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
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他的小染死了,这两个人却幸福甜蜜。
“父皇他不会轻易同意。”
颜玉栀道:“你们暴露我的身份不就是想让皇帝同意你纳我为妾吗?”
依着淮阴帝的性子, 即便拿到了诏书和玉玺也不会放她走, 让她留在旬阳嫁给太子或是任何一个皇子为妾,岂不是狠狠羞辱了齐云皇室,报了当年送皇子为质的仇。
太子眼中闪过惊异,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
他说的是我们, 而不是我,看来确实有人在指点他。
颜玉栀道:“这个不重要, 既然开始谋划了,动作就快些。”
太子越发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了,疑惑道:“前两□□堂上公主还不同意, 为何今日跑来和孤说这些?”
颜玉栀蹙眉, 这人怎么这么摸索, 不同意吧, 着急算计她, 同意了却又担心有诈。
“你以为本公主为何要跟着牧危来旬阳?本公主只是为了光复齐云才委曲求全。”
“淮阴灭我齐云,我身为齐云的嫡公主自然是恨不得你们都去死,如今齐云靠兵力不可能打赢你们, 那只有智取,若是本公主嫁给你不能为妾, 只能为太子妃,这样本公主就能生下将来的太子。”
太子方才还觉得她脑子好用,现在觉得她脑袋有坑,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他疑惑打消,随即换上一副讥讽的表情:“命贱, 心倒是比天高,想当太子妃,你也配?”
颜玉栀忍着想啐他一脸的冲动说了这些话的,没想到还被嫌弃。
她当即嗤笑道:“没你贱,还真当本公主喜欢你?本公主只不过契合你的谋算,只问太子一句,同意不同意?”
“同意,怎么不同意。”反正他娶公主也只是为了打击牧危,然后一点点弄死公主。
“可关键是,孤要如何让父皇同意娶你当太子妃?”
“这就是太子的事情了,太子慢慢想,本公主不打搅你了。”
说完她抱起手炉站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加了句:“对了,你的计划最好不要和皇后娘娘说。”
太子翻了个白眼:“你当孤蠢吗?”
颜玉栀笑笑没说话:不蠢也应当不怎么聪明!
太子被她神情激怒,正要骂人时,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殿。
灵茹在寝殿外等了许久,见人出来,悬着的心才放下。
“公主,我们回公主楼还是去哪?”
“回公主楼吧。”
——
东宫的寝殿内,公主才走,就有人翻了进去,太子听到熟悉的响声,见不怪的道:“方才公主的话你也听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那人一身黑衣,鬼脸覆面,压低声音笑道:“自然是按照公主说的办?”
“那要怎么让父皇同意娶公主为太子妃?”
那人顿了一瞬,沉吟道:“其实只要太子献出一样东西,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太子疑惑:“什么?”
“孟太尉手上可以号令孟英军的印铁。”
太子瞳孔紧缩了一下,犹疑的看着对面的人。
“母后说过,孟英军是孟家的后盾,不能给父皇。”父皇称帝后,明里暗里也讨要过几次,都被他母后给挡了回去。
黑衣人嗤笑:“有什么不能给的,你父皇早就忌惮孟英军,孟太尉迟迟不肯放下军权,迟早要被皇帝拿来开刀,你现在将印铁给皇上,其实是保全了孟家。”
太子还是犹豫不决!
黑衣人瞧他神色,又道:“怎么,太子不想报仇了?”
太子一咬牙,站了起来:“谁说孤不想报仇了,孤现在就去找父皇。”
黑衣人看着他冲出去的背影,面具下的嘴角裂开,笑了!
太子一路冲到了长信阁,长信阁内灯火通明,淮阴帝虽是爱美色,在政事上也算勤勉。
“父皇!”
太子才刚喊了一声,就被淮阴帝制止,他依旧批着自己奏折,等太子耐性快耗尽的时候才将折子收好,抬头看他。
“太子怎么还是如此毛躁?”
太子啪嗒一声跪下,“父皇,儿臣有要事相商。”
淮阴帝蹙眉:“有什么事不能明日说?”非得大半夜的吧嗒跪到他面前讨嫌!
今日本就被皇后,三公主闹了一通,现在委实提不起兴致听任何事。
“父皇,请您将齐云嫡公主赐给儿臣为正妃。”
又来了,淮阴帝都想直接再给太子头上开个瓢了。
他正要训斥太子,太子赶紧道:“儿臣愿意拿孟英军的印铁交换。”
淮阴帝眼眸闪动,内心激动强自按压下来,“看来太子是真的想娶齐云嫡公主,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将印铁拿来,圣旨什时候下。”
太子欣喜道:“那父皇等儿臣消息,儿臣告退!”
淮阴帝看着这儿子轻快的背影,也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了。
少年意气,莽撞天真!
——
公主从东宫出来的同时,花影却先一步回了觅霜殿,将她听到的对话一一说给牧危听。
危端坐在书房的桌案前,手上的册子一个不注意扯出了一道口子。
他沉默半晌,才道:“公主当真这么说的?”
花影点头:“千真万确,属下担心太子伤到公主,特意凑近了些,正好听到二人谈话。”
又是半晌后,牧危语气平静的道:“知道了,你继续去公主身边保护。”
花影原本以为主子会发火,会记恨公主,可主子什么都没做,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她急道:“主子,公主她在利用你,她只想当淮阴的太子妃。”
牧危抬眼看她,眼眸幽幽有寒光。
“我也曾利用过她,她利用我是应当的,若她想当太子妃,那我就当太子好了。”
花影有些震撼,主子对公主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若是公主现在想要他的命,只怕他都会给。
“主子!”
牧危眼眸转深,花影立马禁声。
等花影消失很久后,牧危才从桌案前站了起来。
外面太阳快下山了,他顺手拿了件斗篷往外走,出了书房,北风迎面吹来,露在斗篷外的手有些冷。
他顺着小道往外走,旬阳的皇宫他是再熟悉不过,这里每一处都有公主曾经的踪迹。
在觅霜殿和公主楼来回走了两遍,直到身体出了薄汗,他才决定往公主楼去。
这画面落在过往的宫人眼里就有些惊疑,琼王殿下这是吃撑了消食吗?
怎么来来回回漫无目的的走?
牧危去的时候,公主还没回来,问了宫婢才知道,公主在半道上被五公主劫去了凤溪宫,灵茹传话来说要在凤溪宫用晚膳再回来。
宫婢为难的看着他,试探的问道:“要不奴婢派人去喊公主?”
牧危摇头:“不必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公主不在,琼王殿下最大,她们自然不敢管,即便琼王殿下径自去了公主寝殿,众人也只能当作无事发生,毕竟又不是第一次。
上回还看到琼王殿下大清早的从公主寝殿出来呢!
牧危进了寝殿后顺手将门带上,寝殿里染着幽幽的茉莉花香,是公主发间的味道。
公主楼本就是齐云皇帝特意为他最疼爱的女儿建造的,是以怎么华丽怎么来。整个寝殿玉石铺地,桌椅屏风皆是最好的云岭楠木打造,屋子里的珠帘都是东海特有的夜光琉璃珠。
他走近梳妆台,上面摆着公主平常用的胭脂口脂,一把檀木梳子,还有一只草扎的蚱蜢。
这是在荔川,他给公主扎的。娄青崖送来的一堆礼物里面就有这样一只蚱蜢,他记得公主当时很喜欢,还来来回回拆了好几遍,最后扎不回去了,转而拿着拆得七零八落的芦苇叶,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伸手拿过那只蚱蜢,不出意料,蚱蜢的一脚又被拆开了。他唇角牵起,十指翻飞,很快将蚱蜢还原了。
接着将蚱蜢放回原位,顺着仙山云母屏风往里走,床上的被子倒是叠得整齐,只是床头随意散开几本话本破坏了原本的整洁。
他随意捡起一本折了一半的话本翻过来,封面写着‘金玉良缘’。
到底是小姑娘,都爱看这些话本。
公主多好啊,想想都能让他心里发软,这样的公主只能是他的!
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涌动。
他眼眶发涩,手捏着话本的一角微微收紧。
公主,千万别让他内心的阴暗滋生,不然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天色越暗,寝殿里越黑。
牧危坐在圆桌旁,安静地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寝殿突然被打开,暖黄的灯笼光泄了进来,门口响起了公主的声音。
“怎么也没盏灯?”
灵茹道:“大概是忘记了吧,公主你站在这,奴婢先去盏灯。”
她才刚说完,就发现寝殿的圆桌旁突然亮起了一盏油灯,油灯下坐着个高大的身影,正转头朝着她们看来。
“呀!”她惊叫一声,待看清楚那人面貌时,才镇定下来。
“公主,琼王殿下!”
颜玉栀将手上的灯笼递给她,“知道了,你先出去让人准备洗浴,我同他有话要说。”
灵茹察觉气氛不对,赶紧接过灯笼往外走。
压着嗓音道:“公主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奴婢。”
颜玉栀拍拍她的肩,眨了一下眼,示意她放心。
寝殿的门被带上,颜玉栀朝着牧危走近,然后靠着他坐了下去,双手撑着下颚,睁着漆黑晶亮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说吧,什么事?”
她眼睛里还荡漾着笑意,双夹有些晕红,看上去不似有心疾的人。
“公主不生气了?”
颜玉栀反问:“我什么时候生气,生什么气?”
牧危沉默,她立马收敛笑脸,哼了一声。
将双手放下,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还没喝手就被牧危握住。
她恼道:“干嘛?”
“给公主热水。”
她立马松手,等他将水弄得温热,她又将桌上的水壶递了过去,“干脆好人做到底,将这个也热热。”
牧危一言不发的接过水壶,默默地热了起来,俩人之间的气氛意外的和谐。
等他将壶放下,才突然问道:“公主方才去了东宫?”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些害怕她会撒谎。
颜玉栀很老实的点头:“是啊!”至于是谁告诉他的,她自然知道。
“公主去东宫做什么?”
“去瞧瞧太子啊,被我打两顿了,好歹慰问一下。”
牧危眼眸微暗,“就这些?”
颜玉栀很认真的回答:“嗯,就这些!”
她眼睛干净澄澈,丝毫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怎么,牧哥哥不信?”
“没有,公主说什么我都信。”他突然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
他步子走得奇慢,身后的人依旧端坐着,闲适无比的喝着水。
他在等,想等她叫住他,告诉他,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跟来旬阳的。
然而她没有,甚是目光都没停留在他背影上。
一股难言的焦躁突然在胸腔炸开,牧危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突然转身朝她欺近。
颜玉栀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扣住,身体腾空直接搂紧他怀里,压在了桌面之上。
哐当!
桌上才温好的水壶,油灯被砸在了地下,寝殿外的灵茹吓了一跳,赶紧推开门查看,屋子里没了油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风声迎面袭来,一只水杯砸在了门框上溅得四分五裂。
“滚!”
门重新被合上,花影牢牢的守住寝殿。
“你干嘛!”颜玉栀手腕被抓得生疼,猝不及防被压,胸腔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
回答她的是铺天盖地的吻,他的唇带着异常的灼热,犹如狂风暴雨不容她闪躲。
越是接触,他越是癫狂发狠,只想要狠狠抱着她,亲吻她,让她再也说不出伤人的话来。
“公主……”他声音发颤,轻轻呢喃。
颜玉栀从惊吓到震惊再到浑身发软,他这身呢喃让她瞬间回神,舌尖的酸麻痛楚涌上大脑。
她开始用力挣扎,奈何她越用力,梏住她的人就越用力,力道大得似要将她嵌进怀里。
“公主,你是我的……”
阴暗蔓延滋生,此刻他只想看到骄矜任性的公主在他身下哭泣求饶,为他失神的模样。
从未有过的愉悦在心间炸开,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发烫……
下一刻,身下的人真的哭了,哭得浑身颤抖,眼泪横流。
那泪花儿吧嗒一声滴在圆桌上,却似在他心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所有的欲/念和怒火。
“对不起,公主……对不起,别哭了……”搂着她的手松开些许,轻柔的顺着她的长发。
颜玉栀哭得越发大声,害怕又委屈。
“呜呜……你……吓死我了……我害怕……”
她将脸埋进他颈窝,泪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领,胸口被烫了一下。
牧危伸出一只手扶正她的脸,唇一点一点亲吻她的泪眼。
“别怕……公主别怕,再也不会那样了!”
她还在哭,边哭边踢打他,牧危抱着她任由她打,时不时亲亲她的泪湿的脸。
颜玉栀方才明明害怕他,此刻又无比依赖他,手抱着他的腰呜咽了许久。
直到累到极点,睡了过去。
牧危轻叹了口气,抱起怀里的人往屏风后走,将人安稳的放回床上后,才直起身去开殿门。
门外天已经漆黑,灵茹听见门响声用力掰开花影的手,“你放开,我就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花影冷冰冰的站着一动不动。
身后的人喊了声:“花影,让她进来。”
花影松开手,灵茹立马跑了进去,经过牧危身边时,他道:“步子轻些,公主睡着了。”
灵茹停住步子,“睡着了?公主还没洗涑呢。”
牧危压低声音道:“不用,用小盆打点热水,绞个帕子来。”
灵茹点头,又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端着小木盆往寝殿里走,绕过屏风后见琼王殿下坐在床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公主有些乱的发。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道:“帕子给我。”
灵茹连忙拧了帕子递过去,他接过轻手轻脚的给公主擦脸。
烛火下公主的脸有些潮红,脸颊都是泪痕,唇也有些红肿。灵茹有些气,看向一旁的琼王殿下,正要出声,突然注意到琼王殿下的侧脸被指甲划开了一道血口,血珠子还黏在上面,要落不落。
她微惊,又仔细看了看,琼王殿下下颚,唇角额头都有细细的挠痕,很显然是被指甲划伤的。
他拉出公主手,轻轻的擦拭。
两个手背上都是牙印,深得都能见到血丝了,怎么看都怎么像被打的那个。
灵茹瞬间被震惊到了,难道方才那么大的动静不是琼王殿下欺负公主,而是公主将琼王殿下打了一顿,琼王殿下不好意思让她们看到,才发火将人赶出去?
她抬眼偷瞄了一下琼王的脸色,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眼眸里反而都是疼惜。
公主太彪悍了,打完太子又打琼王殿下!
牧危细心的将公主脸手都擦了一遍,又将被子捏好,回头轻声道:“让宫婢准备两个汤婆子放公主脚下,再准备一碟子点心,和热水,省得她半夜起来饿。”
灵茹一一记下了,见他往外走,连忙跟着一起出去。
她看了看琼王的脸,不放心道:“殿下,你脸上的伤要不要找御医看看?”明日若是让人瞧见了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公主打的吧。
牧危轻声道:“无碍,我回觅霜殿看就好了。”
灵茹将人送到殿门口,让人提了盏灯笼递到他手上。
“琼王殿下担心些。”
牧危点头,单手执着灯笼往公主楼外走,他衣摆被冷风卷起,随着灯笼的光在地上投下大片的摇摆的阴影,不过片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灵茹站在殿门口感叹,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王爷之于世子,公主之于琼王!
牧危到了觅霜殿,立刻让人去御医署将陈御医请来。陈御医今夜正好值班,见觅霜殿来了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提着药箱赶去。
这位陈御医齐云还未亡国时,就一直在御医署,是牧危藏在宫里的暗线,如今易了朝廷,他依旧在。
明面上已经依附了郑贵妃,刚进宫那会儿被郑贵妃指派来给他瞧过‘乌毒’。
陈太医到了觅霜殿一看,琼王殿下沉着脸坐在正殿的椅子上不发一言。
他连忙行了礼,随意扫了一眼,立马道:“琼王殿下是要处理脸上的伤口吗?”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沉声问道:“陈御医,我好像失控了。”
陈御医微惊,立马上前给他把脉,片刻后惊道:“气血翻涌毒素逆行,殿下方才做什么了?”
牧危摇头,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转而问道:“想办法暂时将毒素压制下去。”
陈御医点头:“属下先给殿下处理脸上的伤口,药明日一早我再亲自送来。”
陈御医心里有些纳闷,上次他瞧过琼王殿下的毒,这些毒已经缓解了许多,一般情况下不应该发作的。
除非七情六欲中任何一种情绪达到了极致才会如此。
琼王殿下不说,他也不敢问,默默地将伤口处理好后退了出去。
半夜颜玉栀果然饿醒了,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发现先前哭太久,嗓子废了。
她直接拿起身后的枕头砸在床框上,灵茹听到声响立马过来了。
“公主饿了还是渴了?”
颜玉栀清清嗓子,发出的声音依旧嘶哑:“水。”
灵茹端了水,又端了润喉的枇杷梨子膏来,“公主嗓子难受先喝这个,再喝些温水。”
灵茹给她倒好,她接过喝了几口,嗓子果然好了些,“你倒是细心。”
“不是奴婢细心,这些东西都是琼王殿下让备下的,枇杷梨子膏也是方才送来的。”
颜玉栀抿唇哼了一声,灵茹见她神色不愉,又道:“公主可是打琼王殿下了,奴婢瞧着他满身挂彩的。”
颜玉栀恼恨道:“他活该!”灵茹轻笑的接过她手上的杯子,附和一句:“是,琼王殿下活该。”
“你笑什么?”
“奴婢没笑。”
还说没笑,她嗓子不行,也不想多说。心里却是将牧危骂了个半死:最讨厌藏着捏着了,自以为是的大猪蹄子!
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当作不知道,试探她不成就欺负人,
故意纵容她吗?那她倒要看看能纵容她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