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难得动用的智慧
宁襄快速转动双瞳，将周边地理环境牢记于心，并在朱林朝她冲来的前一刻思考出作战方案。
她很清楚不能把现在的朱林当成普通人看待，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这种超人般的变化，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就一定能赢。
“呼——”
朱林的身影近在咫尺，带来一阵呼啸的气流。
宁襄看准机会突然俯身躲避朱林的拳头，随即紧握匕首冲着他的膝盖窝削去。
好快！
朱林暗自惊呼，凌厉刀锋落下的瞬间才堪堪回避。
一击不中，宁襄迅速往后几个空翻拉开距离。
“这种身手……”朱林紧拧着眉头说。“你也是超能力者吗？”
“既然您决定要战斗，这种情报我就不便透露了。”
“我只是要见老木头，战斗也是被你们逼的！”
“王教授真的已经不在了……”宁襄无奈地叹气。“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您还是接受现实吧。”
“胡说八道！”
朱林完全听不进去，只觉得宁襄说什么都是在撒谎。
话虽如此，他的状态却比刚刚还要狂暴——体内的能量呼应到极度愤怒的心情，在他的体表形成一面类似电波构成的屏障。
看到这一幕，宁襄迎来仿若惊涛骇浪般的震惊。
“你居然是超能力者？”
如果是这样，先前的很多疑问就都能得到解答了。可新的疑惑又紧跟其后，如果朱林是和东璃一样的超能力者，这么些年她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就是你抓走东璃的目的吧！”
“人类太过脆弱，面对未来不断出现的天灾，进化是必要的。”朱林对这个话题倒是没有避讳。“看看我现在，仿佛能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力量……”
“如果是昨天的我，面对你的胡说八道就只能屈服认命。而现在，无论你的肉体再如何强大，战斗技巧再如何精妙，在超出人类领域的力量面前，都只是余兴节目罢了。”
能量实质性的显现，让朱林的气场看起来越发神妙，同时也给到他一份更为充足的自信与底气，也让他完完全全地认识到，他确实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他现在，是超能力者！
拥有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
他可以带给世界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永远都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
“我也终于明白了。”宁襄突然沉着声音说。
“喔？”朱林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对方。
“你只是拿王教授作为一个显摆超能力的借口，实际上你想做的，只是找人验证自己的力量罢了。”
“你说什么！”
“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宁襄先前对朱林还保留着一份尊重，尽管对方确实无缘无故将东璃囚禁了，但她始终秉持真相查清以前不能妄下定论的道理，可对于现在的朱林，她只有鄙夷。
“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心里明明早有结论。一开始动手我能理解你是想发泄，但从你能量显现的那一刻开始，你表现得简直就像发现什么新鲜事一样的小丑，脑子里还有想到王教授吗？真让人恶心！”
“哼，无知！你们这种草菅人命的家伙又懂什么！”朱林愤怒地咆哮着，体表的电波网变得越发狂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直接作为能量发射出去。
“你已经疯了……”
宁襄最终下达结论。
“给我闭嘴！”
再度主动发起攻击的朱林，速度相较先前要快上一个层次，宁襄没法像上次那样轻松闪避并给出回击，只能勉强凭借自己的反应力朝旁边躲开，但朱林体表环绕的电波却紧跟其后，顺着宁襄的脚一路向上，直至覆盖她的半边身体。
电流带来的麻痹感，让宁襄半边身体失去知觉，跳开的动作僵硬于空中，连带整个人跌倒在地。朱林当然看到了这一幕，但匮乏的战斗经验并未让他抓住这个良机继续进攻，这给到宁襄喘息的时间，直接咬破嘴唇利用痛觉与麻痹感对撞，从而将这次危机化解。
朱林惊讶地看着自己双手上的电流，内心顿时又产生新的想法——他刚刚只是看到自己的拳头落空，想着说要是能打到宁襄就好，于是这些电流就真按照他的想法那样行动了。
稳稳落于地面后，朱林已然找不到宁襄的人影。
“逃掉了？”
也难怪他会这样想，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宁襄，面对这种超出想象的能力肯定也会暂时撤退。既然如此，现在只剩去地下室的那个暴躁小妞了。他尝试用意念消除体表的电波网，成功后心情越发欣喜，对能力的掌握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就在这时，一阵浓烈的烟雾不知从何而来，将朱林的视野逐渐剥夺。
糟糕！
朱林暗自惊呼，他又疏忽大意了，怎么能想当然地认为对方已经逃走。他正准备将电波网重新布置于体表，却在刚刚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后脖颈就迎来一记重击，随即而来的感觉便是天旋地转——朱林两眼发黑，倒在了地上。
宁襄的身影于雾中浮现。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老头罢了，不过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居然妄想成神改变世界。”她面无表情地说着，拿出对王木发用过的金属球将朱林控制起来。“真正无知的人是你啊，朱所长。”
她要将朱林带回神卫局了。
原本这有些不合规矩，毕竟对方是华夏的重要专家，神卫局无权私自抓捕，但确认涉及超能力后，情况就不同了。
“俞歌，我这边解决了。”
现在只等俞歌的好消息。
刚刚这样想的时候，宁襄就看到研究所的一栋楼房突然炸开，那里连接着关押东璃的地下室。
“俞歌？这怎么回事啊！”
她赶紧再次发出讯息，可还没等俞歌回话，一道碧绿色的人形光影便从那炸开的楼房中迸出，随后悬浮于空中。
“是……东璃吗？”
人形光影似乎听到宁襄的声音，朝向缓缓转变。
半小时前的研究所地下室。
俞歌按照宁襄安插于东璃体内的定位器发送的信号成功找到入口。大门理所当然地设有密码，这也宁襄拜托她一起来的另一个关键——她是破解机关的好手。
宁襄始终认为能将东璃关起来并令其无法反抗的地下室，肯定是因为有很多难解的机关存在，可从俞歌破解第一道门的密码直至看见东璃，途中存在的只有一共三道门的密码，并没有什么所谓厉害的机关。这让她感到极其扫兴，不过主要目的完成的话，自己能不能满足往后靠靠也无所谓了。
“回来了？这次有做成引导世人的事吗？”
推开最后一道门，俞歌很快听到少女慵懒的声线。
她循声看去，发现被束缚在牢笼躺椅上的东璃。
“不是朱林？”东璃的视线也与她对上。“你是谁？”
“救你的人。”俞歌谨记不能暴露身份。
东璃秀眉微皱，目露警惕。
“朱林呢？”
“涉嫌非法拘禁，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俞歌边说边将牢笼打开，双眼在看到椅子上那些需要破解的装置后渐渐放出光亮，总算是有点活干了。
“你们？应该不是警察吧？”东璃拧在一起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如今拥有超能力的朱林不可同日而语，即便不是什么很强的能力，但也绝不可能被普通警力解决，要说他自己屈服更加天方夜谭。
“这些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
俞歌捣鼓起束缚装置，对于东璃的疑问有些漫不经心。
“我连你们身份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你们是想救我，还是想把我带到另一个地下室去做小白鼠呢？”
“你想去哪谁能拦得住？”
“你好像很了解我？”
糟糕，边做事边答话，有些露馅了。
俞歌在心底暗暗责骂自己，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怎么可能了解你。”
“那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话啊，就顺口一说。”
“是什么秘密组织的人吧。”东璃微微眯眼。“或者我直白点说——就是那个气团怪物背后的组织，策划并制造巨龙登陆福江省的罪魁祸首。”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还想找那些家伙算账呢！”
“喔……正义的组织是吧？”
“那当然是正义的了！”
“噗……这年头还真有人自诩正义啊，真幽默。”
“先前没听说你嘴这么碎啊。”
“你身边有人认识我？”
“我们对你观察很久了。”
“想拉我入伙的意思吗？”
“有点这意思。”
“我的加入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很重要。”
“那这么说，主动权在我咯？”
“嗯……”
“我可不喜欢一个连名字都要藏头缩尾的所谓正义组织。”
“名字不是不能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还有主动权吗？”
“你不能不讲理吧。”
“女人可以不讲理。”
“那我也是女的啊！”
“我又没事求你。”
“啊啊啊啊！”俞歌有些失态地叫起来，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被东璃逼疯不可。“你别说了，这东西都弄不开了！”
“你这心理素质也能当特工？”
“外面那家伙未必强过我。”
“喔，外面还有一个人？”
“是啊，你的老相好——”
连续的争论到此结束。
俞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本一直带着回音的地下室，突然安静到诡异的程度。
“我的老相好？”
一丝冰冷渐渐于东璃的眉间凝结。
与此同时，束缚装置全部被成功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