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群贵族男青年一下子涌入，咖啡厅里一下子就变得乱糟糟里。史都华德紫荆穿着一身暗紫色的日常西服，领着一群人站到摩耶奥多面前戏谑道：“王太子在和哪个新欢约会呢，还是两个都是您的新情人？”
摩耶奥多端起坐姿，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准备以一种郑重的姿态，表态正在追求他的未婚妻，狮心家的小姐。
“当然是神的宠儿啦。”
有人不假思索的回答打断了他的话。
一个清越的少女声音传来。顿时，摩耶的脸色就不太好看，郁金花的暖熏熏的香气此刻也变得恼人了起来。
摩耶却没反驳瑟娜的话……他在朋友们面前丢不起这个人。
这段时间里，追求的姿态已经很明显了，他不认为对方会真的搞不明白！
作为王太子，有的是少女贵妇想要成为他的情人。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放低姿态去交好一名女性，对方的话相当于再次拒绝了自己！
“对啊！”
摩耶奥多冷笑承认。
他还以为这段时间对方有被他打动，两人的已经是心照不宣的关系，就像……他觉得她越来越顺眼了那样。
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啊！
“你胡闹什……”什么王太子殿下明明喜欢的就是你！
优茜反驳瑟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了摩耶奥多的承认。
一时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冲到脑袋，令她昏头昏脑，完全闹不明白了。
偷偷看了一眼俊美的王子，优茜脸颊上迅速飞红，染上羞涩，难道……好朋友所说的竟然是真的？王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欢自己？
摩耶奥多越想越生气。
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
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摩耶奥多站起来往史都华德紫荆他们几个身上踹了几脚，尽量控制着音量道：“我和他们几个还有点事，你们自便。”
摩耶奥多完全不去搭理瑟娜，朝优茜说完，“哼”了一声就走了。
满园的郁金香在随风绽放，瑟娜有点开心，努力了那么久，事情终于步入正轨了。
这两人终于把话挑破，可以单独去谈恋爱了。
不用再拿她来当借口，真好！
努力提升魔法等阶才是关键！
她没空也没兴趣当电灯泡。
这场摩耶奥多单方面不欢而散的下午茶过后，瑟娜实现了很长一段的时间自由。连优茜都找的少了，她每天不是在去图书馆、就是去训练场的路上。
魔法系教授们经常被她追问得不耐烦。
其中卢瑟福马休遭罪最多，四月血案一直没有锁定嫌疑犯，但在瑟娜的纠缠下，终于从卢瑟福马休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那天现场所举行的仪式跟知识之妖-修普诺斯有关，牠是宇宙中高阶的存在，也有梦妖的尊号。”
“牠是一，也是万。”
卢瑟福马休很谨慎的布置了一个结界，才在结界中跟这个烦人的女学生解释道。
“这些旧神是不可念诵的存在，凡有言必被知，如果不是在我这儿，哪怕你只是随意念诵牠的尊号，都有可能被牠注视到。一旦被注视，结局不过两种，疯狂或死亡。”
“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缠这些？你父亲是想让你成为超脱者么？”
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从来没听到过的词汇，“是又如何？”她假装出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反问，试图套话。
“你疯了！”卢瑟福马休严厉的斥责道，“超脱者的力量……某种意义上确实比超凡力量更接近本质，但是容纳源质的风险远超出想象，你要知道！那些神秘组织的信徒——每一个，不是被源质侵蚀，就是被自身的疯狂诱导步入自我毁灭。”
“不要试图加入任何一个神秘组织，无论看着多么正常，他们本质既扭曲又混乱。无论哪一条序列都逃脱不了畸变的命运。超脱者……是一群贪婪的野心家，也是一群可怜虫。”
卢瑟福马休对于邪神组织异于洛璃的称呼，让瑟娜敏锐的感知到一件事。
也许眼前这个阴沉的人也曾经考虑过成为超脱者，所以才知道的那么详细。
他的遣词用语……不是通用的邪神组织这种带有贬义的称呼，而是称之为神秘组织。甚至他对光明女神的宠儿有着强烈的厌恶之情，疑似……敌视神明。
“狮心家……没记错的话，是万物女神的眷族吧。妳真的有做好叛神的准备吗？”卢瑟福马休幽幽道。
“从贵族小姐变成阴沟里的老鼠？被整个大陆通缉。”
他冷笑着嘲讽。
瑟娜没有说话。
“那天的仪式是哪个神秘组织做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她道。
看出来眼前这个女学生根本没勇气去选择那条畸形的道路，卢瑟福马休弹了弹身上黑色的法袍，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满意，不紧不慢地说道：“真理会崇拜着 hypnos 修普诺斯。”
“怎么找到他们？”
卢瑟福马休被女学生的话逗笑了：“所有的通缉犯都会第一时间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们能被发现，不需要你寻找，裁判所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作为被“神约”定罪的极恶存在，哪怕是序列一，他们的归宿就只有绞刑架。”
“暴露、被通缉、死亡、源质被各个神殿回收——这就是试图叛神的命运。”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有些沉默，但还是问道：“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教我吗？”
“我无法接受生命如此低贱，或者说人只是畜生。”
不知道是其中哪一句话打动了卢瑟福马休，皱了很久的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很久，终于开口道：
“我只能告诉你真理途径的前五阶的序列名，至于你能不能找到他们，恕我无法给予你半点帮助，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乖乖巧巧地点头，瑟娜心里想这个毒舌阴沉男教授……不愧是院长，知道的东西真多，很能派上用场——得想个办法，让他一直与自己立场相同才行。
“真理的源质从第一序列学徒开始，依次是学者、教授、技巧、智慧……更后面我不能告诉你。”卢瑟福马休有些怀疑的盯着她，“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信问你父亲。”
“作为灵阶的大人物……”正神的奴隶“他什么都知晓。”
一点都没听懂的她沉吟了很久，说道：“教授，我今年还有1万磅左右的额度，我觉得应该全都捐给系里。您的实验项目，我看就特别合适。”
“……”实在是她给的太多。
卢瑟福马休毫不犹豫的道：“再后面的六到九阶的序列名分别是实践、灼见、真知、真理。”
“就我所知道的……真理这个途径的人，普遍会有厌世情绪，畸变表现是身上会冒出黑色的蛆，如果不能抑制这种疯狂的源质侵蚀的话，就会整个人都变成四分五裂……成为几百上千真正的黑色蛆虫。”
“真理会的人崇拜知识与真理，并为此可以用一切事情来做实验。他们的祷言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左手超凡者，右手超脱者。
左边神眷，右边叛神。
还没等瑟娜想明白这一切，或者把真理会的信徒揪一个出来……第一次魔法课实战月考就要开始了。
此时，她刚晋升四阶魔法师，严格来说叫四阶超凡者。
“唉……”
站在演武台上，对面是三阶的优茜……瑟娜内心不停的唉声叹气。
跟宿命似的，第一轮实战，恶役千金就作为对手撞上了天命女主。
简直了……为什么她非得在第一轮淘汰不可！
是的，瑟娜已经决定打假赛了。
她有种预感，赢了女主绝对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对面站着的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优茜有些难过，红着眼眶，有些想要认输但又不甘心，心里多少有些觉得是教授们故意在整自己，肯定是那个毒舌怪干得！他就看不惯自己有朋友。
优茜恨恨地瞪了眼站在场外的魔法系院长卢瑟福马休。
“优茜你一定要用尽全力！”瑟娜突然大声道，“如果让我知道你让着我，那我就跟你绝交！”
“我不怕你赢我，但我不希望被欺骗！”
瑟娜还在想怎么样才能输得更自然些，哪里肯不战而胜，看出优茜的想法，立刻大声堵死了对方的退路，让她尽管来战。
瑟娜放水下，优茜顺利的赢了。
优茜并没有看出来对方放水，赢了比试的她即开心又难过，最终一咬牙对瑟娜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站到最后的，人家才不要让你的牺牲白白浪费。”
“加油。”瑟娜有点勉强地点了点头道。其实……她也很想耍帅啊！那么努力的修炼魔能，结果第一场比试甚至不是输在实力上。
演武台上的比试继续。
隔壁是一年b班的演武台。
有一个人从瑟娜上去战斗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一年a班的方向，直到瑟娜认输下台。
瑟娜微笑下的失落，优茜难过下的开心——全被这个人看在眼里。
一咬牙，人影下定了决心，要让优茜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这个人哪里有资格……羞辱狮心家的家徽，大小姐为了想要一个朋友……委屈自己，故意当演员。”这个人居然没察觉，还在开心。
“呵。这可笑的友情就让我来摧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