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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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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像是停了, 漫山的知了都在叫。

    香客旅客们也似乎走了,大雄宝殿里只剩下本寺僧人的声音。

    萧静好卡在空心佛像的支架里,死死拽着那些错综复杂的木条, 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喘一个。

    这说起来真是惊心动魄。

    就在几个时辰前, 满琦刚为她止住毒,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菩提古道上,那厢问道:“你素来小心谨慎, 这次怎么会被人下药。”

    萧静好无奈一笑, 怪只怪自己贪嘴,以为那是湛寂留的糖, 才着了叵测之人的道。

    她回说:“我喜欢吃糖,这不是什么秘密,应该是萧明玥在我师父离去后做的手脚。”

    又想起自己中毒时的模样, 当着那么多的人尤其是湛寂漏出那等羞耻又难堪的神情……真是无地自容到了极点。也真真是佩服长公主,能想出这些歪门邪道。

    两人将行至大殿后面, 便见场上有活人在太阳地下生生燃了起来,浓烟阵阵, 刺鼻难闻, 惨叫连连, 何其残忍凄凉。

    萧静好一时震惊、恐慌、难以置信, 满琦直接蹲在地上狂吐不止,她悬壶济世, 见过无数血腥场面, 可是这样惨无人道的场面,却是第一次见。

    “她们怎么燃起来的?是有人放火吗?”满琦边打干呕边问道。

    萧静好紧咬着嘴唇,眸中惊恐久久回不过神, 半响才恍然大悟:“应该是白磷,此物燃点及低,今日太阳正辣,人身上弱沾了这东西,久站在太阳底下便会自燃!”

    满琦难得说粗话,骂道:“丧心病狂的走狗,现在该怎么办?”

    眼看湛寂跟着魔一样就快大开杀戒,萧静好心头一颤,不是想阻止他杀那帮畜生,而是他腰上的血红实在是太触目惊心。

    昨夜他明明说自己没受伤,而现在袈裟一掉,半边衣裳都被鲜血浸淋湿了,天知道那伤口到底裂过多少次。顶着这么重的伤,闷不吭声忍到现在。

    她那时的心像被人拧出来又重重咋回去似的,一直狂颤不止。

    满琦又拉

    了拉她衣袖,萧静好才回魂,咬牙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他不是要灭佛么,我便让佛醒来灭他!”

    清音每年会购进磷粉已做花肥,她一路躲躲藏藏去到仓库,翻出仅剩的磷粉。回程途中,遇见了提桶打水的淳渊,告诉他速将其余的尼姑转移去阴凉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哪家佛寺有钱打造实体金身佛像,所以她知道里面一定是空心的,而且为了不变形,佛像中间势必会有纵横交错的木材做支撑。

    好在淳渊机智,救下朔朔她们后,便趁乱跑来帮她。就这样,三人从房顶钻进空心佛像里,合力演绎了一出佛祖显灵的好戏。揭露范真丧尽天良的用生人故弄玄虚的真面目。

    淳渊在大功告成后,害怕来不及同红颜知己告别,自己先趁乱翻了出去。

    为显得方才的佛祖显灵并非闹剧,也为了安抚一方信徒,萧静好将错就错,打算等人全部散去后再悄无声息离开,所以现在与满琦分别站在佛像左右两只大眼睛上,俯瞰着下面。

    只见湛寂半边僧袍如掉进了染缸里那般红,静静坐在蒲团上,像在打坐,又像是在冥想。

    湛空走上前,说道:“师弟,外账算清了,我们来算算内账吧。”

    湛明挑眉看了眼素来以沉稳懂事自称的大师兄,不情不愿说了句:“要罚也得人活着,他伤成这副模样,先救回来再说吧。”

    对啊,先救人啊!萧静好在心中怒吼,对湛明的好感度持续上升。以前总觉得他严厉又爱钻牛角尖,还处处针对自己师父。

    可那次淳渊手指被砍,他不但没罚还痛哭了一场,现在对湛寂也是,说话虽难听了点,却无不是关心,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禁不住感叹,人心隔肚皮,难测啊难测。

    “一码归一码,今日之乱,乃是他知情不报,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才酿成的大祸!

    若他从得知弟子是女子那一刻便将事情说出来,及时将那位皇庭贵人送走,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湛空索性一撸胡须,继而道:“清音寺大大小小上百位僧人,师父他老人家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百年清誉,就因为你,差点毁于一旦。”

    湛寂唇角干裂,脸色白得像张纸,英眸从下往上抬了起来,淡淡一问:“所以?”

    看他依然清冷孤傲,眼角眉梢都是寂静,湛空气得来回踱步,直言不讳道:“所以把师父他老人家的锦襕袈裟交出来,你罪业深重,何堪大任?”

    众人皆知,老禅师将袈裟传给谁,便等同于将衣钵也传了出去。湛寂得到了慧灵禅师的袈裟,便是正儿八经的主持大师。

    顶上的萧静好心说,这湛空,终于露出了他的青面獠牙,原来一直心怀觊觎之心的竟是他!

    湛寂看都没看他,冷冷说了个,“你也配?”

    “师兄,先让他止血……”

    “走开,”湛空掐断湛明的话,拂袖愤愤不平说道,“我不配?难道你配,你仗着自己出生不凡,长得年轻四处招摇撞骗笼络人心,还公然收个女弟子在身旁,你当自己是佛祖么?谁知道你揣的什么龌龊心思。”

    湛寂凸出的喉结动了动,就要平地而起,只听门外传来响亮一声:“那女弟子是我让他收的,有什么意见吗?”

    随后走近一个穿破烂衣裳的白胡子老人,赫然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慧灵禅师。

    湛明一边搀扶着老者,一边喋喋不休抱怨道:“师父,你不知道方才那国师险些把我们都灭了,真是惊恐万分,您老人家下次能不能早点回来?”

    慧灵“哂”一声,“早点回来作甚,我一把老骨头,还能飞檐走壁忽然劈出两道惊雷不成?”

    “………”

    “师,师父……您说什么?那女弟子……”湛空难以置信吞吞吐吐说道。

    窝囊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趾高气昂一次,忽然又被无情地打回了原地。

    慧灵上前查看了翻湛寂的伤势,自言自语道:“你命格素来很强,死不了。”

    “我说,那位公主是我让送给湛寂的爱徒。成大道者,名利也好,情爱已罢,都是过往

    云烟,耐得住寂寞,方守得住繁华。

    你看湛寂,这么多年,从不为女色所动,守身如玉,不忘初心,为师佩服!”

    湛寂长长的眼睫毛一闪,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半握起来,心上一颤,腹部鲜血又渗出些许。

    头顶的萧静好目瞪口呆,险些一个踉跄从几仗高的地方滚下去。心说当初送自己来的人竟是慧灵师祖?目的是为了考验他徒弟是否能过情关???

    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他心如磐石,无坚不摧的消息,她默默站在离他不过几仗远的上方,内心说不出的失落与酸楚。

    以为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不曾想却被狠狠打脸,“噗……”一声,湛空直接被气吐血!

    “师父……”

    “师伯……”

    这又是何必,萧静好刚刚回神,只见湛寂双眼一闭,重心朝后倒,好在众人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师叔失血过多晕倒了。”

    “快,扶他回房。”

    萧静好几欲惊呼出口,心急如焚,泪水的眼眶里打着转。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湛寂被扶出门时,似乎睁眼看了上来,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那两道清幽的目光竟也能让她浑身发麻,脸红心跳。

    她心想,自己恐怕是无药可救了。

    直到天色擦黑时,才有人爬到房顶把她们两解救出来,萧静好本以为会是淳渊,不曾想来人竟是路琼之。

    待将她二人安全弄到地面,路琼之才竖起大拇指说道:“二位可真是勇气可嘉,让你们走你们不走,反而还折回让佛祖显灵。”

    萧静好忙不得跟他解释,张口便问:“我师父伤势如何?”

    路琼之一脸担忧,叹起气来:“实不相瞒,不是很乐观。”

    “怎么会……”她一颗心慕然蹦到了喉咙口,话都说不全,“路,路大人,你让百里烨多等我一会,我我我去看看他。”

    路琼之想了想,点头道:“殿下控制好时间,百里烨的人已候在山下,不能停留太久。”

    待人失魂落魄离开,满琦才喃喃问道

    :“怎么会这样?”

    路琼之侧头望着月下女子,半响才摇头表示不知,“即使昏迷不醒,他依然拥有无比惊人的意志力,凡是近他身想脱他衣裳为他包扎伤口的,皆被他释放的内力所伤,就连我……也未曾幸免。”

    紫柏斋,月色如勾,树影婆娑。

    萧静好人还没到,便听“砰……”一声巨响,只见淳修的房里忽然飞出道倩影,直直滚下石梯。

    那人身着高贵的绫罗绸缎,身材窈窕,容貌甚美,“哇……”地吐了大口血,俨然是长公主萧明玥。

    这怎么就飞出来了?萧静好不明所以,站定没动。

    一旁的张继脸色难看,捏紧拳头弯腰把人扶起来,克制了许久才说出句,“公主何苦。”

    萧明玥被那股内力伤得不清,哭哭笑笑,面目狰狞,一扭头,看见了卸去僧衣后身着女装的萧小九,瞬间火冒三丈。

    “杀了她。”她怒目而视,颤抖着嘴唇咬牙说道。

    张继抬眸望去,月下之人提了个灯笼,身形比寻常女子高出些许,轻衣薄衫,三千青丝挽一半留一半,发髻上只带了根简单却无比精致的木簪,目光灼亮似琉璃瓶,正以一种野兽领土被侵犯般的眼神盯着长公主!

    他踏步上前,主动挡在了萧明玥面前,回道:“九公主亦是千金之躯,臣不敢,但臣也绝不会让她伤到公主丝毫。”

    萧明玥扒开张继,直视着那边。

    萧静好勾嘴轻笑了一声,若无其事提着灯笼走过去,与她擦肩时,在她侧面说道:“怎么,没人可以供你使唤了吗?”

    “萧,小,九!”萧明玥咬牙切齿。

    带来的几百个暗卫,都去追那俩马车了。她还以为现在人要么毒发身亡,要么已经被剁成了渣,却不想竟又活生生站在了自己眼前!

    以前萧小九在皇宫根本没有存在感,又小又丑,唯一一次人模人样还是那年太后的茶会上。

    所以九公主生死于否,萧明玥也不会过多关注。直到她在长街上看见了那些刺痛眼睛的横条……在藏

    经阁后门看见那些刺痛眼睛的画面……她才下定决心,此人必死!

    “我叫萧静好。”她星眸微弯,漏出丝纯真无邪的笑容后,自顾自踏上了台阶。

    “你容貌与以前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脚底也没有梅花烙印,没什么能证明你的身份,你就是孤魂野鬼,什么都不是!休想再回健康。”

    她那无所畏惧的样子,太像,太像湛寂,萧明玥受了刺激,转身破口说道。

    好像是的,不提醒,她都快忘了这档子事。

    萧静好顿了顿,悠悠然回头,眼中光芒乍现,不卑不亢道:“我有身份时,被构陷,被污蔑,一路逃亡,饥寒交迫、瘦骨嶙峋,那一年,不过十岁。

    现在,我并不想刻意证明自己是谁,我要让宋依阮大开国门,用最尊贵最至高无上的礼仪亲自将我迎进健康、迎进皇城!

    是公主,她得迎;不是,她也得说我是!”

    她挑眉,轻轻一句,“如此,岂非更有意思?”

    她的话声不大,甚至透着些许漫不经心,然而萧明玥却被那股不知从何处来的锐气和寒气惊得退了半步,良久才勉强镇定道:“你别忘了,你母妃还在宫里。”

    萧静好抬起眼皮,直至看进对方眼底,才阴柔一句:“萧明玥,人都是有逆鳞的。

    你一再触碰,当心着被刮得体无完肤。”

    话落她转身大步离去,她知道这条路困难重重不是儿戏,以前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后,她要保护每一个自己想保护的人。

    照看湛寂的僧徒接连被内力扇飞,现下正在慧灵禅师跟前哭诉。

    趁着没人之际,萧静好进屋,反手关上房门,也将所有的纷繁杂乱尔虞我诈关在了门外,只求换得片刻告别的宁静。

    因为其余两间禅房尚在修缮,湛寂住在淳修的房间,而善良的淳修,每每遇见师父出事,先躲起来哭够再说。

    房中青灯如豆、寥寥檀香,湛寂一身血衣躺在昨夜她睡过的床上,双眸紧闭,脸色白的像抹了层面粉,要不是偶尔还听得

    见他微微的呼吸声,还以为他已经……

    就这样的一副躯体,怎么能发出如此大的内力将靠近的扇出去呢?

    萧静好离他更近了些,心里这般想着,轻轻说了句:“是我,静好。”

    她没喊他师父,只是打了个招呼。之后又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发现自己并没被扇飞!心下狐疑他们是不是危言耸听,师父哪里会伤人。

    见桌子上摆放着整齐的换洗衣裳,药,剪子和白布。

    萧静好一一拾起,去到床前。

    湛寂纵使昏迷不醒也皱着眉头,警惕性极其高。

    “醒着的时候不见你皱眉,反倒是睡着了才皱这么深,到底……你心里装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能让你防范至此。”她自说自话。

    寂静,满室的寂静。

    又垂眸沉思了片刻,萧静好鼓足勇气说道:“弟子要为你上药,我可是一揉就碎的,你点到为止,千万别伤我太重。”

    没有回应,静得连片羽毛落地都听得到。

    她心说:不说话就当你默认,虽然我在心里念你百转千回,思想也不是绝对纯净,但现在还是比较正直的,不占你便宜。

    埋头一阵捣鼓,才是解开湛寂的外袍,便沾了一手的血,可想而知伤得多重。

    接下来是里衣,一层,两层……到最后一层贴身时,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鬓角滚烫而下,两只手有如掉进红染缸,那触目惊心的红,让她无法凝神静气。

    做了好几下深呼吸,她才轻轻把他的贴身衣从肩上慢慢往下移,如此近的距离,湛寂健硕的肌肉轮廓被她尽收眼底,脸颊不由地发起热来。

    再往下,便是刀口处,因为血块凝固把衣裳沾在了肉上,她不得不无限靠近,边在他腹部吹气以减少疼痛,边轻轻把衣裳扒开。期间除了他腹部肌肉颤了一下,人还算安稳。

    那道刀疤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杀手,能把他湛寂伤成这样,从腰上一直往下延伸,几乎贯穿他整个腹部!萧静好一双红手颤抖得像得了麻风病。

    她用

    毛巾给他把血迹清理干净,又撒了些药粉,才小心翼翼缠上白布。

    白布缠了多少圈,她便拦腰抱了他多少次,头贴在湛寂裸实精壮的胸膛上,能感觉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像钟声嗡鸣那般响亮,霎时间连耳根子都烧起来了。

    对方身上像带有闪电,不论碰到哪里,萧静好都会被电得浑身发颤。

    好不容易包扎完毕,却发现自己掉了根头发在他身上,伸手拾发时,不经意抚过他腰下三寸……再往下半寸便是……

    她眸中大震,还没来得及缩手,便被突如其来的猛力一拉,再往上一提,她整个人便扑在了他光滑的胸膛上,对上的是湛寂眸底冰火相融的目光。

    “做什么?”他的声音哑到几乎没有,因为近在咫尺,热气直扑在她脸上。

    她对他是有所图的,否则就不会这么不经诱惑;她对他有所念的,否则也不会这般百感交集。

    萧静好穿的是满琦带上山原本打算给自己换洗的新衣裳,头发也是满琦给她梳的,唯独那根木簪,是这些年她唯一私藏的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自己非常喜欢的头饰。

    那衣裳本就有些低,湛寂不经意地垂眸,便看见了那朵妖艳的红梅在她胸口上乍现光芒。他浑浑噩噩的大脑顿时一阵清凉,抬眸对上她那双璀璨夺目的眼。

    萧静好眼底似有火苗在燃,见湛寂一动不动,她便鬼使神差,凑上前……湿润的唇落在对方有些干涸的唇瓣上。

    色胆包天!

    湛寂额角一抽,眸波陡然一转,霎时星云剧变。萧静好感觉他依然没动,心中翻涌成海,生涩又拙劣地更近了一步,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湛寂两手狠狠抓着被单,青筋暴起,似乎忘了手是能把她推开的。只得凝眸盯着在自己嘴上肆意妄为的人,两眼如刀,直接劈进了她的眼底。

    从没料到,她会如此胆大放肆!

    她并想过这场单方面荒诞的亲吻该如何收场,末了她也没抬头,往下缩了一点,将头埋进湛寂颈窝里,嘤嘤地呢喃道:“你就当我病

    还没好。”

    那热气像火一样喷在他肌肤上,叫人四肢百骸都动惮不得。

    湛寂喘气声逐渐变粗,又听见耳畔传来一句细细的:“可是我没有病。对不起,师父。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你丧心病狂般的,喜欢。”

    一时间,他像被什么重物砸中,没有来得及思考她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

    门外依稀传来一声:“不知道师叔怎么样,只要有人一靠近,便会被他强大的内力弹飞出去,一连十几个师兄弟找了道,现在都不敢来了。”

    “咦,门怎么关着?刚才明明是开着的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湛寂忽觉脖颈上一疼,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刺破。

    萧静好抬头,顶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为他抹去脖子上的血,盯着那两排浅浅的牙齿印,舞动着红唇说道:“连师祖都夸你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你这般干净的人,我对你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活该坠入阿鼻地狱。

    你不必骂我不必瞪我也不必恨我,我走便是。”

    她说走,却是真是头也不回就走。

    湛寂终于怒了,伸手要拉她,却被泥鳅一样的人给逃了,只抓到她头上的木簪。

    门被推开的刹那,她披头散发从窗户跳了出去,古松下她回眸看过来时,委屈得泪流满面。

    此时湛寂的眸中只差喷出火花,重伤让他难以起身,只得龇牙道:“去把萧静好给我抓回来。”

    淳渊淳离又不是傻,还以为他气的是被欺骗一事,看这行头只怕是要把她大卸八块,便劝道:“师叔,让她走吧。”

    湛寂紧紧捏着手中发簪,指甲嵌入掌心浑然不觉疼痛,眼睁睁看着那人肩膀一耸一耸地消失在月色下,消失在那条菩提古道上。

    当年她猝不及防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了句:“佛子可是觉得,某与佛子无缘?”

    现在又猝不及防地离开,说了句:“不必骂我不必瞪我也不必恨我,我走便是。”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人,到底还是没能足够了解她。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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