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后人写文章写自己?皇上不敢相信。
自恋·自信·皇上, 坚决不相信后人如此对他。
精神冲击太大,皇上刚要询问天道,为何一个书本里的人物,会出现在大明。
话到嘴边, 没有问出来。
对面的姑娘, 轻轻地歪着脑袋, 明眸秋水就那样好奇、疑惑地看着他, 他居然觉得, “非常可爱”?
皇上一咬舌尖,定睛一看, 这位姑娘, 按照容貌来分, 是顶顶好的那种好。
乌黑如泉的长发,一络络盘成双丫髻, 玉钗松松簪起, 插上一枝金步摇, 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好似摇动在你的心尖上。
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而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 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 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正红色的罗裙着身, 绛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
人静静地站在牡丹花丛中,迎着太阳笑,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万种风情尽生。
最吸引人的是,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一朵高傲的,通透的人间富贵花。
与众不同、别有雍容。
皇上对上那双眼睛,也没有心思去看这书本里的“未来”,皇上明确这书本对自己有影响,友好地一笑,转身离开。
背后那道“非常可爱的”、探寻的目光,心底深处蔓蔓滋生的,那一丝丝欢喜,一丝丝好感,那般的奇怪,却又好似天经地义一般地自然,都叫他暗自警惕。
徐景珩说过,这三千世界,乃是几个大能,根据几本书的剧情设定,制定的规则,或者走向。
也告诉他,当年那个七大门派的大能,自以为蒙蔽天机,然而并没有,只是变得更为隐蔽,更不易察觉。
而且,还会顺着改变后的世界轨迹,进行调整,比如他的存在,特意给他安排这么一回。
皇上心里琢磨事儿,一身天蓝色的绫罗缎子,一副小纨绔的模样,逛在洛阳的街道上,于拥挤的人群里,慢
慢散步,手里举着一只糖葫芦,慢慢地用着。
看得周围的频频侧目,无他,这位公子的眼睛,长的太好,裹着满天太阳浩瀚星河的璀璨,无意识地瞄到谁,谁的心跳加速。
河南自古就是“九州腹地、十省通衢”,自来就有“天下名人,中州过半”之说。洛阳更是“十三朝古都”“华夏四大古都之一”,洛阳的花草树木,文人、平民,小摊贩……都自有一种沉淀的气质。
自认不输于北京南京的洛阳人,第一次发现,这位北京口音的外乡人,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出色,那份儿风采,那份儿无意识流露出来的睥睨天下的气质,叫人看的,全身血液都加速。
头上插着牡丹花,特美丽的洛阳人,服气,又不服气,我看,我看,我再看……
这要换一个人,那就要奇怪,或者问一问,我身上哪里不对,还是我鼻子长歪了,我衣服穿反了?
皇上不是一般人,还没出生就天下人瞩目,长大到现在,哪天不是被天下人拿着放大镜盯着?
皇上特坦然。
坦然的,叫洛阳人更服气,也更不服气。
余庆知道皇上在想事儿,还是叫皇上这无意识的小孔雀的模样,忍不住笑出来。
晚上回来客栈,洗漱沐浴临休息的时候,余庆和皇上说起洛阳花会的时间安排,末了,看一眼皇上,再看一眼皇上,憋不住话,直接问出来:“公子,那位姑娘……”
余庆想问,皇上可是动了心?
皇上正翻看一本《巨人传》,看一眼余庆,眼里带笑:“你觉得合适?”
余庆剪一剪灯花,略为难:“臣刚刚去打听。家世、人品、能力、样貌……都好。可,臣终觉得,好似哪里不对劲?”
皇上因为他的敏锐惊喜:“哪里不对?”
“世人都说,世上的事情,无奇不有,无巧不有。可指挥使说过,所有的奇、巧,其实都有迹可循……”余庆纠结,“皇上,这位姑娘的出现,一切的条件,好像就是给皇上安排的一样。臣这样想不对,也没有证据
,可就是……”
“不是你这样想不对,你想的很对。”既然语气察觉到了,皇上直接告诉他,“我要闭关,时间不定。你自去看牡丹花会,不是天大的事情,等我出来。”
!!!
余庆惊讶。
知道这是自己无法帮忙的事儿,他的脸上出现一抹,克制不住的担忧:“皇上?”
“有点事情,但无需担心。”
余庆不得不担心,皇上眼里的事情,和其他人眼里的事情,轻重从来不同。
皇上眼里一丝杀气一闪而过:“那位姑娘的情况,继续打听。”
余庆:“!!!”
余庆的第一反应,那位姑娘是哪个国家派来的美人计!
皇上也没多说,熄灯时间一到,乖乖睡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看书用膳,简单背上一个包裹,出门去伏牛山。
伏牛山为秦岭东段支脉,淮河与汉江的分水岭,也是南北气候的过渡带,长江、黄河、淮河的分水岭。
作为河南境内平均海拔最高的山脉,人迹罕至、峰峦叠嶂、林海苍苍、流泉飞瀑、鸟语花香,大气磅礴与自然幽婉交融,浑厚粗犷与清秀玲珑并茂……
金钱豹、林麝、金猫、豺等等大小动物,因为皇上的到来,一起吼叫;花草树木一起摇动枝条,撒娇耍赖,一切都叫皇上的心情不由大好。
皇上在伏牛山的太子山四下望,选在方圆数十里都是原始森林,没有人踏足过的老君山。
白云遥入怀,青霭近可掬。徒寻灵异迹,周顾惬心目。皇上在老君山,一呆就是一个月。
春天里,田野里到处是忙碌春耕的农人,城里更是花团锦簇,洛阳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开始,余庆生怕有人对皇上的去向关注,每天都装作皇上在忙的假象。
浙江传来消息,挡潮排水的三江闸·“应宿闸”。横跨于绍兴的钱清江上,恰好是钱清江和曹娥江的汇合处。如此大型的挡潮排水闸,修建成功,预计可用千年不坏,于绍兴和萧山两县的农业和百姓生活,会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陆炳传来消息,
去年,瑞士建成一所综合性公立大学,洛桑大学,培养天主教的神父和正常的教育事业人才,分为经济管理学院、法学院、文学院、社会政治科学院、科学院、医药学院和神学院,派人来大明交流学习。
再次出洋之人传来的消息,身为私生子,却是梅第奇家族嫡系的最后一个成员的,亚历山德罗·德·梅第奇,于去年去世。梅第奇的支持者们,选择科西莫一世作为继任者,梅第奇的旁支统治佛罗伦萨。
……
余庆判断,这些都不是必须皇上亲自处理的大事。
即使有外戚张鹤龄,皇上的舅爷爷去世。
英吉利人和荷兰人,试图合作占领马六甲,竭力夺取东方贸易的控制权,甚至同马六甲的土著之一,亚齐部落发生冲突,各自有约三千名士兵的军队打的激烈,引动大明水师出面……
余庆也认为,内阁可以处理。
元和十七年的春天,又一批西洋人来到大明,和其他外国人一样,最震撼于大明的农村,那扑面而来的绿油油农田。在他们的欧洲,郊区还常见各种荒地野地!
大明人淡定地各自做事儿,不搭理这些蛮夷土包子。
大明的粮食、蔬菜、水果……之干净、丰富,叫所有外国人以为自己来到天堂——福建当地的筒装大水车,轻松灌溉大片良田,连山顶上的农田也能灌溉到……
大明的物产丰富,人口之众多、富庶水准,安居乐业……整个看来象一座大花园,无可形容的宁静与安详。
大明皇帝·朱载垣,在传说中道教师祖李耳的归隐之地,到处都是山泉和瀑布的地方,每当云海出现时,从山脚下观看,整座王屋山就是一个仙境;驻足在天坛山顶,又好似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缥缥缈缈,似真似幻!
更有山水相映,潭潭瀑瀑,竹林花海,空谷幽兰,生机盎然,于寂静山谷中,洗涤那丝丝缕缕被尘世模糊的心灵。
一个月的闭关,皇上终于去掉那位姑娘,给他的心理暗示。
皇上沉浸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灵魂和白云一样飘飘
然于天际。
“朕相信,后人不会如此编排朕。这话本儿谁写的?”
天道支支吾吾:“如何不会?你不知道世人的感情,都是又爱又恨的,越是爱你越恨你,写书虐你……”
“??”
“……你不成亲,她们自然猜测原因,自然认为是哪个女子要你痴情。”
“??”
天道卡词儿。
皇上眉眼不抬:“朕不懂这些感情。但坚持自己的直觉。”
天道:“!!!”
天道自然知道瞒不住他。一个未来的话本儿,里面的人活了,还来到大明。可这要是一般人,也就爱了爱了。
可皇上不是一般人,皇上察觉到他对那位姑娘的喜欢不对劲,不能容忍谁这般算计自己。
天道理亏。
却也愤怒。
“无赖朱载垣,你一直不娶妻生小娃娃,要做什么!你明知道,大明后面,还有一百多年,大明的后面还有二百多年的帝王制度!”
皇上眼里的一道光亮,快的好似流星一闪而过。
“朕做什么?与你们无关。记住,不要干涉朕的行动。”
天道:“!!!”
天道恨啊。
这无赖朱载垣,要是直接把大明给亡了,“祂”也不活了!天道气得狠狠地打雷劈,恨不得劈死朱载垣,和他同归于尽!
天道气得劈下一道道天雷,皇上早就预防他这一遭儿,特意选在水多的老君山。
一道天雷劈在身上,皇上直接接住——用天雷炼体的方法,皇上这几年终于摸索出来,身体外表烧成一块黑炭,那一瞬间大脑会一片空白,切记要保持清明。
几亿万伏的天雷一接触人体,电流瞬间变成万万亿的无穷大,全身灼烧,从里而外的灼烧,极端心慌恐惧的人会瞬间而亡,整个身体烧焦成焦炭。
皇上心跳加速,一边忍受这般痛苦,一边跳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调整天雷走向,按照自己的计划炼体。
一道、两道、三道……他还没到极限的样子,天道一看,气得失去理智——你不是要学雷劈吗?我
成全你!
天道发狠,那天雷隐隐冒着紫光,里面都有一道道雷电在流动,皇上尝试接了一道,立马开始跑。
天道:“!!!”
气糊涂的天道,直接叫这番无赖行为,气得晕过去。
整个老君山一颤一颤,整个伏牛山也一颤一颤,牡丹花会刚刚过去的洛阳,不光地面颤抖,还有天气变化,白天变黑夜,天降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人间。
余庆不由地担心皇上,想来伏牛山看看,又怕皇上正在和天雷打架,他去了反而添麻烦。
一天一夜,皇上运功消化天雷之力,外表的一层黑炭褪去,整个人,从里到外,从灵魂到外在,都跟鸡蛋去壳一样。
一个人活着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不顺心,不开心的事情,甚至是被人欺辱,各种苦境折磨,这就需要经常打磨自己,即使调节清除负面不良的心理。
以前皇上每次累了,哪里不顺了,都有徐景珩给想办法。
如今皇上因为那话本女主,意识到自己的心境不够稳,自然是及时修正。
一天一夜过去,大雨也停了。
皇上在谭里洗个澡,从包袱里拿出衣服穿好,出来谷底的山洞,动动鼻子,嗅嗅这特新鲜特新鲜的空气,眯眯眼睛看向太阳,看看连绵起伏的群山。
山里的大小动物们都跑来,皇上对他们安抚地笑。
山里的花草树木好一场惊吓,皇上也一一给予安抚。
余庆一看天气晴朗,跑来山里一看,很容易就找到皇上,就感觉皇上变了,和太阳一样金灿灿,和天地一样清凌凌,变的,好似不是人间的人。
余庆心里一跳,闯过这些大小动物,慢慢走进皇上,越是靠近越是恐惧。
皇上看向他的那一眼,看似和平常一眼,却是大大的不一样。
皇上不是以前生气时候的气势凌人,冷酷霸道,皇上变得明亮璀璨,却是少了那份人气儿,那份儿在乎。
深不可测、却又不需要去测。
皇上自然知道自己的心境变化。
皇上示意余庆不需要
担心,用易容的药物再次改变容貌,回来客栈,两个人启程出发。
张鹤龄去世,太皇太后一定伤心。
太皇太后当年因为张家的事情,身体大伤,这些年一直用心保养,可还是肉眼可见地失去生机。皇上一听到张鹤龄去世的消息就明白,他的祖母,最多还有两年。
还有刑部大牢里的张昌岭!
皇上在五月里回来北京,处理完这段时间的政务,专心陪伴祖母。
太皇太后和其他人一样,感受到皇上的变化,天天都是沉默地晒太阳。
皇上陪着晒太阳,还经常给太皇太后念书听。
《水浒传》、《闲云馆集钞》……新出的《杨家府演义》,皇上念的好听,声情并茂。太皇太后每次都因为书里的内容板不住脸,却也还是不松口。
祖孙两个一起倔强,看得其他人都站在太皇太后一方,特别是皇太后。
突然间孤立无援·皇上,偶尔一个人喝酒,抬头看天。
皇太后找到机会就念叨:“皇帝,娘听说,那英吉利的亨利八世,有儿子了?
你看那亨利八世,为了生儿子离婚,又为了离婚闹着脱离天主教,和罗马打仗……又为了生儿子,娶了三个妻子。皇帝你看,家里有皇位,继承人很需要。”
皇上对英吉利的未来看的明白,知道的更清楚:“娘,亨利八世还会再成亲。”
皇太后:“!!!”
皇太后相信儿子的话,亨利八世只有一个儿子,不知道能不能养住,自然还要生。
于是皇太后顿时问题就冒出来:“他们怎么就不纳妾?娘知道,他们的私生子和我们大明的外室子一样,外室子本就户籍也没有,自然没有继承权。
可娘不明白,他们可以纳妾,妾生子,那也是有名分的孩子。”
“娘,天主教,本就是一夫一妻无妾室有情妇情夫的制度。欧洲不同于大明的统一,是很多分散的国家,国家之间联姻,这是一个契约。如果允许国王纳妾,妾生子有继承权,联姻就没有意义。”
!!!
果然都是为了利益
,她还以为西洋人忠于婚姻。
皇太后有一种滤镜破碎的失落,轻轻一叹:“大明讲究的高嫁低娶。他们是两个国家的联姻,必须保证继承人是两个国家的血脉……不过,娘也认同嫡出的孩子好。你祖母就想看到你成亲娶后,也是这个想法。”
“娘,祖母是担心朱载垣,娘放心。”
皇太后不放心。
可是皇太后拿亲儿子没有办法。
皇上坚持不妥协,其他人也不妥协。“倔强”从宫里蔓延到朝廷,普通老百姓也催——皇上你十七岁了,我家儿子十七岁都当爹了……
皇上:“!!!”
各种声音扑面而来,皇上到底是小小的郁闷。到八月份的时候,临近他的十七岁生日,各国使节都提前来送贺礼,也送来很多消息,皇上真有点伤心了。
奥斯曼帝国的消息,奥斯曼丞相易卜拉欣暴毙。
据说是苏莱曼苏丹对易卜拉欣的猜疑加重,又因为易卜拉欣与财政大臣·伊斯坎德尔·切莱比的不和,更为加重。
切莱比卷入一场宫廷阴谋,易卜拉欣说服苏莱曼处死切莱比。
切莱比死前指控易卜拉欣是阴谋的同谋者,他的遗言使得苏莱曼相信,易卜拉欣确实背叛了自己,在一个夜晚,于易卜拉欣睡梦中,杀死了他。
具体的过程,没有人知道。人们在托普卡珀宫发现易卜拉欣帕夏的尸体,确认他的死亡。
皇上还记得,十二年前,易卜拉欣来大明,特意去见徐景珩的情景。
更记得徐景珩当时的安静,易卜拉欣送来的几大箱子珍贵书籍,冒死回去奥斯曼的决心。
易卜拉欣是死于苏莱曼苏丹的猜忌,也是死于宫廷阴谋,继承人争斗。
曾经皇上小的时候,也想过,如果他有后妃和孩子,一定不会和苏莱曼苏丹一样。如今皇上已经不再去想。
苏莱曼苏丹心爱的妃子的儿子,诨名酒鬼,奥斯曼帝国最糟糕的苏丹之一。其统治下,帝国衰落的时代开始。
亨利八世死后十来年,三个合法子女都坐上英国王位,
但都没有子嗣。
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
改朝换代、金戈铁马、红粉脂香、阴谋罪恶……历史的滚滚巨浪裹挟所有人,留下美丽的山水地静静地看着,古老的帝国、一代又一代翻雨覆雨的弄潮儿,都是一样的沉默而苍凉。
皇上似乎明白几分,徐景珩不要成亲的另外一个原因。
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天雷劈在皇上身上,天道气得大吼:“孩子也是未来,未来!”
皇上不想搭理“祂”。
天道更气:“那个女主哪里不好?专门给你选的,智商高,情商高,教养好,人品好,灵魂有趣!”
“……”
“她上辈子死亡不是因为嫁人,她和其他蠢死的重生女主不一样!你不试一试,不生孩子,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说不定你最后‘真香’!‘真香’!‘真香’!”
“……”
天道真气疯了。
天道特怕朱载垣一个发疯,把大明折腾没了。
皇上躺在湖里最后两片荷叶上,等夜空变回来,用一口酒,慢吞吞的语气:“大明的命运的轨迹早就变化,你在维护谁?还是不得不听命于谁?想要大明、华夏的命运再变回去,你知道,朕不可能答应你。”
天道:“!!!”
天道气得大吼:“至少维持大方向!”
皇上目光一冷。
为何要维持大方向?
皇上认识到,他的一些敌人,好像要忍不住了。
皇上以前认为,这“天”是他的敌人,如今皇上明确,“天外有天”,都是他的敌人。
元和十七年的秋天,一个大丰收年,大明人笑逐颜开。过了重阳节,朝野上下,各国使节,一起庆贺皇上的十七岁生日。
九月十八日,皇上喝得七八分醉,喝到傍晚,听着这些恭贺的声音,好似又听到他出生那一天的场景。
第二天上午,皇上去见太皇太后,特孝顺的模样。
“祖母莫要担心,朱载垣会好好的,长命百岁。”
听得太皇太后的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