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正式开席, 也就意味着这一代的皇家嫡支要正式认识霍之柔和慕歌了。
宫侍们轻盈安静地将饭菜摆在众人面前后,女皇沉声道:“开始吧!”
——按理来说,该是庄佐先带着霍之柔依次介绍自己的家人。
只是庄佐脸色阴沉连动都不动, 霍之柔也不好站起来,只能跟着庄佐一起坐着不动。
见庄佐这样, 庄佑才懒得惯着他, 对慕歌道:“我们先来吧。”
慕歌点头:“好,听你的。”
庄佑心里一甜, 对她笑了一下, 接着便带着慕歌上前介绍自己的家人。
首先是上首的女皇和皇贵君。
“母皇和父君。”
庄佑看了眼上首微笑的母父,熟稔地对着慕歌详细介绍起来:
“母皇看起来挺威武的,其实是个“夫管严”;父君看着也挺淡定, 其实最爱八卦和吐槽。”
被儿子当着面揭了老底的女皇和皇贵君:
慕歌恭敬行礼, 在双手接过两人送的新婚礼物后, 改口道:“谢谢母皇, 谢谢父君。”
“好孩子,快起来吧。”
女皇还没说话, 皇贵君已经迫不及待示意自己身边的宫侍扶起慕歌了。
自从知道慕歌对庄佑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皇贵君就已经被慕歌刷爆了好感度;
再加上和自私懦弱的霍之柔形成的鲜明对比,皇贵君更喜欢慕歌这样品行敦厚的孩子了!
见皇贵君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女皇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温和点头:“好孩子。”
下一个是二皇女庄寒。
庄佑语气平平:“我二姐, 庄寒,25岁,未婚,父君是良贵君。良贵君的妻主正在生孩子,他过不来。”
慕歌:???
慕歌震惊:女皇还好好做在这儿呢, 上哪儿去生孩子?
不过为了不丢脸,慕歌装得跟早就知道了一样,十分从容行礼道:“二姐。”
慕歌身后的宫侍接过庄寒的礼物,庄寒对着慕歌高冷点头:“三弟妹。”
然后是三皇女庄桥。
“我三姐,庄桥,20岁,未婚,父君是贤贵君。贤贵君游历天下,如今正和自己刚找到的小奶狗妻主举办婚礼。”
慕歌已经不震惊了,嗨,看大家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慕歌恭敬行礼:“三姐。”
庄桥对谁都笑呵呵的,只是对她更喜欢的人笑容会更加真实。
但是庄桥和庄佑不怎么熟,所以笑容只是“专业假笑”:“三弟妹。”
再然后,是四皇女庄颖。
走到庄颖面前,庄佑忍不住面色柔和,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我亲妹,庄颖,5岁,未婚。”
慕歌:
庄颖:
庄颖包子脸绷不住了,皱着眉头嘀咕:“三哥你可真让人大开眼界,哪有介绍小孩说未婚的?”
庄佑挑眉:“怎么,我说的不对?”
庄颖皱起眉思考道:“也不能说不对,但是”
但是听着让人很别扭啊!
慕歌给庄颖补全了她后一句话,毕竟指着一个5岁小包子说她未婚什么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慕歌本想行礼,庄颖立刻摆手:“三嫂别行礼啦,你是我三哥妻主,就是我家人 ,咱们谁跟谁啊!”
看面前堪堪到她腰部的小萝莉说话这么稳重和亲昵,慕歌也忍不住对她笑起来:“嗯,小妹。”
庄颖乐了,对着庄佑笑开了花:“三哥你看,三嫂真上道。对二姐三姐叫的挺公式化,叫我却是小妹,一听这关系就不一样!”
慕歌偷偷瞅了眼旁白的二皇女三皇女,两人就跟没听见庄颖说话一样,淡定得不行。
行吧,正主都不在意,她还管那么多干啥?
听到庄颖的话,庄佑抱胸一脸骄矜:“那可不,我家慕你三嫂脑瓜子可好使了,要不怎么能在一众官家女里脱颖而出成了探花?”
庄颖疯狂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没错,我三嫂就是最厉害的,比那个什么状元可
强多了!”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寂静。
庄颖这才反应过来,当事人就是她二嫂。
她十分浮夸地捂住嘴,无辜地看向愤怒地全都都在颤抖的霍之柔:“哎呀霍状元,我刚才可没说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霍之柔:%%&&)(%%¥%)!
把庄颖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n遍,霍之柔才勉强地对着庄颖笑了笑,但话却是完全不说一句的,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对庄颖接连不断的咒骂。
——庄颖是谁?大家默认的未来太女+下任皇帝,霍之柔可得罪不起!
看霍之柔笑了,庄颖就心安理得地认为,霍之柔接受了她的解释,还夸了她一句:“霍状元就是大气!”
霍之柔:小祖宗,求求您了,闭嘴吧好吗?!
慕歌在旁边看得简直要笑死,看来庄颖小包子是个白切黑啊,堵得霍之柔连话都说不出来。
全介绍完了,礼物也都收好了,庄佑临走时捏了捏庄颖的包子脸,庄颖对着他扮了个鬼脸:“略略略,三哥幼稚鬼!”
慕歌:我瞧着您也不咋成熟啊!得嘞,你和你三哥都是幼稚鬼。
慕歌落座后,庄佑才像是想起什么来,懒洋洋地撑着下巴说了句:“那边那个是我二哥,庄佐,17岁,已婚,妻主就是他旁边的霍草霍状元。”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霍草包”?
好家伙,你可真够勇的,当着人家面说人家草包,还真不怕被报复啊!
慕歌看了眼庄佐,见他根本不往这边看,慕歌思考片刻,学着庄寒的模样目不斜视直视前方:
“二哥好,二嫂好。”
庄寒见状唇角微勾,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庄佑对面的庄桥,则是直接把嘴里的水喷出来,爆笑如雷,十分欢快。
“哈哈哈”
她对着慕歌竖起大拇指:“三弟妹,你就是这个!”
庄颖偷笑,也对着慕歌竖起大拇指。
慕歌微笑回应对面皇女们的夸奖。
上首的女皇和皇贵君头
疼地扶额,装作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
庄佐和霍之柔脸色难看得已经不能再难看了,从进殿以来一直积攒的怒气,此刻仿佛有了发泄点。
两人齐齐对着慕歌怒目而视:
“慕歌,你什么意思?!”
慕歌看过去,十分真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们。
庄佐看着慕歌的表情十分冰冷,眼神带着蔑视:“你算个什么东西?”
听见这话,庄佑直接甩了鞭子。
他站起身,用鞭子指着庄佐,目光冰冷又傲慢:“有能耐你给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看着鞭子上细小尖锐的银针暗器,庄佐脸色发白,不说话了。
庄佑冷哼一声:“同样的话还给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的妻主说话?”
庄佐看到了庄佑眼底深处的嗜杀,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如果他再敢多说一句,以往对着别人的鞭子,下一秒就会落在他身上!
庄佐脸色惨败,不发一言直接坐下。
慕歌在庄佑站起来的时候也站了起来,一直抚着庄佑的后背,怕他气坏了身子。
见庄佐认怂,再加上慕歌一直用担心的目光看他,庄佑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拉着慕歌坐下了,只是坐下后,他对着在场众人朗声道:
“我和慕歌是妻夫,我们是一体的。如果谁敢看不起慕歌,就是看不起我!”
庄佑抬起下巴,身子后仰。
他左手放在拱起的左腿上,右腿伸直伸到了过道上,典型的大佬坐姿。
庄佑看向众人的目光里满是警告和傲慢:
“看不起我的下场,你们应该不想知道!”
二皇女庄寒脸色凝重:“嗯,我不会。”
三皇女庄桥疯狂点头:“我也不会!三弟,谁敢看不起你啊?又不是找抽?当然,三弟妹也是,没人敢看不起三弟妹!如果有,那我现在宣布,那个人即使活着也已经死了!”
四皇女庄颖坐直身体:“三哥我一直都很崇拜你哒
,也很喜欢三嫂~”
上首的女皇和皇贵君也好声好气的,神色有些紧张:
“慕歌是个好孩子,谁敢看不起她?”
“阿佑别生气了,省得气坏身子!”
就连黑着脸的庄佐都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我没看不起她,我刚才只是气坏了口不择言。”
慕歌:猫猫震惊jpg
庄佑生起气来很恐怖吗?
怎么在场众人都一副紧张认怂的模样?
难不成庄佑是原子弹吗?一生气就炸掉全世界的那种?
众人:虽然比不上原子弹爆炸的威力,但他一生气,整个大兴可能都要被夷为平地!
慕歌不知道,如今的兴城已经被重建三次后的模样了。
因为众人及时的认怂和劝慰,庄佑外放的恐怖气场渐渐消失,他把玩着慕歌的手,在慕歌身旁渐渐平静下来。
众人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秒霍之柔又开口了:
“慕探花,大家都说你文武双全,是天降紫微星。”
“在下不才,是状元之身。”
霍之柔脸上滑过一丝得意,即使和她出身相同的慕歌被大家说成“天降紫微星”又如何?
她还不是只是个探花,只能屈居于她之下?
“在下自认为和你比起来,在下也是不差什么的。”
“偏偏世人总认为你比我强”
说到这里,霍之柔脸上满是不甘,十分气愤:
“既然世人对我俩有如此误解,不如就趁着今日来比一场。”
“如果你输了,以后见了我,你要绕路走!”
庄佑眼神瞬间沉下来,盯着不知死活的霍之柔,手里的鞭子跃跃欲试。
众人满脸惊恐:卧槽这哪来的24k纯金大憨批,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啊!
看庄佑眼神阴沉,霍之柔强撑着脸面:
“我可没有看不起慕探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俩名次相仿,只是世人偏听偏信,不知真相。倒不如比一场,也好对世人有个交代。”
放过世人吧,它还是个孩子啊!
再说了,
大家说的难道不是大实话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看霍之柔满脸不甘和屈辱,慕歌暗道:
您可真是普通又自信啊。
行啊,比就比。
慕歌按住庄佑拿鞭子的手,起身应下对战:
“礼、乐、射、御、书、数为古女郎必学项目。到如今,礼乐书数皆为文,射御为武。”
“既然霍状元刚才说了文武双全,那这六项都比,六局四胜,如何?”
霍之柔思考了一下:慕歌是出了名的体弱,所以射御这两项她赢定了!再加上书数这两项科举在考已经赢了的项目,六局四胜,稳了!
霍之柔自信点头,根本没看见自己身边的庄佐脸上难看的表情。
慕歌神色郑重,对上首的女皇行礼:“陛下,请准许我与霍状元今日的文武比试。”
霍之柔不甘示弱,也上前行礼道:“陛下,请准许!”
作为科举考试主考官的顶头大boss,女皇可是最了解两人水平的人。
既然有人自不量力,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成全她咯。
女皇淡淡颔首:“可。”
待宫人们将所有准备工具都准备好后,慕歌与霍之柔的比试正式开始!
先比的是射御。
“射”指射箭,有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五种不同的射箭方式,其中“白矢”指的是箭射穿标靶而且箭头发白,代表着弓箭的力道够足。“井仪”指的是接连四箭命中靶心。此次她们两个要比的是“白矢”。
“御”指的是驾驶马车、战车的技能,并不是指骑马。但随着科技和生产力的发展,到了如今,大家比较重视的也只剩下骑马了。
所以这两项可以连在一起比,简而言之,就是骑马射箭,比准头和射箭后的爆发力度。
霍之柔先上,她自信地上马举弓,箭被射出去的时候脸上出现一抹桀骜的笑容。
之后是慕歌,慕歌比较平静,因为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弱项,尽力就好。
比完后,宫侍同时推出两个箭靶,众人齐齐看去,
两个箭靶都是中心原点被穿透,看不出哪个更厉害。
武教头上前行礼道:“这两局,慕歌胜!”
霍之柔脸色一变:“不可能!”
庄佑皱眉,“闭嘴!”
霍之柔看他手摸上鞭子的动作立刻不说话了。
武教头脸色平静,眼中却带着一丝异样的神采:
“霍状元确实是正中靶心,爆发力度也不错,但她只射中了一个箭靶;而慕探花却是接连穿透了三个箭靶!”
——要知道军中百步穿杨的好手最多也只能一次射透三个箭靶!
“至于御,霍状元那架势也就随便看看;但慕探花绝对是下过苦功,能立刻上马和人对战的!”
“所以这两局,都是慕探花胜!”
霍之柔嘴里喊着“不可能”,上前翻了翻箭靶,发现两边确实都是相叠的箭靶,而她那个箭靶,只被穿透了一个。
结果显而易见,这两局合在一起的“射御”,是慕歌赢了。
慕歌还有点儿不敢置信,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十分疑惑。
以前她也没这么强啊,难不成是刚修练出来的内力?
庄佑捏了捏慕歌的掌心,声音带着笑意和骄傲:“就是你想的那样。”
慕歌握紧拳头,嘿嘿笑了一下。
嗨呀,这可不是作弊,她的内力是她身体里产生的东西,算是她的底牌。
在比赛中用尽全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霍之柔颓丧片刻,很快又振作起来。
没事,六局四胜呢,还有机会!
下局是“书”。
“书”指的是书法和文采。
由女皇和皇贵君一起出题,写一首关于“咏秋”的诗。
凤仪宫内,慕歌和霍之柔站在大殿中央开始写诗。
一炷香后,两人的试卷都被送到女皇手中。
女皇看完后表情不变,又把两人的试卷递给皇贵君。
皇贵君微微皱眉,看完后又让宫侍将试卷传阅给几位皇女和皇子。
很快,大家都看了一遍。
见众人看完后一直沉默,霍之柔有点
儿着急了,询问庄佐:“亲王,到底谁输谁赢?”
庄佐板着脸不说话。
霍之柔被急得团团转,要知道这一局她要是再输,想赢就很难了!
见霍之柔急得脸都红了,三皇女庄桥“嘿嘿”笑:
“这个嘛,慕探花和霍状元文采颇妙!不相伯仲!”
霍之柔:???
最后还是庄寒耿直地宣布了最终的结果:“作诗干干巴巴,勉强算工整。你俩差不多,所以这局是平局。”
霍之柔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输!
看庄佑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慕歌羞赧地摸了摸脸:
她作诗是什么水平,她自己知道。
就顶多应付考试的那种,至于其他的韵律和含义不好意思,一个都没有。
她和霍之柔作出来的诗,就跟现代大多数高中生写的议论文一样,勉强能看,但再多嘛,那就没有了。
如果这一局比赛是100分,她俩的分数应该都才刚及格。
咳没办法,写诗讲究天分和灵气,慕歌就没这方面的天分,自然也写不出啥震惊世人的好诗。
至于霍之柔,和慕歌一样,也是为了应付考试的水平。
接着是下一局,下一局是“礼”。
“礼”指五礼,分别是: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
顾名思义,五礼就是各个场合需要用到的礼节。
慕歌和霍之柔都是寒门出身,礼节方面也只是大婚前做了个突击训练,学得勉勉强强,如今看的,也只是两人的用心程度。
随着女官庄重的声音响起,慕歌与霍之柔开始行礼。
众人分散在两人四周,360°无死角地观察着两人的姿态。
看着看着,众人的表情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变成了惊喜。
——霍之柔就算了,她行起礼来不伦不类,特别辣眼睛。
大家看的主要是慕歌。
大概是因为慕歌出身江湖,所以行礼时自有一种洒脱豪迈。
她行起礼来十分大气,初看比较粗糙,但细看,
十分流畅,还带着她特有的一种韵味。
行礼结束,不用大家说,霍之柔也知道自己输了,她白着脸瘫在地上,满心绝望。
一共比了四局,其中一局是平局,但剩下三局都是慕歌赢了。
如果再比,也只剩下两局了。
但剩下的两局中,她对“乐”(音乐)一窍不通;“数”(数学)也不一定能赢过慕歌;
即使剩下这两局她都赢了,但最终的结果是2:3,她还是会输。
还比个屁?
可是她不是状元吗?
为什么慕歌一个探花事事都能压她一头?
这到底是为什么?
众人没有在意霍之柔,而是围住了慕歌,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她。
庄寒:“虽然你看起来弱,但是爆发力是够的,训练一番应该也是个军中好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军中历练一番?”
庄桥一屁股挤开她:“别听她的,军队可糙了,啥吃喝玩乐都没有,还不如来我们礼部!古女郎的六艺都被我们玩出花儿来了!”
庄颖不甘示弱,死死抓着慕歌的衣袖:“别听三姐的,她心里就想着玩!三嫂你不如去户部,即使你没有比【数】,但我觉得以你的脑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庄寒:“她文武双全,不如来军中效力!”
庄桥:“她对文化研究得这么深,不如来礼部继续发扬光大!”
庄颖:“去户部去户部,给我赚钱!”
“”
慕歌宛如一个能卖好多钱的小羊羔,被恶狼们围在中间,完全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女皇一锤定音:
“先去户部,慕爱卿绝对行!”
慕歌:
“臣遵旨。”
这场回门宴,以慕歌明日任职户部为结果而终结。
至于失败者霍之柔 ,没人理会她,连庄佐都冷着脸自己率先出宫回府了。
慕歌临走时忍不住对着宫门口的霍之柔叹了一声:
“我本咸鱼,奈何你咄咄逼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