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翎儿也在许氏身边候着, 见许氏身形摇晃，急忙上前来扶了一扶。
“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晒到了？”
白蔷隔着一看，暗道不好。这许氏不管是不是真的中了些暑气, 只怕少不得要借着机会发作下大姑娘了。
她抬眼向祠堂里看去, 可毕竟隔了些距离, 也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忧的额头上有些沁出汗来。
许氏不比其他下人离祠堂站的远, 她是直接候在大门外的。翎儿这声又叫的有些大声，故而一出声，便叫里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虞幼宜一皱眉，扭头向外看去。此时还正值春日，就算太阳毒了一些，哪里就至于中暑了，分明是存心扰乱旁的人祭拜柳氏。
其他人也听到了翎儿的呼喊。虞景还没来得及发声, 虞静珠和虞玉急忙小跑到许氏身边, 满眼都是急切之色，一人一边搀扶着许氏。
虞玉焦急地掏出帕子擦了擦许氏额头上的汗，又伸手探了下许氏的额头，发觉并没有特别严重, 心里舒了口气。
阿娘没事就好。
他刚想跟虞静珠说一声叫她放心，谁知虞静珠二话不说, 带着哭腔一声惊呼：“阿娘，阿娘你怎么了，你别吓珠儿！”
翎儿在一旁也是急切地给许氏扇着风。
虞景急急忙忙走过来，“念白！”
许氏咬着唇，唇上顿时显得有些苍白。她强撑着搭着虞静珠与虞玉的手，见到虞楚过来了, 眼睛一亮，随即虚着声音弱弱开口：“老爷不必忧心，妾身没事的。”
虞静珠夹着哭腔道：“阿娘面色明明已经有些苍白了，还如此说！”
许氏低低道：“珠儿，不得轻狂！不许叫你爹爹忧心，阿娘没事的。”说着，又对虞景笑了笑。
虞楚与虞幼宜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耐之色。
许氏只怕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出来，引得府中鸡飞狗跳。二人但心中虽然不耐烦，明面上的礼仪还是要做全。
虞幼宜行至大门边，虞楚也在身旁一路。她刚一过来，只见许氏身子竟然软了下去
，直往后面仰倒。虞玉和虞静珠极力搀着，才不至于晕倒在地。
虞幼宜一脸担忧道：“许姨娘这是怎么了，翎儿姐姐怎么没好生伺候着？”
虞静珠见虞幼宜来了，心中惦记着许氏，双眼一瞪，伸出手来直直地指着虞幼宜：“大姐姐欺人太甚！你把阿娘逼得晕倒了，现下心里可满意了吧”
虞楚皱眉道：“许姨娘若是晕倒，自然是自己身子不行，干宜儿什么事？二妹妹关心则乱旁人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因此就胡乱说起话来。”
虞景从虞玉和虞静珠手里揽过许氏，轻轻地出声唤道：“念白！”
虞静珠狠狠瞪了一眼虞幼宜，又收回手，哀哀地向虞景落着泪哭诉。
“阿娘她为家中的事终日操劳，本就身子有些弱。今日大姐姐又非要阿娘过来。来就算了，大姐姐还把阿娘故意拦在外头！这日头这么大，阿娘如何受得住，大姐姐，你存的是个什么心！”
虞景回头，面色凝重地看了虞幼宜一眼。经过前头那一遭，觉得她很是聪明懂事，可如若珠儿说的都是真话，那她只怕也不如先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懂礼。
他低沉地出声，“宜儿，是珠儿说的那样吗？”
虞楚看不得虞幼宜莫名被父亲如此问，便看着虞静珠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宜儿她没有害许姨娘，是她自己身子不适，怎么就成了宜儿不安好心！二妹妹，说话且还是多注意着些！”
虞静珠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面对着虞楚，声音却不似方才指责虞幼宜时那么激烈，只是一派柔弱地开口。
“大哥和大姐姐一母同胞，自然是不管是非黑白都要出口替大姐姐说话。可平心而论，我与玉儿是阿娘血脉相连的子女，阿娘今日遭了罪，我是万万不能再忍的。”
虞楚气的面上青白：“你浑说些什么一母同胞的混账话！”
虞静珠直着脖子与虞楚对峙许久，忽地膝盖一落，跪在虞景身边。
“爹爹明察！阿娘自从打算接大姐姐回来后，便日夜为大姐姐的事情操劳
着，近来身子多有不适。我每每想和爹爹说时，阿娘都拉着我不准我和爹爹说。阿娘说爹爹每日事情繁多，不可再为她自己的事叨扰爹爹。”
她怒视着虞幼宜，再度开口。
“方才进祠堂时，大姐姐先是拦了一下阿娘，说阿娘没资格在她之前进祠堂。阿娘虽心里难过，却为着咱们府上的名声着想，又不欲与大姐姐生出什么冲突，便退到一旁让大姐姐先进去。”
虞景抬头，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地看着院里的诸多管事。“二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管事们面面相觑。他们确实看到了虞幼宜伸手拦了下许氏，然后许氏就退到一旁等着其他人先进。可他们隔得远，没听到虞幼宜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形。
管事们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们是前院的人，前些时候大姑娘好生威风，已经传遍了前院，听着便知道是个不好惹的。况且这又是府上嫡出的小姐，将来造化只怕大着呢。众人想巴结都没法子，如何敢得罪虞幼宜？
可许氏在府中是侯爷一等一宠爱的人，谁不知道许氏和侯爷少年情深，情谊更甚过正夫人柳氏。
况且柳氏一去，后院的管事权全部落在许氏手上，虞景又多有偏爱，虽说没有抬正成太太，可也只差那么个名号了，指不定哪天侯爷心情一好，抬手便把许氏扶正了。
这两个都不是好得罪的主，他们如何回侯爷的话？
虞景见管事们犹犹豫豫不肯张口，有些不耐烦了。“叫你们说你们便说，本侯还在这里，还怕有人吃了你们不成？”
管事们心里天人交战，看虞景火气已经浮在面上了，便都咬了咬牙：“回侯爷，小的们确实看到大姑娘伸手拦了许娘子，许娘子退到一边等候。”
他们实在没办法，又虞景这尊大佛在这儿，只能把自己看到的硬着头皮说出来。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既没偏袒谁，又没让着谁，只盼火不要烧到他们头上才好。
虞景听了后，阴沉着脸，半晌没有张口
。
虞楚急了：“父亲！宜儿她不是这种人，难道父亲现在还不清楚吗！”
虞静珠愤慨道：“大哥哥可别糊涂了，她在庄子上过了十年，与大哥哥见过几面？如今大哥哥便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只怕也太快了些！”
虞楚怒极：“珠儿！她也是你姐姐！”
虞幼宜并没有管虞静珠如何，她只是直直看着虞景侧脸。
她倒要看看，这连阳侯侯爷的心是真的长偏了，还是一点是非都不分。
虞静珠并不怵虞楚的怒气，跪在虞景身旁伸出手来抓住虞景的袖子抽噎着开口。
“阿娘对大姐姐已经隐忍至此，大姐姐却还不放过阿娘。方才阿娘为了顾全大局忍着大姐姐的话见，我们都进来了后才动身进来。”
“可谁知，可谁知”
虞静珠猛地抬起头，一腔怒意地开口：“大姐姐先前拦了一下阿娘让阿娘难堪还不够，见阿娘要进来，又说阿娘不配进祠堂，让阿娘在外头太阳底下候着！”
“今日外面的日头本就毒辣，大姐姐，你好阴狠的心思！阿娘为你操劳多日你全然不顾，先是对阿娘语出不逊，又叫阿娘生生在外头晒着太阳候着。大姐姐可有一丝感激阿娘为大姐姐打点？未免也太狼心狗肺了些！”
虞楚已经是气的脸上涨红，只是指着虞静珠说不出话来：“二妹妹，你，你”
湘竹气得已经压不住火气，在原地气的张牙舞爪，幸亏有白蔷一旁制着，又隔得远，不然只怕是要冲上来抓人了。
湘竹狠狠盯着前边的那几人：“那二姑娘好伶俐的口齿，也欺人太甚了些！这一张嘴，硬生生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白蔷面色也是极其难看，但还是拦着湘竹：“我们少说两句，别给姑娘添倒忙了。”湘竹脾气火爆，若是她不拦着，说出些什么不像样的话来，更要被有心人利用去针对大姑娘了。
绿羽和翠喜也在旁边候着没有上前，自然是听到了湘竹的话。
翠喜只低着头没出声，绿羽
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看论口齿伶俐，只怕这整个侯府的丫鬟们加起来都抵不过湘竹姑娘这张嘴。”
湘竹剜了一眼绿羽：“用不着你在这说话剌人，别的本事没学到，说起话来倒是跟你家姑娘学了个十成十！”
白蔷掐了一把湘竹：“还不闭嘴！”
绿羽冷哼一声：“刚才所有人都看得真真的，明明就是大姑娘拦了许娘子，这才致使许娘子中暑晕倒。你倒好，说来说去，许娘子晕倒竟然是她自己的错了。”
她瞪着湘竹，狠狠地啐了一口：“呸！难怪如此野蛮刁钻。你家主子在庄子上呆了十年没甚规矩，也难怪身边伺候的人活像些乡下丫头，半点道理都不讲，只说起话来嘴巴比刀子还要厉害些！没见识的东西！”
湘竹气的大骂：“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 湘竹：我的拳头已经是握了又握
下注了下注了，大家猜猜湘竹会不会干一架！