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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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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辞在皇陵待了三天, 期间焚香沐浴,为温贵妃祈福祷告。这三天内,为求清净, 诸事传不到她的耳中,便是洛都中发生了襄王被斥责之事也是在她回途中才听手下的人禀告。她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忙问道:“襄王被斥, 为了何事?”

    前来迎接她的人是雍王府的梁长史, “回禀殿下, 据说是户部的账出了问题。陛下为此特意在满朝文武的面前申饬了襄王, 便是襄王在御书房外长跪, 陛下都没有召见。”

    李辞一听心下了然, 户部的账册出了问题是在秋闱之前就有了端倪,当时父皇便责令户部尚书严查。眼下便是查了出来,其中缺漏营私怕是惹得父皇动怒。而襄王之前便是在户部行走的,可以说是将整个户部置于他的管辖之下了。

    如今户部出了如此严重的纰漏, 襄王便是第一个被追究的人。

    “可知道是因着哪一方面的事情?”李辞又问道。

    “殿下,是盐税。”梁长史压低了声音道, “户部账目中有关盐税一项部分模糊不清, 陛下特令秦相严查,发现其中初入不明之处甚多, 累计缺失的银两多达百万两。”

    李辞听后也不甚吃惊, 她心里隐隐就有些猜测了。大魏极为重视盐铁之利, 尤其是盐税, 可用“暴利”一词形容也绝不为过。国库每年收上来的税银中盐税占据了尤为重要的一部分比例, 历代帝王也尤为重视盐税。襄王主掌户部,可谓肥得流油,可即便如此, 他依旧是胆大包天到将手伸到了盐税里面,贪了那么多的银子。

    盐税至关重要,这也难怪父皇会雷霆震怒。

    李辞没有想到,仅仅是在皇陵的三天,洛都便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如此一来,襄王与周王在朝廷中的平衡隐隐有被打破的趋势,襄王若真的是因为此事被父皇厌弃了,那么储君之位便渐渐向周王倾斜过去,他在朝野的呼声将会更高。

    这样的局面却是李辞不愿意见到的,对于她而言,二王的平衡,还是不要打破为好。

    “殿下勿忧,眼下陛下对于襄王仅仅是申饬与不肯召见,结果如何还依旧未可知。”梁长史多少知道一些自家主子的心思,他既然已为雍王府的长史,那么这一生便已经完全与雍王府绑定了。

    李辞闭了闭眼,伸手揉了揉眉心,露出了些许的疲态。梁长史见此,便请求告退。她挑起帘子看着不断靠近中的洛都,内心颇有些不宁静。

    洛都的这片天,似乎要开始骤起风云了。

    “滚滚滚,都给孤滚。”襄王府里,王府主人大发雷霆,地面上一片狼藉,滚落的酒水洒得满地都是,破碎的瓷器片闪着锐利的光,恐惧不已的侍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请罪。方才她上前端上酒水时,盛怒中的襄王挥手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酒壶碎了一地,惊恐万状之下,顾不得地上的碎片,连忙跪地请罪。

    盛怒之中的襄王怒容勃发,抬手上前便要踹翻惹了他的侍人。

    “殿下。”幕僚急急入内,高呼阻止襄王。

    襄王听得有人高声唤他,果然停了手,也不在意,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已经迷蒙,浑身的酒气掩都掩不住,熏得人难受。“哦,是你啊,你来了啊。”

    幕僚见此皱了皱眉,上前道:“殿下何故酩酊大醉如此?”这目光一扫,满地都是空了的酒坛子,咕噜咕噜滚了一地,冲天的酒气熏得直让人难受。

    “为什么?”襄王从嗓子里里挤出来的两声笑,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如今的样子,如此落魄,父皇都不肯见我,户部尚书刘琦直接下了大狱。这预示了什么,不就是预示了父皇要对孤厌弃了吗?孤都那么失意了,喝点酒怎么了?”

    说完,拿起酒坛子对嘴直接就灌。

    “殿下!”幕僚急道,竟是上前直接将襄王拦住,拿下他的酒坛子,眉宇动容,“事情何至于此。您不是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便是证明陛下未曾有那份心思。”

    四周左右已经被摒退,唯有襄王妃踌躇在门外不敢进来,神色之间颇有些张惶和畏缩。幕僚见此不由得眉头锁紧,襄王妃大气不足,身份不够撑不住襄王妃的气派,娘家不显,在此已经弱了周王一头;而先皇后早逝,宁贵妃犹在深宫,与此道上又弱了周王一些。

    幕僚看着只是被陛下当庭疾言厉色怒斥便失意至此的襄王,忍不住摇了摇头。但他已事其为主,便不能够撒手不管了。

    “孤只是不甘心,父皇在贬低孤的同时却抬高了周王,平白让孤做了李咏的衬托,李咏何德何能,只凭着他更能用那一张假惺惺的脸骗人了。”襄王无比怨恨道,抬手抓起一个空的酒坛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激起碎片飞溅,令人心惊。

    “殿下,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件事情中抽身。”幕僚劝道。

    “如何抽身,先生可有良策?”襄王发作了一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向来倚重眼前此人,在此人的帮助下,这些年他与周王斗得不分上下。如今盐税之事一出,其中必有周王的手脚在里面。他若不好,周王更得意。

    “此事已由秦相介入,经他的手,我们不可能瞒得下去。殿下若想从中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太容易了。”幕僚沉吟道,眼中精芒一闪。陛下令秦相来查,以秦相的本事,他们这些年在账册上所做的手脚必是要暴露了。盐税一事何其重要,陛下已经震怒,他们也必要给一个交代出去才可脱身。

    “先生快快说道。”襄王瞬间清醒,急问道。

    幕僚凑过去与襄王耳语了一阵,襄王面色颇为难堪,袖口下的拳头狠狠握起,最后恨声道:“只能如此,劳先生费心了。”

    “殿下客气了,在下为殿下竭尽所能罢了。”幕僚说道。

    李辞回到了雍王府,沐浴整理一番后,门房便来禀告说是博山世子求见。李辞让人放李善进来,不过多时便看见这厮急吼吼地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道:“你这家伙可算是回来了。”

    他一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李辞打趣他道:“不过是去皇陵三天而已,到不曾想到你会如此想念孤。不过孤看你也没有时间,新婚在即,怕是无暇顾及其他了吧。”

    李善的婚期将近,身为新郎官,一些事情是必要他亲自去做的,距离婚期越近,李善越忙才是。

    “你该不会是担心孤参加不了你的婚仪吧?”李辞又说道,“放心,到时候孤一定给你送一份大大的贺礼。”完全是一派大方的模样。

    “有雍王殿下此话,我便放心了,到时候我便等着殿下的大礼了。”李善也不推脱什么,直接就承认了。再者,他颇有些惦念李辞的贺礼。他这个躺在在这方面一向出手大方,送出的东西都是绝好货色,内心颇有些眼热。

    李善这一派洒然、毫无芥蒂的模样,倒是让李辞惊奇。先前这厮对这桩婚事可是不怎么愿意的,这会倒是转变挺快的,目光中竟隐约还有着期待。倒是奇了,莫不是还真与刘姝对上眼。如此倒是好事了。

    “先前你不是不怎么愿意呢,怎么改观如此之快,莫不是看上人家了?”李辞想起建威将军家的千金刘姝,性格直爽,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倒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李善难得的羞涩了,不肯多说,只道了一句,“她亦是好的。”

    李辞看他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心想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呀。不过这是一件好事,两情相悦的婚姻能够走得更加长远些。

    李善前来雍王府除了与李辞说他的婚事之外,还提了一嘴最近襄王被圣训的事情。他不胜唏嘘道:“真是料想不到襄王的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对着盐税下手,听闻户部的盐账查出缺漏之处便有二百多万两,襄王的胃口比之饕餮也不为过了。”

    可不就是饕餮么。

    “如今情况如何?”李辞欲问得更深些。

    李善摇头道:“此事秦相在查,有秦相出手,真相如何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明了。户部尚书刘琦已被收押,他牵涉极深,怕是逃不掉了。只怕是要牵扯出襄王,恐怕还有得说道。”

    话已至此,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应经各自领会得差不多了。

    李善不欲久留,随后便告辞了。

    李辞盯着廊檐外的碧瓦晴天,陷入了沉思。她在廊檐下站了有半个时辰,谁也不敢打扰主子的清净,纷纷避开了去。

    如今的情况看来,周王是对襄王展开攻势了,看这架势,似乎是要从襄王身上硬生生地撕下一大块肉来。

    可撕不撕得成,或许还有得看。

    这洛都,总是要变天了。

    殊禾推开书房的门,径直走到赵容倾跟前,禀告道:“小姐,雍王殿下已然从皇陵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雍王府。”

    “回来了呀。”赵容倾淡淡一笑,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便将那消息放出去。”

    殊禾闻言神情微顿,抬眼见恰从这个角度看到了自家主子眼里的笑意,就好像已经设好了陷阱在等猎物上钩。思及此,殊禾不禁开始同情还一无所知的雍王殿下了。她深吸口气,回道:“是,奴婢明白。”

    话落,赵容倾恰好停了笔,洁白的纸张上,一条目光呆笨的肥鲤傻乎乎地咬着钩,一根杆子尽头牵着一根线,一甩,肥鲤便跃出了水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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