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她走了?
厉显喜欢许言,竟都人尽皆知了?
许糯白嫩脸庞带上些许怒意,闷闷的拿脚踹地上的石头。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的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马上就要收拾包袱走了,到时候脱离了剧情线,避免了被炮灰,她还怕找不到好男人?
许糯不再说话,段三也在自己的思绪中,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岔路分开走。
走到厉显家时候,许糯的脚步停住。
若不是那扇被修缮过的院门太熟悉,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爬满藤叶和果实的架子不复存在,树下红的黄的鲜花也没了踪影,就连那颗会结出很多香甜果实的苹果树也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一切都没了。
只剩黄沙山壁,荒芜破败。
“糯糯。”
许糯转过身,看见了面色意外的许言。
许言走上前:“你怎么在这啊?”
平心而论,许言其实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并不知道自己跟厉显之间的那些破事。
不该迁怒她。
但许糯此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跟她说话,只从包里摸出一个盒子。
她鼓了一下腮帮子:“我来还钱给厉显。”
怕许言多想,还特地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每次卖完给钱太麻烦了,他就一次给了一个月的,这个月高考我没怎么交货给他,接下去的时间也做不了,所以来还给他。”
许言看了她身后的院子一眼,为难的说:“厉大哥他不在。”
许糯点头:“我知道。”
院门是锁着的。
不过她不想浪费时间等厉显回来,反正从那日之后厉显就没去找过她,说明他也没话对自己说。
她把盒子塞进许言怀里:“你帮我还给他吧。”
还了东西,她跟厉显就真的没有半点关系了。
许言接过。
“王师傅还在等我,我先走啦。”
许糯说完就走,不知为何,望着她的背影,许言心中有些不安。
又说不上为何。
许糯从鹿县村回去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供销社一趟。
林晓凤得知她马上要离开鹿县,很是诧异:“不是还有段时间才开学吗?怎么走的这么急?”
许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只说:“有点去他的事情。”
她一走,花草茶的供应肯定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所以许糯和林晓凤准备抬高价格,走利高量少的路子。
反正现在可以邮寄,大不了她没个月寄一次。
林晓凤很是羡慕:“你马上就能去沪上了,真好。”
许糯知道林晓凤有颗闯荡江湖的心,开玩笑道:“如果你想来的话,我随时欢迎啊。”
林晓凤叹气:“我就跟被捆了脚的鸟,想飞也飞不高啊。”
许糯笑笑没说话。
时间很快就到了离开那天。
鹿县是个小县城,离沪上十万八千里远。
而这个时代只有高级干部才能坐飞机,所以许糯和苏诏只能乘大巴到省会崇州,再从崇州坐火车到沪上。
从崇州到沪上的火车票是十五块二毛一张,小小的一张薄纸,写着出发地和目的地,旁边还写着价格。
许糯只做过动车和飞机,还从未坐过这种绿皮火车。
本就好奇,听苏诏说火车上还有表演可以看,许糯白净的娇颜上难掩激动之色。
但平心而论,这个时代的火车乘坐环境实在是不敢恭维。
她和苏诏两人好不容易挤上火车,本以为能喘口气,没想到车厢里比公交还拥挤,
两人买的是卧铺车厢,每个位置上配备有一个暖壶。
许糯伸手拿了一下,发现里面已经装满了热水。
她怕晕车,已经在自己的保温杯里放了花草茶,正好拿着热水一冲,那花香混着一股令人心旷的味道四溢。
窗外绿林山川从窗前划过,近或远的农庄升起渺渺炊烟,像极了用来装饰的挂画。
到了午餐时间,有的啃干粮,有的吃硬馍,也有的舍得花钱,去买餐车小炒。
许糯被列车上的婴儿啼哭,喧哗吵闹声扰了半天,半点想吃饭的欲望都没有。
她有些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说:“我不想吃。”
苏诏说:“火车上的小炒味道很好,不尝尝真的可惜了。”
秉着尝尝的心态,两人往餐车去。
餐车里布置的到是干净整洁,桌上都铺了白色桌布,录音机里放着歌,饭香四溢。
一大盒的餐车盒饭只要三毛钱,而且还不用粮票。
别的不说,味道是真不错。
总的来说,这一路虽然舟车劳顿,但也算顺风顺水的抵达了沪上。
因为困顿,许糯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参观,印象里最深的就是站在弄堂里,抬头皆是密密麻麻的交错电线。
虽说比不上后世,但此时的沪上已经初具时尚之都的风采。
许糯手上有介绍信,原是准备租到房子前先住在旅店,没成想火车上结识了一位沪上老太太。
房子便也有了着落。
巧的是,房子还离沪大不远。
…
早晨七点。
柳梅香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了一张白净漂亮的脸庞,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双眸带着烟雨朦胧的水汽。
让见惯美人的柳梅香都呆了呆。
美人眉眼弯弯,语气甜糯:“香香,你来啦。”
柳梅香也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你还困吗?”
确实是有点早了,不过昨晚睡得早,此时醒了神清气爽的,她伸了个懒腰,脸上还是笑吟吟的:“不会啊,我这会已经不困啦。”
她拿起杯子里的凉水喝了一口。
“那快来吃早餐。“
柳梅香带了早点给许糯,是人民餐厅买的油条和包子,因为豆浆不能外带,所以她在出门前从家里拿了牛奶。
许糯感动得很,软软糯糯的抱住柳梅香,白净柔软的小脸在她肩上蹭了一下:“嘤嘤嘤,香香你真好。”
柳梅香在家里是老幺,上头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从小就想要个妹妹,尝尝当姐姐的滋味。
这也是为什么许糯才来了沪上不到一个星期,两人就能好成这副模样的原因。
“好啦,快吃吧,不然等下凉了。”
许糯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问:“你爷爷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啦?”
说到这事,柳梅香直接就给了许糯两个大拇指,这是她跟着许糯学的手势。
“神了,我爷爷这两天状态很好,他什么补药没吃过,但就是没你的花草茶有效果。”
“那就好,等你爷爷用完了,我建议再给他送一些。”
柳梅香见她腮帮子咬的一鼓一鼓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手感真好。
“好啊,不过这回可得收钱了,要不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许糯托着腮帮子,调皮的说:“行,收收收。”
柳梅香开心的把自己搬来的文稿放到桌上。
等许糯吃完了早饭,两人就
说起来,许糯觉得除却自己在书里是个炮灰女配这事,其实的都幸运的过分。
想要房子就能遇上个有房子的老奶奶。
刚想着来了要发展花草茶和润肤油,就通过苏诏认识了柳梅香。
柳梅香是沪大英语系的大二学生,一听许糯英译科目考了九十八的高分,对许糯很是赞赏。
苏梅香是个心地纯良的女孩,因此两人相处的很是愉快。
当时的许糯尚不知柳梅香的家世如此之好,只是秉着送好友见面礼的想法,送了润肤油和花草茶给她。
没想到就此打开了沪上军政圈子的市场大门。
当然这是后话。
沪上这头,许糯忙着活动的翻译事务,忙的不可开交。
…
鹿县。
审讯室昏暗无光,弥漫着一股令人犯恶的血腥气味。
男人的牙关死咬,已消瘦的窥见骨头的颊紧绷住,可见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修长的五指,此时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呈现。
皮肉未见血,内里的骨头却已被生生折断。
问刑的人面色难看,语气有些不耐:“厉显,你是不是参与过黄货走私?”
已经痛的神志不清的人,一字一顿的出声:“没…有…冤…枉…”
王队的目光眯起。
他并非怀疑厉显话语的真实性,说实话从几日前他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多半是被冤枉的。
非人毒打就已经足够让犯人心里防线决堤,更别说是连续半个月的问训。
那身皮肉打烂了倒是其次。
厉显已经好几个日夜没有入眠,每次他一有昏迷或者入睡的迹象,就会被无情的摇醒。
精神崩溃远比皮肉之苦来的难熬,王队坚信,没有任何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防备之心。
这个时候说的,必定都是真言。
(所以现在的剧情主场还是在鹿县。
所以许糯想快点离开鹿县,这样她远离了剧情主场,一切就万事大吉不是吗?
第二天许糯趁着晚饭跟许金安说了要提早去沪上的事。
许金安和薛萍原本欢欢喜喜的脸,瞬间变得愁苦不堪。
“糯糯,你别去那什么活动了,等开学了再去啊。”
薛萍舍不得女儿,一想到千辛万苦养大的宝贝马上就要离家远去,她就忍不住想哭:“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妈实在不放心啊,你就等着开学跟苏诏一块去。”
许糯看着她们,说:“这次就是和苏诏一起去。”
什么?
许金安和薛萍惊讶的对视一眼。
然后双双露出了我很放心的表情:“行,那你去吧。”
“苏诏是个好孩子,爸放心。”
许糯:“…”
你们想多了。
真的。
…
许糯这几日一直在收拾行李。
漂亮裙子。
带。
漂亮鞋子。
也带。
时髦小包包。
带一个。
反正沪上那地方,什么东西买不到?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带钱。
许糯今日清算了一下自己的财产,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富婆。
这几个月时间,她虽然花钱也大手大脚,但还是攒了三千七百多块。
她的目光落在另一个铁盒子上。
这是厉显的钱。
起初倒也不是刻意分的这么细,只是因为抽屉刚好有两个铁盒子,她又想统计自己赚了多少钱。
于是每次她都把自己的放一处,厉显的塞进另一个铁盒子。
里头到底有多少钱,许糯也记不清了,不过现在跟她都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男主的钱,她这个十八线小配角肯定也要不起。
于是她把盒子拿胶布粘了一圈,准备找一天时间,把这东西拿去还给他。
她是第三日去的鹿县村,依旧做的是那让人晕到怀疑人生的拖拉机。
看着人家潇洒的蹬两轮自行车,不会骑车人露出羡慕的眼光。
这几日兴许是农忙,没什么人坐拖拉机进出,许糯就一个人包了车。
乐的清闲。
只是没想到还没下拖拉机,就遇到了形色匆匆的段三。
他不知怎的,看起来清瘦了不少,面带忧倦。
许糯喊了一声。
“段三。”
段三抬头,一愣:“许糯。”
反正也快到鹿县村了,许糯干脆叫停了开车的师傅,跳下了车,跟他一块走进去。
段三今日一大早就进城,可惜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心情跟一团浆糊一样,又乱又慌。
从前他有事,厉哥总是有办法帮他解决摆平,如今变成了厉哥出事,他除了干着急什么办法也没有。
万幸的是这回警察没在厉哥家里搜到什么可疑东西。
而且罗晨也已经被放出来了。
只是厉哥身上到底背着成分,和罗晨不同,不知道…
段三烦躁的叹了口气,引来许糯的侧目。
她奇怪:“你怎么来?看你忧心忡忡的。”
许糯虽是许言的妹妹,但这事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
段三摇头:“没,对了,你来鹿县村找你姐吗?”
虽说许言和厉显以后会在一起,但按照书里的剧情现在许言应该还没爱上厉显,估计一颗放心还在罗晨那。
所以钱还是交到厉显手上的好。
想到什么,许糯问段三:“罗晨怎么样了?”
“啊?”
“他前段时间不是病了吗,连高考都没参加,现在好了吗?”
段三的心又落回去,他还以为许糯知道罗晨被抓的事。
“好了。”
许糯点头:“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