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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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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炎徐白玉般的脸不经意地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本来是不想跟林雪月发生这种关系的。

    林雪月是他养的宠物,而他是主人。

    主人和宠物之间,原本就该划清界限。

    “我都在干些什么啊!”

    发出一声叹息的同时,炎徐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他堂堂番波国大皇子,竟然临幸了“一条狗”?!

    说出去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然而……

    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之前的画面,炎徐又无奈地垂下肩膀。

    不能容忍自己养的狗以下犯上,炎做在林雪月扑向他的时候一把抽出佩剑,用剑刃抵住林雪月的咽喉。他本以为,林雪月会退缩。

    结果,林雪月却闭上眼睛把脖子往前一伸,若非他收手及时,恐怕林雪月已经血溅当场了。林雪月身负血海深仇他是知道的,因此他不认为林雪月会自尽。

    正是因为强烈的仇恨和不甘才一直支撑林雪月走到今天这一步。

    纳挪研制的药就这么可怕?

    炎徐心里犯嘀咕。

    竟然连林雪月的复仇心都摧毁了,由此可见那药物的力量相当大。

    若非痛苦到了一定程度,林雪月是不会甘心赴死的。

    看到林雪月咽喉上刺眼的血痕和泪流满面的模样,炎徐不知怎么左胸口抽痛一下。

    “唉”

    揉着钝痛的额角,炎徐扭头瞥了林雪月一眼。

    说起来他身边既不缺女人,也不缺男宠,但没一个让他提得起兴致。

    林雪月竟然成了唯一的例外。

    “哼!”

    唇角微微勾起来,炎徐一抬手捏住了林雪月的下巴,但林雪月仍在睡,还没醒。

    眉宇间蹙了蹙,林雪月慢悠悠睁开水灵灵的惺松睡眼。

    “……主……人?”

    炎徐的手就像被蝎子笛了一口,猛地收回来。

    “哼!你好大的胆子啊!”

    “啊……”

    脸上腾地一下红了,林雪月整个人从头到脚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看到林雪月害羞,炎徐猫儿般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底流露出几分坏笑。

    他养的这条狗,还挺可爱的。

    “奴才、奴才知错。”

    慌慌张张地爬下来,林雪月两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炎徐面前。

    “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奴才知错,求主人饶奴才这一回吧!”

    本来听到林雪月求饶炎徐还觉得挺舒心的,然而“迫不得已”这四个字却像根针,刺疼了他的太阳穴。

    什么叫做“迫不得已”?

    原来林雪月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迫不得已?

    炎徐眉宇间的阴霾越来越重。

    “罚你三天不准吃饭!”

    心里莫名窝了一股火,炎徐吼出这句话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望着炎徐宛如披风般的淡金色长发,林雪月胸口像是被捶了一拳,闷重疼痛。

    经过大半个月的日夜兼程,由端木璃和南楚其他几名将军率领的大军到达南楚边境,距离琼国的亡谷关只有—天的路程。

    与此同时,塔尔的大军距离琼国也仅一步之遥。

    军营里。

    游龙军的士兵们一边吃饭一边哼歌,看上去一丁点要开战的紧张感都没有。

    “昔日战败成废人,卸去铠甲贴花黄,搔首弄姿脱衣裳,不做将军做男娼……”

    走在军营里,朱凤听着士兵们乐此不疲唱的歌,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

    这什么歌词?啊?什么歌词嘛!

    这分明就是变着法地辱骂展天白!

    行军大半个月来,不仅展天白成了将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连朱凤走在军营里都时不时地遭到士兵们异样的目光。

    据说,这套歌词最初正是千夫长赵岳编写的,然后渐渐传唱开来,现在军营里所有人都在拿展天白取乐。

    展天白和朱凤领取的军需物资别说达到皇亲国戚的水平,就是最低标准都远远达不到。

    随着大军渐渐北上,天气一日寒过一日,之前几乎每晚朱凤都会大半夜的被冻醒,后来终于暖暖烘烘地一觉睡到天亮,结果醒来才发现,是展天白将自己本就不厚实的被褥给了他。

    他和展天白的一日三餐吃的也不好,粮草官发给士兵们的好歹还是米饭面饼,可绐他和展天白的就变成了掺了糠的窝窝头。

    后来朱凤偷偷摸摸地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那位粮草官唯一的儿子几年前死在了瑶国的战场之上,虽然不是展

    天白亲手所杀,但却是死在了展天白指挥的精兵手上。

    这么一看,朱凤突然间后脖颈冒凉风一一

    整个军营里所有人,都跟展天白有仇!

    “展天白,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营帐里,朱凤看着正在读兵书的展天白,忍不住长吁短叹,“你都没发现自己瘦了吗?”

    展天白沉默不语。

    “什么嘛!”朱凤不由蹶蹶嘴。

    展天白不是不搭理他,而是压根儿就没听到他说话,看展天白全神贯注的样子他就晓得展天白已经完全沉浸到兵书里面去了。

    然而,展天白真的瘦了。

    自从来到军营,大半个月来展天白瘦了至少三圈,本来展天白就不胖,他很怕展天白禁不住折腾再大病一场。

    “不行!”

    暗暗下定决心,朱凤气急败坏地冲出营帐。

    “曹大人!曹大人!”

    伸长了脖子嚷嚷,朱凤在叫和副将朱奇峰、千夫长赵岳站在一起说话的粮草官曹毅。

    “嗯?”

    看到朱凤,曹毅脸色顿时变了。

    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朱凤是展天白的小厮。

    “这里是军营,没事不要大呼小叫。”

    被训斥了,朱凤冷哼一声。

    现在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反正他和展天白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说不做也还是会遭到别人的白眼和非议。

    “我当然是有事找你了,没事我嚷嚷什么。”朱凤毫不客气地瞪了曹毅一眼。

    刚巧这个时候,曹毅的手下正在发中午的伙食。

    “正好……”一看到曹毅手下端着的盘子里有肉,朱凤两只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那边那人……喂说你呢,把你端着的肉也给我们送一份来。”

    “大胆!!”

    朱凤话音刚落,曹毅一声怒吼。

    “曹大人。”朱凤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十分愤怒,“你不觉得你是在公报私仇么?”

    “什么?”曹毅眉头一皱,“你个小厮不要乱说话,当心军法处置!”

    “又来什么军法……”双手掐腰,朱凤一脸的愤愤不平,“我才没乱说话呢!你自己说说看,你这些天绐展天白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闻言,曹毅不语。

    旁边,朱奇峰和赵岳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曹毅的独子死在展天白当初指挥的精兵手上,也算是被展天白所杀,如今曹毅自然是不会给展天白什么好待遇。

    "本官只是秉公办事。”

    “我去你的秉公办事!”朱凤气得目眦尽裂,“我都亲眼瞧见了!你绐他们两个吃的就是米饭面饼还有菜,可给展天白的却是掺了糠的窝窝头,就这还叫&039;秉公办事&039;?!”

    “因为朱大人和赵大人都要上阵杀敌,他展天白有什么用?就是在这里浪费粮食罢了。”

    “你!!”

    万万没料到身为粮草官的曹毅竟然会把话说的如此难听,朱凤张口结舌。

    “曹大人说的对啊!”旁边,赵岳冷冷勾起唇角,满脸讥笑,“真不晓得那个展天白使了什么狐媚功夫,竟把大将军迷成这样……依我看啊,他还不如留在这里做军女支,也算是为我们这些将士做点贡献了。”

    “住口赵岳!”

    朱奇峰严厉地批评赵岳,赵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口无遮拦。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战战兢兢地扭头四下张望,赵岳没有看到端木璃的身影,不由松一口气。

    他只是太恼火了。

    因为展天白是他的仇人,仇人当前,他却没办法报仇,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然而,在朱奇峰看来赵岳却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再怎么痛恨展天白,也不能说出让展天白做军女支这种话来。

    毕竟,展天白可是端木璃未来的王妃。

    “赵岳。”

    看到朱奇峰使眼色,赵岳清了清嗓子,铁青着脸冲朱凤一拱手,“刚刚是末将失言了。”

    “你的账我等会儿再跟你算!”

    恶狠狠瞪了赵岳一眼,朱凤愤然转身与曹毅擦肩,还故意撞了曹毅肩膀一下。

    “你要干什么!”

    见朱凤气势汹汹地冲向自己的手下,曹毅急了。

    朱凤眼下的目标只有曹毅手下盘子里的肉!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展天白一天天消瘦下去而什么都不做。

    “把肉绐我!!”

    “大胆!”曹毅命手下人抓住朱凤,“这是给朱大人和赵大人的伙食,展天白只配吃掺糠的窝头!”

    “废话少说,把肉绐我!”朱凤抓起一只鸡腿就不撒手。

    “把他绐我押下去!”

    曹毅的手下领命,刚要带走朱凤,朱凤情急之下一口咬住曹毅手下的手,对方哇的大叫一声,用力扇了朱凤—巴掌,朱凤被打得摔倒在地,手中的鸡腿顺势飞出去。

    啪叽!

    鸡腿砸中了某个人的胸口。

    —瞬间,军营安静了。

    朱奇峰、赵岳、曹毅、曹毅的手下们全都呆若木鸡。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朱凤揉了揉摔疼的屁股,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于是抬起头。

    当高大勇猛的钢铁之躯与那张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刺入眼底的瞬间,朱凤张大嘴。

    端木璃,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坚不可摧的银亮胸甲上沾了鸡腿的油污。

    风,突然变强了。

    吹得营帐帘子发出猎猎声响。

    正聚精会神读兵书的展天白猛地打一寒颤,下意识望向营帐门口,只见一个人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璃?”

    展天白刚站起身,就见端木璃迈大步走向他,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乌溜溜的眸子稍稍染红,展天白感受着端木璃身上熟悉的味道和体温,头顶上画满了问号。

    端木璃这是怎么了?

    “你瘦了。”

    磁性浑厚的男低音拨动心弦,展天白不知为何心中隐约浮起不祥的预感。

    “璃……”

    “跟我来一趟。”

    牵起展天白的手,端木璃随手取下厚实的披风裹住展天白瘦削单薄的身体,旋即拉着展天白走出营帐。

    大军集结,整齐划一,气势如虹,严阵以待。

    展天白困惑不已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军队,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端木璃。

    这些兵都是端木璃集合的,有游龙军,也有其他军队,连定北大将军袁睿与征西大将军韩国高也在。

    展天白眉心紧蹙,心中不祥的预感就像被小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

    璃……你究竟想做什么?

    透过展天白一双红彤彤的明眸,端木璃有一大半陷入阴影中的脸散发出某种可怕的气势,黑瞳似幽潭,深不可测,仿佛沉淀了太多太多无声息的愤怒。

    面前呈豆/腐块形的士兵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并不知道端木璃集合他们想要做什么。

    然而,站在旁边的袁睿与韩国高却了然于胸,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解。

    他们太了解端木璃了。

    正午,日头高悬。

    风,却凉的彻骨。

    沙场一片肃静。

    “来人啊!”

    突然,端木璃一扬手,“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朱奇峰、赵岳、曹毅三人先后被押了上来,纷纷单膝跪地,跪在了展天白的面前。

    展天白目瞪口呆。

    后方,朱凤缩着脖子一脸惊恐,完全不晓得端木璃要做什么。

    线条粗犷霸气的下巴微微扬起来,端木璃斜眼睥睨赵岳等人,目光像是一根根冰锥,刹那间贯穿了赵岳等人的胸膛。

    “朱奇峰、赵岳、曹毅,你三人可知罪?!”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一齐扬起眼帘。

    “末将不知。”

    “下官不知。”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一个不知!”端木璃紧随其后的咆哮吓得三人浑身一哆嗦。

    旁边的两位大将军都忍不住心脏一紧。

    “昔日战败成废人,卸去铠甲贴花黄,搔首弄姿脱衣裳,不做将军做男娼……”

    当听到端木璃念出这四句歌词的时候,赵岳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像是被抽干了血,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大、大将军……”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干了些什么事?”冷冷睥睨赵岳,端木璃沉甸甸的男低音像是攻城的木桩,狠狠撞在赵岳等人的胸口上。

    “赵岳,本王都不知道你这么有胆量,不止敢鞭笞本王的王妃,还要让他去做军女支?”

    “大将军恕罪!大将军恕罪!”赵岳拼命绐端木璃磕响头,磕得额头都破皮了。

    “曹毅……”

    被端木璃点到名字,曹毅吓得两条腿直哆嗦,差点就尿了。

    “大将军……大将军,下官知错了,下官再也不敢了!”

    看到曹毅哭着给自己磕头,端木璃冷冷一笑,“不敢?你是不敢在大冬天里给本王的王妃发夏季用的被褥呢?还是不敢再给他吃糟糠呢?”

    “大将军!”曹毅老泪纵横,满脸惊恐。

    “王、王妃殿下……王妃殿下恕罪!是下官错了,求王妃殿下饶下官一命啊!”跪着跪到了展天白面前,曹毅这回又哭着求展天白。

    “朱奇峰!”

    就在这时,端木璃一声怒吼。

    朱奇峰深深地低下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你身为本王的副将,任由军队里蔓延不正之风而不整治,纵容手下人搬弄是非,仗势欺人,公报私仇,欺上瞒下,犯大不敬之罪……朱奇峰,你可知罪?!”

    连珠炮似的罪名压得朱奇峰无力招架。

    “末将……知罪。”朱奇峰缓缓吐出一口气,死心地闭上双眼。

    “好。”端木璃雷霆一吼,大手一挥,“朱奇峰、赵岳、曹毅,此三人藐视国法,扰乱军纪,军法处置,论罪当斩……拉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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