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十五章
圭柏柏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说让你走, 你就走了,这就是你的喜欢?”
娄越慢慢饮,他道:“不想让你烦恼。”
圭柏柏不说话, 喝了一杯后才道:“没你说得那么烦。”
“那是多少?”娄越侧过头问他。
“一点。”圭柏柏说出来后,又比了比手指:“一点点。”
娄越看着他的手指, 忍不住想笑, 他仰头,一干而尽, 又端起酒壶给自己倒, 那边圭柏柏把自己的杯子也递了过来。
娄越的动作就顿了顿。
圭柏柏抬了抬下巴,催促他:“倒啊。”
娄越把酒壶放下来:“你自己倒。”
圭柏柏:“???”他不敢置信:“我好歹是你的长辈吧,你不尊敬我, 平常动不动就叫我名字,我不跟你计较,你连倒酒都不肯给我倒。”
然后又加上一句:“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
娄越“嗯”了一声。
圭柏柏简直了:“你还敢嗯!”
娄越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又收了回去:“我这是在避嫌。”
圭柏柏:“……”他无语的看了娄越一眼:“嫌不是你这么避的,算了,不倒就不倒, 我自己倒。”他勾着腰,把就酒壶拿过来。
“国师大人今天很闲?有空陪我在这里喝酒?”娄越看着他把酒壶拿过去,无奈道。
“我闲什么啊, 还不是担心某人在这狼窟虎穴招了别人的道了……”圭柏柏倒完酒,把酒壶搁在自己手边, 娄越看了一眼,过了一下又看了一眼。
圭柏柏莫名:“你看什么?”
娄越拿手点了点桌子上的位置——酒壶原来待着的位置。
圭柏柏挑眉:“你想要自己拿,我才不给你放回去!”
娄越:“……”他无语道:“国师大人,你说我幼稚, 你也好不了多少。”他长臂一揽,就把酒壶捞了过去,圭柏柏想要挡住,没挡住,娄越得意的瞧过来,被他瞪了一眼。
圭柏柏嘟囔:“手长了不起。”他端着酒杯,看上去在喝酒,实则目光一直不离酒壶。
娄越
察觉了,干脆伸手压在酒壶上头。
“国师大人想喝酒,不如自己买,十个铜钱一两,不是很贵。”
圭柏柏:“这买来的哪有偷来的香!”他朝娄越挑衅的一笑,勾着腰,一只手,朝娄越的脸摸过来,趁他失神,另一只手把酒壶带到背后去。
娄越伸出手抵着他的肩膀,顺手把他扶稳,忍不住道:“国师醉了?”
“我没醉。”圭柏柏掐住他的下巴,盯着他,眼神有些好奇:“你会想亲我吗”
娄越:“……”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目光左右飘了飘:“你把隔壁桌的人吓到了……”然后忍不住叹气:“柏柏……别闹,酒壶让给你了。”
圭柏柏:“我就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娄越:“……像是蜜糖。”
圭柏柏:“你尝过?”
娄越:“我梦过。”
圭柏柏:“……”他放下手,后退一步,抱着酒壶,又不知道该不该气愤:“你怎么能做这种梦,问过当事人意见吗?”
娄越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好了,他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才解了点口渴。
“那我现在问你,我可以梦见你吗?”
圭柏柏:“……但你好像不止是见……”他得到酒壶后,又觉得它没那么香了,至少没刚刚那么吸引他,就把它放在一边:“说是问我,我说不,你能保证就不梦见吗?你根本克制不住。”
娄越:“你说得是。”
圭柏柏道:“你让我好烦恼……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喜欢我呢……可是想到你到时候要是喜欢别人了,为一个没认识几天的人昏头昏脑……我又想,还不如喜欢我呢……”
他叹了口气:“我好难啊……”
娄越快被他可爱死了,他忍着笑,劝他:“别为我烦恼……”
圭柏柏说话开始变得有些含糊不清起来:“……还是在修真界简单,遇事不决,就问法术,打一架什么都能解决了,输了的,就听赢家的……唉,我以为没了修真者了,世界会变得更简单了,结果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呢……我以为当了国师
,就能达成自己的愿望了……但是才发现,狗屁,这才刚刚开始……”
娄越听不清,但是听着他的语气,就忍不住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
让圭柏柏看得特别刺眼,觉得这人好没良心,果然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都快郁闷死了,听见的人根本不能感同身受,并且只想笑。
笑笑笑,有那么好笑吗?
圭柏柏拍桌子:“你还笑!”
“要不是你,我……”圭柏柏顿了顿,萎了,他那会儿都死得不能再死了,现在好歹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了,与以前相比,确实是变好了,但是又多了新的烦恼。
娄越:“都是我的错,我罪不可恕。”
圭柏柏:“……你知道就好。”他叹了口气:“你得对我负责,是你把我带到这条路上的,你不能先跑。”
所以就一起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吧!
娄越却误会了,把此路当彼路,他把这路误认为喜欢上男人这条路,当时就被无尽的欣喜给充满了。
他很激动,又极力扼制着自己不要太激动。
“我……”可是还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答应我,跟我一起,我们一起推翻皇权,推翻压倒在百姓身上的几座大山!世家,地主乡绅,人民的主人应该是人民自己,不是什么天子,不是什么龙孙!神仙我都敢鲨,这些还尽往上头凑,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不成吗?”
娄越冷静了。
他就不该瞎激动,他怎么会觉得圭柏柏突然开窍了呢。
“好!”他答应了。
“喝了这杯酒,你就不能反悔了。”圭柏柏举杯朝向他。
娄越举起酒,一口饮尽。
圭柏柏一般不参加朝会,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朝会上发生了什么,每天有无数的消息传递到他的跟前。
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身前已经聚集了一波不小的力量。
有的是受过他帮助的,有的是信他的人品,有的是敬畏他的权势,还有的……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什么。
就比如眼前这个人,王授三年
的探花,十六岁拿下探花的天才,哪怕到如今也才二十一岁,不能不说一声青年才俊,前途光明吧。
可是前两年,想要招他为婿的队伍还排道京城外,到现在已经无人问津了。
因为这位探花郎的性格实在一言难尽,他确实天赋卓绝,老天爷逼着喂饭吃,但是他这人……他实在一言难尽,人家考上功名,都想做官,想做大官。
他不一样,他只想当个混子。
当混子也没什么,官场上有一半都是混子,但是他这个混子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确实是有能力,可他不使啊!
他说他当时考试,是被他父母逼的,根本不想考,他家里是江浙有名的皇商,家里有钱到,库房里的银子堆起来能填西湖,是真的贼有钱贼有钱。
他觉得他这辈子,躺在自家的金山银山上就能过一辈子了,没必要考什么功名不是,多累啊。
但是他爸却不是这么想,樊万贯坐拥这么大个金山银海,却每天都愁的睡不着觉,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太有钱了,所以招人眼红啊。
樊万管心里一大心病,就是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了个读书种子,他可不想尽一切办法给其铺路!
樊世贵考上探花郎的时候,樊万贯买了整个江南的烟花炮竹,足足三万响,那阵子百姓天天晚上看烟花,都看腻了。
樊世贵可不知道他父亲的苦心,他只是想着,终于考完了,放假了!收东西回家喽!
然后他就被人从家里赶出来,被人绑着去做了个京城小官,樊世贵一开始是懵逼的,接着他就出离愤怒了。
他不想当官,不想点卯,不想跟人奉承,也不想往上头奔!
他就一个劲的捣乱,每天希望自己被人辞退赶回家去,可是樊万贯有钱啊,他就一个劲的给樊世贵的上司塞钱,一个在前头拼命挖窟窿,一个在后头拼命补窟窿。
竟然诡异的僵持住了。
樊世贵没能作死成功回家,樊万贯也没能把自己的麒麟子送上青云路。
而樊世贵投诚圭柏柏
的理由一开始简直清丽脱俗,他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觉得圭柏柏要捅的窟窿,是樊万贯用钱摆平不了的。
然后他兴颠颠的跑过来,提前蹲了个坑了。
圭柏柏一开始没把这人当一回事,因为他真的太混了,大家都传他江郎才尽,读书读傻了,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一辈子估计也就只能当个小官,没人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毕竟常人无法理解神经病的思维不是。
而且他还是个深度叛逆期的中二病,无法用正常语言来沟通。
直到后来,圭柏柏偶尔也会跟身边的人透露自己的一些见解,不多,就有时候想到了,就提几句,一般他说这个的时候,没人会过来接话。
主要是也接不上话啊。
有一次,樊世贵当时恰好也在,圭柏柏也不记得是为什么,把他叫过来,反正那次他在,圭柏柏又忍不住说几句醒世之语。
樊世贵接了,不仅接了,还说了几句让圭柏柏都有些侧目的话来。
圭柏柏就知道这人是真的听懂了。
后来他就开始跟这人试着接触,樊世贵虽然思想有点异于常人,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叛逆,让他能够偶尔接触到圭柏柏的思维。
樊世贵算是这世界,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让圭柏柏觉得不是在鸡同鸭讲的人了。
而在后面的接触当中,樊世贵也对圭柏柏传达的理念大为欣赏,不由得也就从混子变成了最积极的。
到现在樊世贵虽然官位上没上去多少,但是他身处的位置却比较关键,恰是宫中的起居郎。
樊世贵下职后,就乔装打扮,避开眼线,被人引来国师府,圭柏柏那会儿正在批其他地方传来的消息,他需要给他们安排下一轮的指示。
娄越在他的身旁,观看他批注完的那些,有什么不解的,可以随时向他提问。
樊世贵这时候进来,他又是那种长得比较风流的相貌,能评为探花的,外貌一般都不会太差。樊世贵母亲曾经有江南第一美女的美称,樊万贯虽然名字比较俗,但本人长相却不是那种白胖,
反而是壮硕形,浓眉大眼,本就长得不差,而樊世贵遗传父母的好基因,更是长了一副烟柳般的明艳相貌。
很有那种能红遍大江南北的戏子扮相,要是去唱戏,说不定早就红了。
可惜他不仅有貌还有才,年纪轻轻就当了探花,就是性格怪异,混了几年才在御书院当个小检讨。好在这两年开了个窍,如今很得贵人宠幸,被选为起居郎。
能选为起居郎的,都是被看好的青年才俊,任一两年起居郎,站在国家最中心,看着最有权利的人处理各种大事,是一件很开阔眼界的事情,这么日夜相伴,自然能培养感情,建立了初步的信任之后,就能把人外放到关键的位置上。
这就是天子近臣。
但是如今朝堂皇上不管事,起居郎的好处也就没那么大,但这也说不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看皇帝年龄越来越大,太后的位置是越来越不稳了。
这会儿,樊世贵就一脸幸灾乐祸的:“国师大人,有人忍不住在朝上上奏,说皇帝已经快及冠了,要太后快快把权利还给皇帝,就差直接骂她牝鸡司晨了,要笑死我了,你是没看见太后那张脸,啧啧。”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靠得很近,这样显得亲热,他在家里,习惯这样子,有时候还会抱抱搂搂表示亲近,这没什么,但是这里有个娄越。
娄越一开始看他,就觉得他长得怪不正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跟没骨头似的,肩膀塌着,走路也软塌塌的,像是一滩水,随时都能歪倒在地上似的。
外貌也是一副妖妖娆娆的,不说话就跟人抛媚眼,一张口更是一点礼数不讲,嘻嘻哈哈的不成样子,最主要的是,他还挨柏柏那么近!!!
他这个角度看,那妖气十足的人都要把嘴凑到圭柏柏的脸上了。
娄越手上握着圭柏柏给他要看的信件,都是信鸽里的小纸条,有专门的密码本,然后破解后腾在纸张上——这些还是圭柏柏抄袭独问柳的那一套,他手上有好几个专门的密码本。
就是,虽然平时他也
不是没跟着嘲几句独问柳奇葩,但是某些时候,他们可比那些不奇葩的,随大流的修真门派有用多了。
所以人有时候还是应该要有自己的性格。
这会儿,娄越捏着纸张的手都快把纸给捏皱了,他目光太有进攻性了,是战场厮杀磨练出来的,像狼一样的眼神,樊世贵根本没办法当做没看见,他就感觉身上像是被什么扎着似的,一扭头,迎上娄越的目光,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这谁啊?目光这么凶?”他直接失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话来了。
圭柏柏被他一打岔,思路也打断了,就说:“是我身边的人,你跟我继续——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赫连方的手笔?”
樊世贵想继续,但是娄越一直这么看着他,他继续不了啊,他忍不住讨好的冲娄越一笑:“小兄弟,我没得罪你吧?”
圭柏柏转头朝娄越看过来,娄越这会儿已经收回了目光,投在纸张上头。
圭柏柏道:“他怎么你了?”
樊世贵:“他看我。”
圭柏柏有些无语:“你看不得?看你一眼而已,你刚刚不也看了他。”
樊世贵有些不甘心:“国师,你这身边人,看着可不是个善茬啊……”
娄越把纸张放下了,抬头朝樊世贵大大方方的看过来。
樊世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就听圭柏柏笑道:“你说什么呢,别欺负人家老实,他哪里得罪你了,这么评价他?”
樊世贵觉得“老实”这个形容词就离谱,反正他和圭柏柏,总有一个人眼瞎,他嘴里噙着笑:“国师大人,我会看相你不知道吧?要不要我给这小兄弟看个相?”
圭柏柏:“……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谁要你这时候看相了?”
娄越道:“好啊。”他朝樊世贵咧开一个挑衅至极的笑容:“要不要我过去给你看仔细点。”
樊世贵看这吃人的笑容,哪里肯答应,头摇得跟个浪葫芦似的:“不用了,我看相最注重第一眼,我刚刚第一眼就已经给你看完了。”
圭柏柏见他两聊得这么认真,忍不住好奇:“
你看出什么了?”
樊世贵一字一顿:“鹰眼狼顾。”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圭柏柏怔了怔,想要打个圆场,免得这两人一见面就打起来:“你瞎说的吧,你当我不知道你,花楼里的姑娘手相倒是没少看,看相,你少来!”
娄越不动,只是望着樊世贵道:“那我也给你看个相。”
樊世贵:“哦?”
娄越也一字一顿的:“轻浪浮薄。”
圭柏柏:“……”他算是明白了,什么看相都是推词,这两人借这名义互相骂人呢。
樊世贵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他还来不及回话,几听圭柏柏吼了声:“越楼,你够了。”
然后樊世贵就看到这个刚刚还一脸凶狠看向他的青年,浑身的气势像是被这句话一震,接着露出可怜兮兮的狗狗眼,像是委屈,又是不敢置信的,朝圭柏柏看过来。
樊世贵:“……”这变脸……
圭柏柏不为所动:“你出去,把我给你的资料都带走,我等下查你的功课。”
娄越见卖可怜无果,垂头丧气的把桌子抬起来,站起来,把桌上的纸张信件往怀里一搂,然后要经过樊世贵的时候,朝他比了个你死定了的手势。
这个手势被圭柏柏看见了,他再次道:“越楼!你在威胁谁?”
娄越:“……”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圭柏柏,接着转头瞪了一眼樊世贵,迈着重重的步伐出去了。
圭柏柏对樊世贵道:“被我养得有些娇惯,但他并不是什么坏人。”
樊世贵这会儿几乎不掩饰自己嘴角的幸灾乐祸:“看出来了。”
他接着又变回一脸正经的表情:“我觉得皇帝在这里使手段的概率不大,他被王太后盯着,不说瞒过身边的人私自接触朝中的大臣,每天撒泡尿都有人检验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怎么跨过这重重阻碍,让朝中的大臣帮他给太后施压。”
圭柏柏脸上不动声色:“那你觉得呢?”
樊世贵笑了起来:“总有些投机的人……而且他们眼红王太后,一个女人如今掌握这么大的权势,既然王太后行
,那他们为什么不行?”
圭柏柏脸冷了下来:“愚蠢。”
樊世贵:“他们可不觉得,以为自己可聪明了呢……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他们,能压得住赫连方吗?”
圭柏柏:“赫连方谁都不能控制,王太后也不能控制他,要是她能控制,就没必要还一直霸占着位置不肯下来了,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放手了,赫连方不会放过她。”
圭柏柏:“但并不是因为赫连方有多厉害,恰恰是因为他够蠢,这世上,蠢人是无法控制的,无人能预料到蠢人的下一步。”
樊世贵哈哈哈大笑起来:“国师大人妙言!”
“赫连方不足为惧,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没人会看他一眼,但恰恰因为他的那个位置,反而让他的杀伤力变得格外巨大。”圭柏柏皱着眉头:“难对付的不是赫连方,难对付的是皇权。”
樊世贵在旁边听着,他的脸上忍不住泄露出一丝兴奋:“国师大人,打算如何利用这个赫连方?”
圭柏柏摇头:“我说过,没人能够控制赫连方,我不打算把筹码压在他身上,变故太大。”他顿了顿:“王太后,你有想过没有?”
樊世贵眯着眼睛,努力想要跟上圭柏柏的思路:“国师大人的意思是?”
圭柏柏:“王太后至少是个正常人,是能够掌控,也能利用的……但唯一可惜的是她立身不够正,推翻皇权,她份量不够。”他背着手,目光朝向皇宫的方向,也不知看了多久。
接着回头对着樊世贵道:“你盯住宫中的禁卫动向,一有变动,即可告诉我知道,我不怕他们藏在暗地里的算计,我只担心,到时候刀枪亮出来,会砍中无辜的人。”
樊世贵这次听明白了:“国师是说,有人会利用禁卫兵逼宫?”
圭柏柏:“这池里到底藏着多少王八,就看搅浑这一池水之后会跳出多少个吧……”他道:“这样一来,皇权的份量也就够了。”
樊世贵又没能听懂,他忍不住抹去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国师大人是说,借这个机会,故意搅浑水,让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