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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即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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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柏川并没有放弃林似。

    林似第二天跟林子绮和巩秋韵出门, 陈柏川也照旧开车跟在她们车后,巩秋韵下车让他有事情就和霍行薄与林仲君说。陈柏川没有硬来,只是遥遥望了林似一眼, 让司机掉头走了。

    但第二天他也依旧没有放弃, 又派了司机守在林似的校门口。

    林仲君和巩秋韵亲自来接林似, 林似跟巩秋韵上了车。

    林仲君对那名司机讲:“告诉你们陈总, 我是林似的叔叔,有事情跟我谈, 不要再来骚扰一个学生。”

    他回到车上, 林似说:“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明天我也来接你。”

    好在第二天陈柏川没有再来。

    ……

    晚饭后,林似在卧室里跟霍行薄通视频。

    她说:“早安呀。”

    手机屏幕里的男人枕在床上,低笑一声:“没练琴吗?”

    “陪奶奶坐了会儿,等下去练。”

    “奶奶身体怎么样?”

    “比之前好很多, 妈妈呢?”

    “她也没事,不用担心。”霍行薄说, “我后天晚上十点钟到卢市。”

    林似愣了会儿,竟然惊喜到被脚下的矮凳绊倒,她吃痛一声摔在地毯上, 连地毯都移了位置, 手机也掉在了地毯上。

    她趴下的位置正好望清了床底下的东西, 脸“刷”地红透,连忙伸手捡起来丢进了抽屉里。

    霍行薄问:“怎么了, 摔跤了?”

    “没,没事。”

    刚刚床底下是几个安全套,应该是上次她打翻盒子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看见这东西她就想起了在这间房里霍行薄压下来的宽肩, 和他锁骨与肩膀上她咬的小红印。

    霍行薄却看见了她刚刚扔进去的东西。

    视频里的男人眼底都是笑意,也用低沉的嗓音说:“脸红什么?”

    林似对着手机给他翻了个白眼。

    “那个走了吗?”他问。

    林似脸颊更红。

    霍行薄挑眉:“算日子是走了。”他说,“想我了吗?”

    她听到他微微暗哑的嗓音,带着男性的低沉与蛊惑,他说,给我看看可以吗。

    林似脸颊像火在烧,她懂他在清晨想看的是什么。

    视频里的男人已经坐起了身,靠在床头,眉弓下的眼微微眯起,喉结上下滚动。

    他等待着她:“给我看看,好不好?”

    “我去练钢琴了!byebye。”林似飞快挂了电话,心跳很快。

    经过李英芝的房间时,林似没看见老太太,床上是空的。老太太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林似想了想,打算明天就回霍家。

    她知道林仲君在书房,便先去跟他打声招呼。

    林似走到门口,听到林仲君在说一名高管的问题。李英芝也在里面,她年轻时跟林似爷爷一起守住了基业,懂经商之道,常会给林仲君些建议。

    “他比你年轻,心高气傲也正常,是听不进你那一套的。就把手上的项目都给他做,也都放权给他。鲁迅先生的《花边文学》里……”

    “奶奶,叔叔。”林似走进书房。

    李英芝愣了下,紧张地站起身问她:“你脸色怎么了?”

    林似怔了下,下意识用手机屏幕照脸,但脸上好像也没什么,也许是刚刚的脸红。

    她脸颊很烫,都怪罪魁祸首霍行薄。

    “是锻炼热的吧,我刚在跑楼梯。”林似含糊地搪塞,问,“有没有打扰你和叔叔?”

    李英芝说没事。

    林似说:“您身体也好了很多,明天我想回去了。”她笑着讲,是霍行薄后天要回来。

    “这么快就要回去吗?叫行薄一起来家里啊。你再陪我多住几天,你婶婶每天炖的人参汤都是补身体的,你还要多补一补。不行叫行薄也住在我们这边。”

    林似笑着说:“他工作很忙,会打扰你们,我身体也没问题。”

    李英芝是舍不得她,林似也舍不得离开老人。

    她说:“反正也是一脚油门的事,我们常来这边吃饭就是。”

    李英芝这才没说什么。

    ……

    第二天放学后,张叔来卢音接着林似回家里。

    从霍行薄走后,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家了。

    钱姨不在客厅看电视,倒是关文慧在客厅里看手机。

    林似走到玄关处换鞋,包包上的金属扣跟玻璃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但关文慧全无察觉。

    林似便故意放轻脚步走到关文慧身后:“关姨!”

    关文慧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回来了?”

    “你看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关文慧放下手机,笑着端详她,说她气色好了一些,问道:“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吃一点吧,我还不饿。行薄明天晚上回来,你把他书房打扫干净一点。”

    “一直都在打扫,你放心。”关文慧高兴地说姑爷回来就好了,不然这么大的家太过清净。

    林似没有上楼,就坐在楼下翻出报刊架上的一本财经杂志,霍行薄吃饭时会翻这些,她很少看。

    她开始熟悉起他习惯的东西。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电话铃声,是关文慧的手机。

    林似喊:“关姨——”

    关文慧从厨房匆忙出来,忙去了花园中接听。

    …

    这一个充满了威胁的电话。

    是她前夫田梁的电话。

    “我说了我来卢市了,你还不见我?”

    “我为什么要见你,我凭什么要给你钱?”关文慧压低声音痛骂,“我欠你什么!”

    “就凭那年离婚的时候我没要你的精神损失费,你现在就该还我。”

    手机里粗粝的嗓音威胁她,如果她不给钱就等着瞧。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等着瞧,你想做什么?”

    但那头只是挂断的嘟嘟声。

    等关文慧再打回去对方已经拒接,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田梁终于回给了她一条短信。

    [ 我来你雇主家跟你算账!]

    关文慧下意识就要喊张叔关好门,但才想起来她现在是在霍家,田梁并不知道她已经不在林家了。

    她回客厅跟林似请了假:“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老家来了个亲戚,饭我交给钱姐了。”她没有告诉林似是田梁缠着她,怕给林似添堵。

    林似派张叔送她,关文慧只在市区里便下了车,自己打车往林家去。

    她一路也给杨妈去了电话,想通知杨妈关好门,但杨妈年纪比她大一点,经常不带手机在身上。

    她不方便打给巩秋韵。

    因为田梁的话里威胁的立场居多。

    很多时候他说要放火烧她老家,要揍她侄子,要刨她母亲的坟,从来没有一件敢做过。

    而从老家到卢市光路费就是不小的一笔钱,她料定田梁是没敢来的。

    …

    等到了林家,杨妈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看见她问:“怎么突然来了,是小姐的东西忘了?”

    “不是,是我那个前夫,他威胁我。”关文慧把事情给杨妈说了一遍。

    杨妈说没有看见陌生人。

    “就半个小时前有保安进来检查,倒是没有别的。”杨妈说,“这种恶人就是嘴巴毒,你让他去放火啊,让他来啊,他敢吗?”

    关文慧赔着笑脸,脸上是这几天里被这种情况折腾的倦态。

    她说:“先生和太太呢,老太太呢?”

    “都在楼上休息。”

    “那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我就回去了。”

    杨妈收捡着碗碟点头。

    楼上很安静,关文慧对林家也熟悉,没在客厅看见主人,便去了书房。

    林家的书房是老式的装修,不算隔音,她听到里面他们三口人的谈话声,但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直到一句“不要告诉小似”。

    关文慧愣住。

    她又听到“行薄的酒,秘密”,还有一句,“她会接受不了”。

    想起海岛那件事情,关文慧顾不得礼节推开了门。

    “老太太,先生,太太。你们在说什么,怡岛酒店的秘密?”

    林仲君看见突然闯入的她一时愣住,眼眸逐渐深邃起来。

    老太太也是不料她会听到这些,踟蹰着思量。

    巩秋韵起身过来:“关姨怎么来了,小似也过来了?”

    “不是,我自己来的。”关文慧解释着过来的原因,田梁的事也说了一遍。

    她问:“我听到你们在说海岛的秘密。”知道林家人不会这么轻易告诉她,她故意说,“我都听到了。”

    林仲君沉不住气,正要起身被李英芝按住手。

    老太太沉吟着问她:“你都听到了什么?”

    望着他们凝重的表情,关文慧猜到了什么,但不愿相信。

    她问:“是姑爷给的那杯酒,对不对?”

    林家人互相对视一眼,李英芝才终于说:“你真不该听到。”

    老太太无力地把脊背佝偻起来,痛苦地捧住脸颊,双肩颤抖,逐渐哽咽起来。

    林仲君默默不说话,哀颓地沉默。巩秋韵走过去安慰老太太。

    是霍行薄给的那杯酒。

    老太太说:“我们才知道行薄他不是第一次见小似了,他也许很早就见过小似,但至于是什么时间见过的我们还没查到。顾秘书才说今年冬天他去接小似放学,看见后面有台宾利跟着小似,一直从邵安路跟到了春樱街。”

    她说,顾秘书也是在这几天才看到霍行薄的司机开了那台车,霍行薄的车牌号都很好记,他那次以为是学校里追林似的人。

    也许霍行薄很早就喜欢上了林似,所以才会屈尊去参加徐老太太的生日宴。

    所以现在可以知道为什么霍行薄那样的人物会主动过来给林似敬酒。

    服务生把那杯香槟端给林似时,为什么监控画面里会手忙脚乱,因为做贼心虚。

    关文慧听着李英芝说的这一切,不愿相信。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全是沧桑,眼睛里都是血丝与浑浊的泪。

    “陈家不是在找我们说这里面有误会吗,这几天他为什么一直找小似,因为他不敢找行薄。”李英芝问关文慧,“你在霍家呆了这么久,他到底对小似是不是喜欢?小似到底过得好不好?”

    关文慧点头,眼泪滚到了下巴,她忙擦掉:“他喜欢小似,他经常对小似笑,我看他们俩就像恩爱的新婚小夫妻,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

    老太太闻言,脸上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

    “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决定,在她考研之前不告诉她,等她考上学校了,或者顺利把学业读完了我们再看情况告诉他。行薄总能帮到她考研。”

    “这应该会要两三年,行薄如果不再喜欢她了我们就带她出来,这两年林家也会势力一点,不会再那么客客气气。”老太太苦笑,“还能怎么办,你说,继续当清高的阁老吗?总要为小似做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婚内的财产。”

    关文慧眼泪汹涌,林似是她带大的,完全就像亲生女儿。

    “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李英芝让巩秋韵来安慰关文慧。

    书房里只有关文慧的哭声和老太太压抑的喘气声。

    林仲君也垂着头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他背后的书柜里忽然传出一声重物倒塌的声音。

    大家都回头去看,柜门是闭合的,但里面竟然又传出一下沉闷的响声。

    太过突兀。

    大家对视一眼,关文慧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柜门“嘭”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狠狠摔在两侧。

    穿保安服的一名中年男人正从里面跑出来。

    大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是关文慧一眼看清那张脸,正是田梁,他真的敢找来。

    她扑过去抱住了田梁的腿。

    林仲君跟关文慧一起按住了田梁,巩秋韵又怕又慌地打给物业。

    关文慧说:“是我前夫,不是保安!”

    巩秋韵愣了下,又忙打给110。

    今晚这场突然来临的变化全都让关文慧接受不了。

    田梁被林仲君送去了警察那里。临走时凶狠地喊她不要把他送去坐牢,见她无动于衷,又诅咒她“你当女儿看待的小姐落到这么可怕的下场,我等着出来看你后悔”。

    她耳朵里全是这些声音,和书房里那些声音。

    直到巩秋韵把她送回霍家,看到林似,她愣得还是忘记反应。

    林似穿着睡衣,在跟霍行薄打电话,也仍坐在楼下客厅里等她。

    看见她问:“关姨,你老家的人找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都解决了。”

    林似哦了一声:“那你早些休息,我上去了。”

    “好。”关文慧忽然叫住林似:“等等……”

    林似回头冲她笑,等着她说话。

    少女笑时眉眼和五官总很温柔,但林似小时候不是这样,小时候的她是个被娇惯的公主,有时候还有很大的脾气。

    关文慧忽然想起来,上次她看到林似对霍行薄翻白眼。

    那个时候她被逗笑,总觉从前的小丫头回来了,也觉得他们天生是一对。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蓄谋的见色起意。

    “关姨?”

    “我是问你,问你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是啊,你走的时候我忘了问你老家的人需不需要我安置,也没问是不是你前夫来找你。”

    “不是,都安置好了。”关文慧笑起来。

    林似弯起唇对她说晚安,对着手机讲:“你明天几点钟起飞呀?”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来自舒伯特的《降b大调即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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