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所有的事情发生太快, 让人应接不暇,等到真正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最终成就的事实便是她与赵容倾成婚了。在此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太过突然或是太过巧合, 风波平息后,人们就会察觉其中的诡异之处。
李辞不相信昭和帝真的如表现出来的那般迷信方术之士,这看起来实在是太蹊跷了。唯一可信的解释便是, 昭和帝是有意为之, 这是为什么呢?
为了促成她与赵容倾的婚事?
亦或是, 巩固她与定北王的联系?
李辞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站在廊下, 面对着莲池, 晚间带着热气的风吹过来,浑身却是冰凉一片。她坚信父皇做事不会无的放矢,女女成婚前所未有,听起来都觉得荒谬, 可她父皇却一力促成了这件事情,怎么会没有缘由。
她有些害怕真相会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 可是目下的情形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没有再多的迹象表明父皇属意于她。朝堂上依旧是周王与襄王分庭抗礼,她虽然站在了朝堂之上, 可她的存在似乎也可有可无。
况且, 她也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辞觉得自己想岔了, 她的方向不对, 微有些松口气的感觉, 又换了一个角度去琢磨。眼下朝局虽暗流汹涌,可却能够维持平衡,唯一可能打破的便是她与赵容倾的婚事, 婚事已成,平衡会打破吗?
所以的一切还要看昭和帝的下一步动作。
晚间洗漱的时候,李辞与赵容倾各在一处,由着侍女伺候着洗漱。李辞动作稍慢些,她目下忧虑,动作就慢了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床榻前,赵容倾着了一件轻薄的绯红单衣,烛光映衬下,那绯红仿佛覆上了霞光,映得那露出的白皙肌肤莹润如玉。
眼下这般处境,她们二人又是要同床共枕了。
有了这个认知,李辞耳根子微红。昨夜她们才算是是第一次,可惜的是,她没有什么记忆,宾客热情敬酒,她推辞不掉,即使酒中掺了水,也依旧是喝了一个大醉。昨夜里进了房后的记忆几乎缺失,她依稀只记得阿容伏在她身边,还有那灼人的温度。
赵容倾倚在床上好笑地看着这人出神般走过来,瞧见她时神色微变,有些惊慌,接着那耳根子便红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去揉捏一二,她知道,那手感极好。这傻人怕是想起来眼下她们俩的处境,变得害羞迟疑了。
李辞自我镇定了一会,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赵容倾盈满笑意的眼眸,她快步走过去,动作利索,三两下就将自己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只生了一件单衣,飞快地抖起单薄的被子,滚到最里边去了,整个人都埋进了里面。
不一会儿,那鼓起来的一团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我们睡吧,明日还要入宫去呢。”
赵容倾好笑之余担心她把自己闷坏了,毕竟这天还热着,屋子里哪怕放置冰鉴也只是稍稍降温而已,这要是让她在里面闷一晚上,怕是能够把自己给蒸了。于是,赵容倾用手扯了扯被子,发现有些扯不动,轻声道:“不热吗,别把自己闷坏了。”
回应她的是被窝里的两声“嗯嗯嗯”。
李辞也憋得慌,被子虽然单薄,可眼下已是洛都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哪怕屋子里放着冰鉴散发着凉气也降不了多少热气,她缩在里面就如同置身一个蒸炉,空气不流通,背后很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整个人十分难受。
眼看着那鼓起的一团没什么动静,赵容倾叹了口气,朝着被子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李辞的手,果然是热得厉害。“再不出来,热出一身汗,着凉了就不好了。”
李辞忽然被一股温凉抓住了手腕,那抹凉意十分舒服,通透到了心底。她不好再扭扭捏捏不肯出来,本打算就这样睡过去的,可实在是热死人了。一掀被子,她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整个人被闷出了一身的细汗,小脸都是红通通的,发丝都粘在脸上了。
赵容倾知道她心里有些小别扭,体谅她害羞的心情,可这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嗔怒道:“还不快去洗洗,这般入睡了,明日起来还不得一身臭汗了,要是着凉了又要受一番苦头。”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辞下了床,吩咐门外的侍女准备水。
李辞这会心里平静下来,乖乖地由着她拉着,目光却是一点都不差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先前她意识到要再次与阿容同床共枕,这般亲密的姿态,让她既忐忑又欣喜,可在瞧见了褪去妆容的阿容倚在床上之后,她的心不争气地开始乱跳了。她一时间又不敢去看阿容,所以只好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了,却是遭罪了。
侍女们的动作很快,李辞随着她们去洗浴,不多时就清清爽爽地回来了。她这会也不扭捏了,以前最盼望的不就是与阿容一直在一块吗,眼下已经实现了,自然该开开心心的。她是带着笑容回来的,刚刚洗浴过后的脸颊上透着红,十分水嫩,叫人想凑上去咬一口。
李辞三两下地就上了床,平躺下来,挨着赵容倾,两人只隔了半只手掌的距离。看着赵容倾倚在床头读书,发出了吃吃的笑。
赵容倾回头看她,心情似乎被她感染了,放下书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下巴,果然滑滑的,手感极好。“殿下在笑什么?”
李辞新奇于赵容倾如此对她,欣喜于如此亲密的姿势,以往阿容可没有过这般动作的。那触感又软又凉,如同一块凉玉贴着肌肤,舒服极了。可听见赵容倾唤她的称呼,又有些不高兴了,“怎么又叫我殿下了,不好听。”
她是超品亲王,太多的人要尊称她殿下,这个称呼太过于生疏,也有距离感,她其实挺不喜欢阿容这样称呼她的,唤她的小名就不一样了。“永福”这个名字,这个世界上能换唤人并不多,阿容必然是其中一个。
“殿下”远远没有“永福”听在耳朵里动听。
赵容倾知晓她的意思,顺从道:“好,永福。”说完又去挠挠她的下巴,躺了下来,“睡吧,明日还要入宫。”
李辞眨了眨眼,算是应允。
两人并肩躺着,侍女过来吹灭了桌案上的烛火,悄声退下。屋内顿时漆黑一片,李辞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朦胧的轮廓,耳边是清浅的呼吸声,她静默了许久,然后才动了动,却惊动了身边的人,赵容倾没有睡着,转过身来,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问道:“还不睡吗?”
气氛实在暧昧,李辞僵住了一动不动,似乎听到了自己胸腔中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她将自己往后缩了缩了,呐呐道:“睡了,这就睡了,你也早些睡。”
话落,屋内又陷入了黑色的静寂中。
李辞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听着耳边的呼吸声愈来愈轻缓,便知道身边人这是睡着了。她睁开眼睛,黑暗中看不分明,一股白芷的香味始终萦绕在鼻间。她觉得安心极了,小心翼翼地朝着赵容倾挪动了一下身子,直到感觉衣服相触。
今日到底也是有些困倦,很快睡意来袭,她便沉沉睡过去了。
睡着的赵容倾此时睁开眼睛来,那手在李辞的眉眼间流连,忽然她轻笑了一声,“真是一个傻瓜。”
而傻瓜李辞呼呼大睡,一无所知。
次日,二人须早起。
李辞先醒来,发现自己抱着一个温软的躯体,神智还没有回笼的她觉得手感极好,忍不住又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将脸凑到了一处光滑蹭了蹭,只觉鼻间香气弥漫,闭上眼睛更不愿意起身了。岂料她怀里的躯体动了动,忽然鼻子被什么捏住了,不一会便觉得呼吸困难,逼得她睁开了眼睛,鼓着眼睛抗议。
她这番神态像极了莲池里大眼睛的金鱼,赵容倾松开了手,笑意在唇边漾开,一边起身下床穿衣道:“殿下还不起,再过半个时辰宫门便该开了。”委婉地提醒她们今日要入宫觐见昭和帝以及祭庙。
这是大事,耽误不得。
李辞还记得宫里有个眼巴巴等着她带新王妃回去的老父亲,如此也不敢赖床,起身后便由着侍女伺候穿衣。等到束腰封的时候,赵容倾过来将镶嵌了炫目宝石的腰封从侍女手中接过,亲自给李辞系上。
李辞由着她动静,这场景像极了她幼时曾经在青镜殿见到过的,母妃温柔地为父皇正衣冠,最后将帝王冠冕戴在父皇的头上,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那氛围是说都插不进去的。
她看着赵容倾如同母妃般对待父皇那般对待她,一时间愣住了。
赵容倾为她抹平衣服上的褶皱,起身时便看着这人愣愣出神,无可奈何地弯了弯唇,“怎么又出神了?”这人最近频繁出神。
“没事。”李辞眯眼笑了笑,“只是觉得很开心。”
她觉得,她快要离不开阿容了呢。
入宫一事重要,李辞需要带着新妇拜见昭和帝,态度上就要严肃对待。梁长史早早为此事准备着了,李辞与赵容倾用过早饭之后,略微休息便动身往皇宫去。雍王府外车驾已经备好,李辞扶着赵容倾的手入了马车内,带着三十侍卫开道,往皇宫去。
李辞二人进宫首先要拜见长辈,昭和帝是必须要去拜见的,而宫里辈分最高的便是高太妃,李辞二人无论如何也都是要去拜见她的。昭和帝想了想干脆将地点定在了高太妃宫中,也是为了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这个月我要毕业论文答辩了,更新会不稳定,更新也会少,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