泽尔”的人,而其中担当指挥的正是谢眠和程白。提到瑞泽尔时她就精神了,这瑞泽尔是星际第一星盗,擅长伪装驯化,武力值高,传闻是名邪神后裔,谁也不知道他本体是什么,豢养虫族为己用就是他传给星盗团的。
在《星际绝恋》中可谓搅风搅雨,沉睡多年后醒来逃出诺兰塞监狱,为了吸取精纯的血液将裴宿给绑架了,一天放裴宿一碗血喝,在第二指挥部率
领人冲到艾美拉时,裴宿是救了,可瑞泽尔却拐了不少艾美拉人去当星盗,几乎毁掉了半个艾美拉,间接导致了艾美拉的灭亡。
不过,瑞泽尔瞧不上西泽这块贫瘠之地,跑去了南河祸害林淮。
林淮那只狮子遭受重创,而西泽修建好长桥,长驱直入闯入南河捡漏,占领地盘,逼的林淮恸哭不能守护南河百姓,在南边场合自刎谢罪。
至于东野则主动示好,甘为二把手。
谁能想到,维泽竟成了最后统率艾美拉的人。
不过,最后这颗满目疮痍充满苦难的星球直接被炮轰了。
她在想,这群祭祀是不是知道他们的命运将会以这种荒诞离奇的方式结束?
这时,有士兵来禀告:“闻小姐,祭祀们指名要见你,说是希望为建造城池出一份力气。”
“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来找我了。”闻镜抱着胸唇角微勾,眼神却冷冰冰的:“那还不快请?”
在这里呆了好几日打探塞西尔的消息,她也将事情理清了个七七八八,将事情一一串联起来,又想起当时抱着裴宿去找巴泽尔等人时那些人狂热的眼神,估计是被他们当成了遗失的皇族,暂且判断出裴宿没危险。
在原文中,裴宿没来过艾美拉,也没能见程思言最后一面,关于他是不是艾美拉人,闻镜不好判断。
可如果是,那华星要炸掉艾美拉星问题就大了。
不多时,两列祭祀整齐到了她跟前,双手合十朝她行了个礼,那第二排的老祭祀正是那日给闻镜和裴宿洗礼的祭祀。
“诸位,有事?”闻镜抱着胸,还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好惹的模样。
似乎,心情也不如何好。
为首的祭祀须发似白银,脸上枯瘦,是那种绷着脸很容易露出愁容的苦面相,但不知怎么添三分慈悲。他是西泽祭祀长宗一,在祭祀中拥有最高的话语权,他深深看了闻镜一眼,“修建城池一事,我等祭祀将日夜为民众们祈福,也将陪同闻小姐完成此事。”
卫队们也没想到从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祭祀们
,这次竟然支持建造,要知道,以前建造王宫时根本没理会过。
这次,为了民众构建城池竟如此热情。
闻镜微微蹙眉,并不言语。
因为,她准备在工期没开始前把实验室的德兰人救走就溜,因西泽确实没有任何人鱼的踪迹,所有她要朝南河境内走。
那老祭祀沉吟了下,又将卫队给散了,并冲棠稚道:“先生,我们还有事情跟这位小姐商议。”
棠稚犹豫了下,抿了抿唇点头,乖巧跟着卫队们下了城楼。
等人走了,宗一才道:“裴先生在我们祭祀大殿里,十分安全。”
“!”闻镜一惊,终于露出个笑激动的抓住他的手道:“真的么?”
她倏然想起什么,神色一凝道:“你们勾结了塞西尔?”
宗一颔首,和蔼可亲笑道:“殿下,很好。”
“殿下?”闻镜微微蹙眉。
“是的,裴宿先生是艾美拉最后的皇族后裔,是我们的殿下。”宗一苍老的声音沙哑又充满虔诚,望着满脸不信的闻镜道:“我们不会认错自己的信仰。”
闻镜抿了抿唇,不语。
假设裴宿真是皇族后裔,那他现在就是三方势力要彻底搞死的人,要想找到人鱼治疗手还得彻底解决掉西泽、南河、东野三方,否则寸步难行。假设不是,现在塞西尔要挟,祭祀们纷纷推裴宿冠以皇族后裔的身份,不是也得是了!
可她隐隐觉得,也许这件事就是真的。
华星最后炸掉艾美拉,或许就是为了断掉裴宿的后路,让他被彻底囚禁在身边,做她的金丝雀。
“上一代祭祀死前,曾为艾美拉占卜,他预言未来将会有一只狮子将希望带回,并且带领民众获得新的信仰,新的自由,结束常年的战乱,拨乱反正。”老祭祀虔诚的冲闻镜鞠躬,缓缓道:“而您,就是那只狮子。”
“我受洗礼后,没变成狮子。”闻镜直言不讳,甚至有点焦躁。
那如果裴宿是猫咪,那她不是艾美拉人,那应该是有生殖隔
离吧。
唉唉唉,这都想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跟生殖隔离又有什么关系?
宗一沉默了下道:“那是因为闻小姐,并不想承认狮子的本体,也不想变成狮子。”
“好吧,你赢了。”闻镜头疼耸肩,抱着胸想了想道:“那裴宿怎么才能变回来?”
那不成裴宿变成猫咪,还是他深刻希望的?
不过,他本来就……挺像小猫咪的,又粘人又可爱,还单纯得不成样子。
宗一耐心解释道:“他需要时间适应猫形,等他想变回来就会变回来了。目前,殿下还没有迹象要变回来……”
闻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并不相信这群祭祀,但又想起实验室里的那些人,扯了抹笑道:“也不是不可以相信你们,不过……我要你们帮我做点事情。”
“尽管吩咐。”
“我要炸弹,要多少……就给我多少。”闻镜道。
宗一微微蹙眉,犹豫了下还是道:“是。”
王宫里还在搜索着黎睿的踪迹,也不知怎的王宫里就传出了闻镜和棠稚的绯闻,故事演变后版本逐渐不对劲,大概变成了棠稚要跟谢眠联姻,棠稚不从跟闻镜私奔跑来艾美拉,而谢眠也不是为了瑞泽尔来的艾美拉,是为了抢回未婚妻。
在闻镜忙得焦头烂额时,王宫里风言风语,传得神乎其神,纷纷给她和谢眠投来奇异的目光,为此维泽还转成找了闻镜劝说,像个长辈似的道:“兄弟如手足,这世界上男人千千万,你抢了人家未婚夫,这是违反道义的。”
闻镜尴尬笑笑:“我跟他是兄弟。”
“嗯嗯,是兄弟。”维泽打了个哈哈笑笑。
倒是华壁隔三差五没点矜持来给闻镜送糕点,嘘寒问暖,就差没把喜欢贴在脸上,可过了几日又没来,闻镜还以为她终于消停了稍稍松快了些,但又被上次搞搜查的卫队长给缠上,一时之间分不开身。
卫队长名叫容京,因闻镜对王宫不熟悉,他专程请命给她领路,顺便监视她一举一动,两人倒是相谈甚欢,共同话题不少
。为了将人丢开独自行动,闻镜溜过不少次,都被容京给堵了,这倒让闻镜觉得这人不容小觑。
再说容京喝酒,这人酒量跟海似的,灌了几十瓶酒一点不见醉态,到是闻镜喝得肚子疼。
没了裴宿后,她失眠状况严重,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失眠?”容京手中摇晃着酒杯,眼底流泻出一股笑意,多几分肆意风流,唇角慢慢悠悠的,像听到一件什么好笑的事情,目光悠远道:“我可不会,我反而会忍不住睡觉,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我宁愿,像你一样一辈子睡不着,那样我就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这模样跟闻镜初次见时不同,她甚至有种眼前这面容普通的人,生生好看了几分,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透过玻璃酒杯望过去,不是漆黑,而是猩红,深深的红。
“你觉得什么有意思呢?”闻镜抿了口酒问。
容京眯了眯眼睛,望着杯中红酒露出轻笑,像恶魔的低语般缓缓道:“杀戮,血腥,暴乱,厮杀,看着肉体被撕碎,让我觉得兴奋,也让我觉得……这些玩具好脆弱,我就想找个更好的玩具,可是我实在太贪睡了。”
“你可真无聊。”闻镜耸耸肩,拿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嗤笑道:“毁掉一个东西是世界上最无聊的,更无聊的是观看的人,因为死亡杀戮只有一瞬,说到底看到的都是同一件重复的事情。”
“因为重复,所以无聊。”
容京沉吟了下,倏然一笑望着她道:“那你觉得什么事情有趣?”
“创造。”闻镜将杯中酒倒入另一个酒杯,定定望着他道:“新的东西,才是最有趣的。”
容京低低笑了笑,喝完最后一杯酒道:“你的话很有意思,但创造给不了我快感,毁灭才是,最好是毁灭得干干净净。”
他缓缓站起身来,摸了摸下巴歪着头冲她笑道:“不过我不能否认你的话,反而觉得闻小姐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这时闻镜手边的杯子被绊倒
摔在地上,她伸手去捡了捡碎片,手指被割破了一条口子,血液立马渗透出来。
还没等闻镜反应过来,容京走过那单膝跪地抓过她的手,笑道:“你们德兰的女alpha都那么娇弱么?”
“娇弱?”闻镜蹙眉不悦。
“不错。”容京咬住她受伤的手指,吮掉了手指上的血液,甚至眯了眯眼睛露出些舒服得笑意,松口望着闻镜赞赏道:“你的血很甜,我喜欢。”
闻镜皱眉,深感被冒犯,抽回手一脚将人踹开,扯过纸巾擦了擦沾染上口水的手指道:“那还真是多谢赞赏了。”
被踹了一脚的容京也没生气,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笑眯眯望着闻镜道:“对了,两天后闻小姐还是别留在王宫得好,最近宫里面可能不太平。”
闻镜眯了眯眼睛,倏然笑道:“好。”
等将人送走,她洗了洗手,让棠稚将东西给收拾完毕,把门一关拉过棠稚叮嘱:“你明天就离开王宫,越远越好,无论发生事情都不准回头看。”
“你要……你要跟黎睿去了么?”棠稚有些担心,一颗心紧张了起来:“不是三天后么?”
事实上,近来她们都在策划着营救别的被绑架的人,几乎将地形给摸熟了。
闻镜抿了抿唇,“提前。”
她总不能跟棠稚说,这几日她就察觉容京不对劲,既然他有所警示肯定是维泽要搞事情,不如先提前行动了。
棠稚抿了抿唇,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成为闻镜的拖累,他一直都做得很好,也很乖巧,伸手抱了抱她道:“我在外面等你。”
次日。
在将棠稚带在身边前往城市规划地时,棠稚不知怎的老肚子疼。频频去上厕所,闻镜心里焦灼难耐,可也没法让他憋着,当车子路过冷清不少的街头时,棠稚又要上厕所。
“你快去快回。”闻镜蹙眉道。
棠稚点头。
可闻镜在车上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棠稚从公共厕所出来,差打扮成守卫的黎睿去喊时,黎睿噔噔噔跑出来有些焦灼低声在她耳边道:
“棠稚失踪了。”
闻镜清完场子进了公厕,望着乱糟糟的现场,被砸坏的门,地上掉了两颗纽扣,空气里弥漫着棠稚独有的信息素味道,有种让alpha发狂的潜质,但对跟棠稚时常相处的她来说克制并不难。
她微微蹙眉,眯了眯眼冷笑,扭头就走。
棠稚在艾美拉上刻意散发信息素,但信息素无法激起任何感觉,那么在被绑架时这就是唯一的线索。
——棠稚被实验室内的人绑架了。
更准确来说,还能在维泽境内这般为所欲为的,除却维泽外别无他人。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绑架。
黎睿忐忑不安,但没将猜测说出来。
闻镜调转车头回了王宫将事情找维泽,恰好华壁也在,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看到闻镜笑着迎上去道:“闻小姐,今天面色红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棠稚失踪了。”闻镜面无表情望着这两人。
维泽一惊,忙站起身来忧愁道:“我这就派人去找,敢在我西泽境内生事,活得不耐烦了?”
“闻小姐不必担心,棠稚不会出事的。”华壁附和道。
闻镜眯了眯眼,缓缓道:“那维泽大人,抓到人准备怎么办?”
“棠稚是闻小姐的心上人,怎么能受一点点委屈?抓到人,必然将人挫骨扬。”维泽信誓旦旦道。
闻镜倏尔一笑:“我在这里先谢过维泽大人了。”
接下来,维泽下令让十几个卫队去找棠稚踪迹,几乎要将那几条街给翻了个底朝天,从白天到黑夜,但闻镜在跟着卫队们寻找时晕倒在地,被黎睿给送回了王宫,众人纷纷当她是伤心过度,也没多管。
回了王宫的闻镜将早先偷来的卫队服穿在身上,简单乔装改扮了下,跟黎睿前往王宫内隐藏的实验室。
她之所以知会维泽,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